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舊文: 他們為什麼厭煩民主自由?
【大紀元4月19日訊】這幾天讀報,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對比。
央視一播再播的記錄片《大國崛起》,成了一個話題。《南方都市報》時評版連續刊發了幾篇相關的評論,持論者幾乎都在強調民主自由。比如莊禮偉教授的文章,就以「『優質民主』是國家崛起的首要條件」作標題;黨國英老師指出「要合理地界定公權和私權,並對私權進行保護,必須建立民主制度,因此,理解大國崛起的另一個關鍵概念是『民主』」;邵建和連岳說的「以人為本」和「大國民」,在我看來都是在說個體的權利和自由。
我自己的前一篇文章,談的是 「大國」、「崛起」這些用語對民眾的迷幻效果,沒有涉及這個問題。而當我帶著這個問題,想要去細看一遍這個片子的時候,我讀到了《南方週末》記者對主創人員的訪談。這個短短數百字的訪談中,只有四個問題,分別問了該片的學術指導錢乘旦教授和總編導任學安先生。記者問總編導的第一個問題是:「作為主創人員,你們想傳達什麼?」他的回答中沒有提到民主自由。記者又問了第二個問題:「有人在片子中讀到自由、民主,這是你們要傳達的信息嗎?」總編導的回答是:
「我不同意這種表達方式,甚至不太喜歡這種解讀方式……我們不能簡單地用民主制度來概括這個問題,這是片面的。我不太同意這個簡單的抽像,也不喜歡這樣的用詞。這種過度抽像的解讀,實際上背離了我們創作者的本意。」
而學術指導也在回答中作了類似的表述:「一談制度就是民主是不對的……不能狹隘地理解這些問題。」
與專家學者的強調和呼籲截然相反,該片的主創人員對於民主自由問題反覆使用了「不同意」、「不喜歡」、「片面」、「簡單」、「抽像」、「不對」、「狹隘」等詞語,不僅表達了他們的不以為然,而且傳遞出對這個問題的強烈的厭煩情緒(不同於一般性的持不同意見)。
我不知道錢教授和任編導的真實意見如何,但是我知道現實中的確存在這種鮮明的對比:有人把民主、自由、人權等觀念奉為圭臬,視作神聖,而另外一些人則避之惟恐不及,一聽到這些詞就極其厭煩,甚至反感。
我曾經努力去思考,他們為什麼厭煩民主自由?如果說這些人都贊同專制獨裁,或者認為人就應該當奴隸被豢養,那肯定是冤枉了他們。事實上,他們中間的很多人,曾經還為民主自由而奔走呼告,現在也並不否則民主自由,至少不公開否則。
有一種答案是這樣的:有些人打著民主自由的幌子,圖謀一己之私利,讓人反感;有些國家,比如美國,用強權推銷民主自由,讓人覺得虛偽。但是,被利用的豈止是民主自由?難道歷史、國家這些東西被人利用的時候還少嗎?篡改、欺詐、愚民、殺戮,人類有多少不義的行為,都是以歷史和國家的名義!為什麼錢教授和任編導並不厭煩歷史和國家呢?
我知道,在我的身邊,有不少人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起初,他們對民主自由滿懷憧憬,對那些勇敢地追求民主自由的人,也滿懷敬意。但是隨著他們在現實中的挫折、妥協、苟且,他們慢慢地迴避這類話題——肯定別人的勇氣,就等於映照自己的卑微和猥瑣。對於一些膽小而又誠實的人來說,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那些膽小卻又虛偽,或者認為自己是大人物的人,卻不滿足於迴避,對於自己沒有勇氣也沒有能力去爭取的東西,他們一定要把它說得一錢不值。於是他們去挑民主自由的毛病,果然發現了一大堆,隨後就頗為不屑地指著它說:不過如此嘛,有什麼稀罕,以後再別跟我提這個!他們越來越理直氣壯,久而久之,連自己都信以為真了。
我並不確定錢教授和任編導是不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口口聲聲要認真考察西方發達國家的崛起之道的人,卻表現得對民主自由如此厭煩,他們製作的片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浪費時間去看了。我寧願相信BBC中文網上的評論:「《大國崛起》是筆好買賣,政治風險比《河殤》小,市場效應比《走向共和》好。」任編導在接受採訪時也得意地說:「一些地方官員通過各種渠道,想儘快購買影碟。」 據說定價不菲的配套圖書也正熱賣。(//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