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飛:廖鬍子亦武《犯人的祖國》出版
【大紀元3月9日訊】 十九年前,廖鬍子因在不合時宜的地點,不恰當的時間,不合時宜的國家,朗誦了真相《大屠殺》,而被請進局子接受再教育四年。出來後依舊不改為爭取自己諸種權利,如寫作、生活、居住、出國等權利而不懈努力。廖鬍子是黨與政府的敵人,但是我的朋友,因此看到他的詩集在法國瑪當出版社出版,替他高興一把。與時同時,今年美國著名的蘭登書屋也要出他關於中國土改冤案的書,要出精裝及簡裝本兩種,真是可喜可賀。
我還是年前見的廖鬍子,因為他常在雲南流竄,所以我與他在一幫朋友所開的農家樂吃飯,第二天他又流浪去了。這次他又回成都來,與民間音樂家歡慶一起於昨天晚上在小酒館做了一場名為「水與火」和「簫與嘯」的音樂演唱及演奏會。歡慶常在各地鄉下及野外採集民間音樂,將其錄製出來,加以保存,以使處於原生狀態。昨晚聽了打鐵、燒炭乃至自然許多天籟,在水聲與鋼鐵裡,讓我們感到溫柔與堅硬的碰撞。而廖鬍子則一路用口琴、簫等兼及他的嘯聲,讓我們又重溫了一把內心的感動。他最後一首唱到「槍聲已響」,在坐他的老朋友們,都知道他在唱什麼,坐中泣下誰最多,惟有十九年前知情者。
鬍子身上有很強的叛逆因子,但他們並不是個悲情滿懷的人,但那是相當地好耍。他的表演,老朋友如李亞東、蔣驥、王怡夫婦等都悉數前來觀看,還引得一位普羅旺斯的法國小伙子也來捧場。大家走後,鬍子提出與我們鬥酒,居然不知不覺喝了兩打。八八年我們認識的時候,他喝了一點啤酒便茅山傾頹,現在倒好,他練就了一些酒量,與我們也不相上下了。喝了酒,他就妙語連狗。他說王胖子他們身心之地是教堂,而對於我們來說,酒館就是我們的教堂。這裡絲毫沒有不尊重胖子他們的信仰的意思,卻是實足的搞笑。他還打我的趣說,你狗日的冉雜[他說我雜食(什麼東西都能吃)、雜種(此指我的民族身份)、雜寫(寫東西門類廣)]就很鬼,你把老婆送進胖子們的團契,自己卻不進去,好出來喝酒玩耍,你這陰謀我改天一定要揭露你。我的婚姻弄不好,就是因為不善於像你一樣先把老婆弄到胖子他們團契去,原來你娃卻大得家庭婚姻生活的精髓。廖鬍子的妙語連珠,就是如此這般的引人發笑。由於說到香港之行,再說到金鐘先生主政的《開放》雜誌率先發佈劉曉波兄的「三百年殖民地」論,廖鬍子說,曉波就是他媽厲害,別人的理論是灰色的,他卻把理論搞青了,一下就讓人記得這塊永遠的疤痕。
說到詩集《犯人的祖國》的出版,廖鬍子把他剛收到的這本拿出來看。這書當然是我們都不認識的法文,封面是廖鬍子在四川省第三監獄服刑時的照片,格式是姓名廖亦武、服刑地點:第三監獄第二中隊、工作:雜務。這些詩大多是他內部自印的《古拉格情歌》(這書快要絕跡了,他都沒有多的了)翻譯成法文的。這個瑪當出版社是大大的有名,出過波德萊爾的《巴黎的憂鬱》,出過魏爾倫、蘭波的詩,這回又出了一位遙遠的東方詩人的書。廖鬍子說,他媽的,好荒唐的,五十歲了出了第一本公開的詩集,而這些我自己所寫的詩卻讀不懂(因為是法文),我這個犯人的祖國,真是太他媽荒誕派了。說完這些,酒已喝罄,於是開路。我們都坐車走,他與蔣驥兩人卻說要從芳沁街走回北果林小區,這大概有十幾二十里路,這便是生龍活虎的廖鬍子。他從出獄後起,每天晚上跑五公里,每天堅持洗冷水澡。用他的話說,別人把我當條狗,我卻要自我茁壯起來。我說,你娃是存心要與「黨媽媽」耗下去。之後,便是不置可否的爽朗大笑。
2008年3月8日8:48分於成都
──轉自冉雲飛博客(//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