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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子與她們的店

沈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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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9日訊】
兩個女子 一份真純心願
為實現理想 互相扶持踏上險路
春有春的嫵媚,
夏有夏的穠麗,
秋有秋的蕭瑟…
走過春夏秋的彩琳、思芳,
在嚴冬冰雪之後,
希望的音符灑在初昇的陽光譜上,
星光交輝,綻放最迷人的清香!

多年前,剛畢業的思芳,一個青春美好的現代女子,一日午后,去郵局寄東西,行經遼寧街一條偏僻的小巷。巷裡有家店,思芳轉頭一瞥,一襲素衣迴旋,如花雨漫飛;蔥綠、嫣紅、靛藍、嫩粉、鮮黃,翩翩衣袖,粉藕衫裙…思芳看呆了。這時店裡老闆彩琳走了出來,淡淡約約瑩迴著一份遠古幽馨;彩琳以為思芳不好意思開口,大方地對未曾謀面、推著推車的思芳說:「沒關係、沒關係,如果妳真要外面那個紙箱,妳就儘管拿走好了。」

思芳被彩琳的反應弄得有點啼笑皆非,但她還是對彩琳自然流露的關懷感到窩心。就這樣,思芳和彩琳這兩條平行線,二十多歲的女孩和四十多歲的女人,在一個轉彎下,交會了。之後,思芳便常在彩琳店裡徘徊流連,義務看店。彩琳也陸陸續續地向思芳介紹,這些衣襟荷裙來自印度,以及泰國、柬普賽、寮國、緬甸等東南亞國家,細緻精巧的手工往往讓人嘆為觀止。

自然樸拙乏人問

思芳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願意花這麼多的時間到各國採購?」原來,在泰北,因為經濟蕭條、生活困頓,許多女孩被迫從事色情工作;在柬埔寨,也因之前地底埋了許多地雷,人們一不小心,便成殘廢。有些來到這裡的傳教士,喜歡他們的自然樸實,認為有很多傳統值得收藏和介紹,於是提供工作環境讓他們在家鄉手織,把珍貴文化傳揚出去,也讓他們免於出賣皮肉、流浪乞討。

只是,在現今五光十色、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裡,彩琳、思芳的堅持難以獲得共鳴。由於地點的侷限,這家品味出眾的店卻乏人問津,也難以經營。因此,很多人也問彩琳:「經濟不景氣,妳為什麼還要經營這家店?」彩琳漾著無畏的笑容說道:「我沒有在經濟好的時候做過生意,所以也不知道這有什麼差別呀?」

在彩琳兩年的慘淡經營下,有時店裡一整天沒半個顧客,經營幾個小時又要關門,思芳和彩琳也因而擺過路邊攤。回憶那時的情景,彩琳、思芳坐在店階前相對無語,最後彩琳打破沈默:「不會有人了,回家吧…」淡淡漠漠的話語,又有誰知道其中的無奈與辛酸!

患難與共真情露

今年三月,店租到期了,付不出錢的彩琳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只好忍痛割愛,結束經營。結束前,彩琳還為自己未來做好了打算,她苦笑著說:「我都想好了,真的不行就去賣高梁酒香腸。」而思芳呢?雖然思芳一個月只有一萬多,但她知道彩琳仍然付不起,思芳心裡很難過、很掙扎,她表示:「我真的很喜歡這工作,去國外採購,欣賞挑選,都是我在學校沒有學到的。」

面對非如所願又勢在必行的「結束」,彩琳和思芳相繼病倒。有時思芳挺著身子、走到店裡,看不到彩琳,心裡便會七上八下:「難道彩琳不在了嗎?」這段日子,是思芳、彩琳最難過也最感動的時刻,也因此而萌生出患難與共的情誼。

輕率貪奪把心傷

最後當他們無可奈何地要「特價清倉」時,那時突然增多的客人,思芳回憶起來,仍心有餘悸:「這些人就像洪水猛獸一樣,想要掠奪我們辛苦經營的家。」有的客人甚至還說:「既然要結束營業,就乾脆送我們嘛!」思芳聽了這句話,真是心如刀割。

客人總是不經意地看、不在意地說:「這些衣物不都是去國外玩玩,順便帶回來的嗎?」思芳難過地搖搖頭。事實上,因為他們希望品質要有保障,所以找的是設計師的作品,沒有空間可以殺價。而且每次去根本就沒有時間觀光,辛苦的程度是外人無法想像的。

痛苦掙扎覓伯樂

這時,也有曾經上門的顧客為彩琳、思芳覺得可惜,並鼓勵他們要繼續經營下去,不然世上又少了一家如此樸拙、寧謐的店。面對朋友、同行的鼓勵,內心的感動,溢於言表!而彩琳當然也很想繼續經營下去,但「沒有錢」卻是個鐵錚錚的事實!彩琳心中充滿著痛苦與掙扎。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因緣際會下,彩琳竟在師大路租到一間不錯的店面,雖然空間不大,但來往的人多,佈置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雖然彩琳錢已見底,重新開張也不知是好是壞,但共同守著一家店的彩琳、思芳,早已凝聚同樣的心念:「我們不相信東西這麼好,卻沒有人欣賞!」

真誠感人一片天

對於互相支持、彼此鼓勵的思芳,彩琳也感動地說:「思芳原先是我的客人,之後成為很好的朋友,又變成事業上一起奮鬥的好伙伴。」之前,都是彩琳一個人去印度、泰國採購服飾,現在,彩琳也讓思芳作主挑選。

這家店裡,一樁樁、一件件的東西,都是彩琳、思芳付出無法計算的金錢和心力,親自到國外選購而來。對他們來說,即使再苦,只要看到客人感動的神情,一切都是值得的。兩個女子,為了一份樸實的理想,寧願放棄優渥待遇,為了一份真純的心願,勇敢踏上未知險路;當然,路長腳更長!曾經連綿不絕的雨絲,停了,風雨洗滌後的她們,願能為紛紛擾擾的大地,散播純淨清朗的光明!

手工作品渾然天成 生命品味躬身醞釀

彩琳認真的表示,即使當時這家店並不被看好,但她可以對手工產品及台灣手染生態瞭解得更加透徹。她讚嘆著:「手染的紅,手染的藍,手染的紫,一看就知道跟化學染料不一樣!」彩琳認為手染服飾一定有他的市場,就像有機食品一樣,有它的天空。這就是為什麼會有人反過來追求「原始」?就是因為現代的東西太精緻,精緻得沒有感覺。所以,彩琳也很支持台灣手工藝術家,包括原住民的作品。彩琳說她從來沒有放棄過台灣的設計師,彩琳認為他們值得被肯定,也需要被鼓勵。

彩琳表示:「台灣的文化簡單到買一個東西,就要用個塑膠袋。但是視覺需要營養,聽覺也需要食物,而充斥在我們眼裡,縈繞在我們耳裡,竟讓人不忍卒睹,不敢驟聽!所以我非常喜歡手工的東西,渾然天成,那是用自己的雙手所創造出來的產品!」思芳也指著這些由當地婦女、勞工辛苦做出來的成品說:「這些花紋不是接得百分之百密合,但這就是手工樸拙、細緻的手感。」

彩琳不敢置信地表示,從遼寧街搬到師大路,過程其實很順利,並沒有停頓。有人問,是幸運嗎?絕不!因為彩琳的韌性是柔軟也是堅強的。我們很難想像,彩琳曾經十年沒有工作,也不曾跟過會。她語帶激昂地表示:「那時我真是窮到谷底了,你們真的想不出來我有多窮!」可是,這樣怎能熬得過?彩琳表示,因為自己花費很少很少,沒有慾望、沒有要求,生活簡單得很。

當彩琳學會如何克制自己的慾望後,才知道這些外在的東西都不重要。她語重心長地表示,現代人為了追求更方便、更精緻的生活,忙忙碌碌、爭名奪利,但在追求無限慾望的過程中,最真的生命卻慢慢迷失了。即使名牌行頭、西裝筆挺,但看來看去,也不過是僵化了的格調,缺乏真正屬於自己生命的品味。如果自己能看看自己,單純一點,謙虛一點,也許情況就會有所不同。

說起這段心路歷程,彩琳輕描淡寫,但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彩琳曾經被不公平與不光明擊潰,在心底放逐自己的靈魂,但為了孩子和自己,彩琳在一念之間,便已從泥沼爬起;那些自憐與低潮,突然,都遠了,一切都是那樣地雲淡風清。所以,當彩琳又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所包納的容量,所迎接的彈力便是那樣恆久遠長。

印度之行 艱辛險惡

思芳表示,在印度,每天可以看到數百個乞丐,多到簡直讓你無法想像,大人小孩隨地大小便,還有瘦巴巴的牛在一旁吃垃圾。有時思芳一停下來,所有的乞丐便一擁而上,正值花樣年華的思芳有著無限恐懼:「我很害怕,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誰來攻擊我,會有誰來搶我的錢…」要不是為了喜愛的工作,思芳簡直是不願意再面對這樣的人間慘境。

印度的氣溫高達攝氏46度!但為了要節省成本,買到更多值得的衣裙,思芳不但要舟車勞頓十幾個小時,並住在印度最低下的西藏區。思芳說,當跟她從事買賣交易的設計師知道她住在那裡時,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我這裡辦貨,居然住在那種地方?」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孩,除了必須適應惡劣的環境外,還得面對印度取巧詐騙的手段。

思芳堅定地說:「在工廠裡,東西沒看到,品質沒看到,我不會走的,我得在那邊看著,他們才會好好做。」因為印度有些東西表面看起來很漂亮,可是一碰都爛了,不然就是先前給的樣本不錯,之後卻胡亂應付。剛從印度回來的思芳疲憊的表示:「這種辛苦絕非外人所能想像,每次一回到台灣,我都覺得有種虛脫的感覺!」話鋒一轉,思芳卻又開心地說:「但你卻不知道他的東西竟這麼有特色!」

天然手染

印度服飾的圖案最常使用「印染(蓋染)」、「絞染(捆染)」方式著色。因為手染較為麻煩,現在大部分作業已被機器所取代,但手染物品仍受許多民眾青睞。

所謂「印染」,就是將圖案刻在木頭上,然後拿印章沾染料蓋印在衣料上。一次只能印一種顏色,所以多種顏色就必須重複蓋印。

所謂「絞染」,就是用橡皮筋或其他綑綁的東西綁在衣料上,染色時,綑綁的地方不會被染到。一般而言,一件衣服綑綁的地方要非常多,這樣才能顯示出衣服的變化性來,形成一件件特殊的服飾。
染料一般可分為天然性染料和人工性染料。東南亞國家一般都使用植物性染料,因為取材方便,而且這也是他們代代相傳的技藝。

染色的過程如下:
1. 找一個大染缸,加水煮沸,並放入染料。(植物性染料有上百種,主要採取植物的根、莖、葉。)

2. 等到水面顏色均勻呈現後,取出染料。為了加強有色物質的附著力,加入明礬和鹽,可使顏色富變化,減少褪色的可能。

3. 最後將衣料丟入,不斷翻攪,這有助於染著,就大功告成了!

在18 世紀,英國化學家柏金,意外發現了人工性染料。由於人口大量增加,為了能大量製造衣服,各國不斷致力於人工性染料的研發。目前,合成的染料與顏料早已超過 7000種,雖然帶來了方便,但也破壞了人的生存空間。有許多不肖廠商將染色後的廢水排入河川或湖泊中,直接造成了嚴重的環境污染。◇(//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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