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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峰:為什麼一些中國公眾難以正確理解西藏問題?

【大紀元3月25日訊】最近,西藏問題又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那天,聽到旁邊的幾位白領正在議論最近發生的拉薩事件,對話大致如下:西藏人真是「拎不清」(滬語「不明事理」的意思),那個窮地方,給了他們那麼多錢,還要鬧什麼事?真的獨立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我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解放軍進駐西藏、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西藏和平解放,是1951年,為什麼達賴喇嘛離開中國是1959年?也就是說,我們所說的那個達賴分裂集團是在同新中國政權直接打了八年交道之後,才決定分道揚鑣,這說明了什麼呢?他們無言以對。

我甘冒淺陋虛榮之嫌,告訴他們,我父親是當年作為工兵進藏的共軍之一。一邊修路一邊進軍西藏,當然是最早、至少是較早進藏的共軍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說到遇到過什麼反抗。就我所知,從歷史上看,絕大多數西藏人從來沒有試圖建立一個獨立國家的企圖,他們對歸屬一個外面的政權並沒有心理障礙。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在高寒缺氧、物質極度匱乏的生存環境中形成的那種淡然世俗享樂,重視信仰,關注來世,充滿宗教情感的生活。清朝政府和國民黨政權懂得這個道理並予以尊重,因此,西藏人同他們相處都比較和睦。但是,毛澤東卻不同。這位因無知而無畏、「數風人物還看今朝」、把莊子的逍遙博大都理解為霸氣的「天才」(毛詩:「鯤鵬展翅九萬里,……背負青天朝下看」),有著被康德稱之為「僭妄」的自大心理,他「敢叫日月換新天」,不僅要讓西藏在名份上歸順自己,還要建立公有制,更為嚴重的是,他還不滿足於把自己的統治建立在世俗的基礎上,總是試圖佔領人民的心靈,要管人家的「精神修養」,還要到人家的「靈魂深處」去「爆發革命」。這就突破了西藏人文化心理的底線,這樣,作為西藏人的精神領袖,選擇出走不就是必然的嗎?我還可以提供一個佐證說明是文化入侵最後威脅到了西藏的穩定。當年擔任中共中央西南局第一書記、西南軍政委員會副主席、西南軍區政治委員的鄧小平,是具體部署共軍進藏的主要決策者之一,他反對一些人增加兵力的請求,向中央建言「進藏遇到的主要是政治問題而不是軍事問題」。不難理解,鄧在當時的語境中說的「政治」,其實就是文化碰撞和磨合。這就是說,在他看來,關鍵是妥善處理文化宗教方面的問題,就能搞好中共政權同西藏原政府的關係,不必持重武力。

可以說,沒有「社會主義改造」的威脅,就不會有達賴的出走。現在的官方文獻在這個問題上含糊其詞,試圖淡化達賴出走同西藏「民主改革」的關係,說是由於達賴的出走才導致西藏開始「民主改革」。這種辯解實在蒼白無力,試想,當時擁有「打敗了國民黨八百萬軍隊」軍隊的驕兵悍將的當局,承諾的並不是不在西藏進行「民主改革」,而是暫緩改革;而就在那幾年,大陸的社會主義改造已經如火如荼,那是怎樣一番急風暴雨般的景象,達賴難道不知道?難道可以心安理得等待即將到來的「改造」?

當年的左傾狂熱對西藏人傳統生活方式和文化的威脅,是造成達賴及其西藏上層集團大多數人出走的主要原因(這一點連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都有所認識),因而,直到今天,達賴還在向國際社會公開譴責「中共在西藏搞文化滅絕」,並因此贏得極大同情。其實,對於這種譴責,中共過去的宣傳倒不大在意,因為當時自以為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文化——馬克思主義。「輸出革命」都是一種高尚行為,何況用先進文化去改造落後文化,有什麼不好?只是由於自己這半個世紀的治理乏善可陳,才不得不放棄傲慢的「文化優越感」而另找託詞。

回到本文開頭說到的那幾個白領,他們的問題同樣出在無法從文化的角度理解西藏問題。他們以為,物質上給了你那麼多,你為什麼還不滿意呢?且不說中央政府是不是給了生活在底層的廣大藏族民眾那麼多,即使給了那些物資,難道就足以使他們在心理上歸順嗎?

那些白領不理解西藏人的固執,不僅僅是當局的片面宣傳,還因為他們不懂得信仰的力量——因為,我們自己就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群。那一年,在青海的塔爾寺,我親眼看到一位老牧民一家三口:他的妻子和不到十歲的兒子,在那干凅的荒原上從千里之外的牧區徒步走來,就為要在這裡上一柱香。在我看來,這些淳樸憨厚的虔誠牧民在這裡顯示出的不僅是人類的精神力量,更是人類的高貴和尊嚴!因為他們具有超越物慾和肉體的精神境界,而所追求的是千百年來代表著「至善」的那個形象而非世俗的幻覺。

那些白領不理解西藏人的固執,還在於他們不懂得文化的巨大而深厚的凝聚力。這也難怪,我歷來認為,我們所屬的這個「中華民族」其實是一個用於談判和宣傳的政治術語,頂多不過是一種幻覺,因為那是一個沒有文化認同感、依靠暴力維繫在一起的一個人群。在我所閱讀過的世界史中,我沒有看到世界上還有哪一個自稱為作為一個「民族」的管理者,他們總是樂意用強制甚至暴力來處理同胞之間糾紛!

我們不懂得文化的力量。難怪直到今天,在主流媒體上為中國傳統文化的唱讚歌的於丹教授們所詮譯的中國文化,也只不過是一些接人待物的彫蟲小技,頂多延伸到功利層面的倫理秩序。這雖然比那些一講到中國文化就想到中國菜餚的人進步了一些,但仍然難免「沒文化」之嫌。因為,同對一般人的要求不一樣,一個學者應該知道文化的核心是價值觀,而這個價值觀中最重要的部份是對自身生命狀態的認識乃至對人類生存狀態的理解和關照。我們常常說文化人是一個社會的良心,如果真是這樣,對自身生命狀態的認識乃至對人類生存狀態的理解和關照就是良心的來源和支撐,因此,不懂得這個道理的所謂文化人,怎麼可能有良心?

可悲的是,管理那群白領的當局同樣沒有文化。由於沒有文化,他們總以為達賴喇嘛倡議的基於「非暴力」理念的談判、合作請求必定是一個陰謀,不瞭解一個基於堅定信仰的人的內心坦誠,更不懂得基於信仰的非暴力的高貴價值。

由於拒絕同達賴喇嘛對話,今天,當局終於直接面對新一代藏人的激烈反抗。在我看來,此次鎮壓留下的最可怕的後果,是揭開了當局同新一代年輕的西藏人公開大規模武力對抗的序幕,冤冤相報,慢慢品嚐這個苦果,就是傲慢而愚蠢的代價。

2008年3月21日

轉自《民主中國》(//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