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
合不攏嘴的笑容
「我剛剛看到你在那裡。」
「是的,我知道,我也看到你了。」
「我可以看看你的稿子嗎?」我問。
「這是我自己親手寫的,」他邊說邊把幾張紙遞了過來。
我們一起在擠滿孩子的桌前坐了下來,他們吃著午餐或著丟來丟去玩耍著。當我看完他的稿子時,我告訴他我有多麼感動,「這實在太棒了。」我說。
「我想也是。」他說。
「這些都是你自己寫的嗎?」
「每個字都是啊!」他說。「不過,蓋兒媽咪把它輸入了電腦,然後幫我印出來。」
「所以蓋兒媽咪是你的秘書囉。」我開玩笑的說。
他又笑了,「有點像是喔!」他說。
我開始向他解釋我們為什麼會在那裡,我們在做什麼,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事,還有他所扮演的角色會是什麼。「你不應該緊張的。」我提醒他。「我想那會變得充滿樂趣。」他咧嘴笑了一下。「我並不緊張,而且大部分的時候,我覺得很開心,蓋兒媽咪說,或許我實在開心得過頭了」。
我說,「那麼,蓋兒媽咪可是大錯特錯了!」遠從廚房的角落,她聽到了我的評語,後腦勺似乎硬生生地被敲了一記。
「蓋兒媽咪大錯特錯了。」我繼續無畏地拉高我的嗓門,確定可以讓她聽得到。
「你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被將了一軍。
她只有輕輕地一笑,然後笑容就消失了,但是諾西臉上堆滿了笑容。回頭看看,我想就是這合不攏嘴的笑容抓住了我的心。
我的名字是諾西
接下來的午後時光,跟預期一樣進行得非常順利,一場五花八門的場面,有十名母親與十五名孩子為班底。蓋兒把我們介紹給孩子們認識,她用她幫他們取的小名作為辨識:尖叫王、終結者、大塊頭、愛哭鬼威利。那裡還有安排蓋兒與諾西的個別座談時間,然後是蓋兒與諾西一起接受訪問,接著是收容所其他的孩子。諾西與孩子們、幾名媽媽,他們全都看來由衷地對蓋兒表示感激,他們讚揚她所做的一切以及她的慈悲。
「嗨!」他說。手裡拿著麥克風,緊靠著他的唇邊,他的一字一句在廣場上到處迴響著,衝破了天際。「我的名字是諾西」,接著持續不斷的掌聲之後,群眾裡又發出另一個叫好的喧鬧聲。
「我住在南非的約翰尼斯堡,今年十一歲,我帶有全期的愛滋病,出生就患了HIV陽性反應。」
在他另一個手中握有一疊演講稿,他不時參照著它,然而大部分時候,他靠著記憶說出來,他告訴群眾關於母親死亡與喪禮的不幸過往。
「我看著媽咪躺在棺木裡,而且看到她的眼睛閉著。」他說:「後來,我看到人們把她放得低低的,慢慢地放進了地面之下,之後他們埋葬了她。」
「從那時候到現在,我很想念我的媽媽,我希望她能跟我在一起,但我知道她在天堂,她在我的肩膀上照顧我,也在我的心裡。」
群眾們保持沉默,全神貫注每一字句。
我們都是一樣的
「我討厭得了愛滋病。」他繼續說:「因為我變得非常虛弱,當我每次想到其他的孩子與寶寶都得了愛滋病時,我感到很難過。」
「我只是希望政府能夠開始提供AZT給那些HIV陽性反應的懷孕媽媽們,幫助他們阻止病毒傳染給她們的寶寶」。
廣場突然爆出瘋狂的掌聲與鼓舞,幾千名觀眾站了起來。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察覺到,就在諾西告訴群眾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塔波‧穆白吉就已經消失了,他的位子是空的。
他沒有聽到小男孩的結語,這句話對我來說已稱得上是耳熟能詳了。
「我們都是一樣的。」微笑。
「我們彼此都沒有兩樣。」微笑。
「我們都屬於同一個家庭。」微笑。
「我們懂得愛和盡情歡笑,我們會傷心也會難過得哭泣,我們出生,然後死去。」
然後,那天他用了一段話劃上句點,而那些話我從沒在他演講稿中聽過。
「請關心我們並且接受我們,我們都是人,我們一樣正常,我們有手也有腳,我們能走路,能說話,而我們所需要的就跟每個人一樣,不要對我們感到害怕。」
「我們都是一樣的。」
廣場上有一顆或兩顆寂靜的心跳聲,然後是一陣激烈的大聲叫好。
蓋兒在其中,驕傲極了,不斷地拍手喝采,落下了激動的淚水。她的身體反應了她對他的所有期望。
摘自《我們都是天使》/晨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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