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19日訊】我中學的班主任幾天前故去了。我們這些她所教過的學生都是痛哭不已。她的老伴過世,唯一的孩子又出國讀書。因此她的生活在一般人看來有些淒涼,一人獨居,親人都不在身邊。她勤勤懇懇地教書育人,去醫院檢查時,才發現已經到了肝癌晚期。可是她住院時我們去看她時,她還是一副很樂觀很享受生活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已是絕症將死的人。我的班主任生活態度一向開朗熱情,心態平和,而又意志堅強。她忍受劇烈的疼痛,最終與歸國的兒子見了一面之後,才坦然地辭世。她的那種淡定的離去方式,讓我肅然起敬,不禁思考起生與死的問題。
我的班主任曾在最後的時日與我們聊天,說她想靜悄悄地一個人長辭人世,沒有一點喧嘩地永遠睡去。活著的人應該去繼續開心的生活,而忘了她這個死了的人。她所喜歡的生活方式是一種熱熱鬧鬧的活的人生,然後隨著時間的流逝,安享包括病痛與死亡在內的最後時光。我的班主任老師的一生,無愧於她「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稱號。
「人生如孤旅,飄飄忽若塵」。一個人從一出生的一刻開始,就注定了向死亡進發的進程。死亡是誰也逃避不了的,人生便是一趟短暫的旅行。不僅是人,就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宇宙,也將經歷這樣的過程。在人類精神的最深處的心靈家園裡,在那個人類永恆的家園中,一個人將在死亡的終戰收穫什麼呢?作為人的這個短暫的生命,不過是一種脆弱的存在,一種暫時的狀況。一位哲人說得好:「生命不過是暫時交託到你手中的禮物。」
那生究竟是什麼?在面對班主任的寧靜從容的死亡時,生與死的永恆問題再一次打動了我。生不是別的什麼,生應該是靈魂的激越與昇華。死實際並不是靈魂的埋葬,而是生的轉化和傳遞。生死之間,生在代代轉化與傳遞中。死不過是人生的另一個世界。洞穿生死,就能活著瀟灑,死得洞達。
當一個人從內心明了生死大義,他就獲得了一種對於生命的自信,由這種生之自信,而有了一種最大的堅強和最大的從容。這樣的淡定從容,是僅僅靠肉體的力量和感情的傾注所無法達到的,這是一種洞徹生命的理性的力量。而理性就像是堅金一樣堅定。莊子說:「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莊子曠達,生死由命,順從自然。生不是樂事。死亦非災禍;生不足以留戀,死不足以哀傷。無嗔無喜無怨,這是莊子所謂「真人」的境界。智者看死亡是一面鏡子,在生者的顏容間留下的一個或清晰或模糊的幻影。人的離去,殘存的僅僅是骨灰。而生命的這最後的痕跡,也將最終湮滅於大自然中,什麼也不會留下……
我是從這個時間開始想死亡的問題,想我自己死亡的問題。這不是一種胡思亂想,或者是出於對於生命或死亡的恐懼。我想能如我敬愛的老師那樣,以一種理性的態度對待死亡,具備一種從容地面對生命的達觀態度:在活著的時候能開心地享受生活,而在死亡的時候也能坦然辭世的那種曠達。只有這樣,我才可能在人生路上輕裝前行。如果死,我希望將自己的骨灰撒入大海,融入那天地間最最浩瀚最寬廣的生命之源。
「使生如夏花之絢麗,死如秋葉之靜美。」這是偉大的人道主義者泰戈爾在《飛鳥集》中對生命的禮讚;這同樣是袁紅冰先生在《英雄人格哲學》中對於死亡的頓悟。在我們生的時候,應當盡情用眼睛和心靈去感受生活的美,用正義與良知去拓展自己的生命,在自由與博愛中,讓自己的才華和個性得到充分發揮和張揚。活著,就是發熱發光,照亮並溫暖他人。而當死神召喚時,就會安詳淡定地離開世界。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外無愧於人,內無愧於己。我深信這便是我們共同的理想,這便是我們所共同選擇的道路。
──轉自《自由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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