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卡斯帕羅夫:在俄羅斯與暴政戰鬥
【大紀元2月28日訊】【作者加里-卡斯帕羅夫(Garry Kasparov)是俄國反對派領袖,國際象棋世界冠軍。】
多年來,美國和歐洲的政府都儘量將普京作為他們的同等方來接納,如今,西方的外交家也承認俄羅斯和西方確實存在不同之處,但是這些差別只是細微的,用歐洲官員的說法,這屬於”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在本週,這所謂”可接受的範圍之內”的大小,對於我以及我們十多位同伴來說,就只有120平方英呎--我住的那間號房的面積。上週六莫斯科的反對黨的大型集會時,我因”不服從警察的命令”的罪名,在這裡被囚禁了五天。(所謂”不服從警察的命令”)這項指控是莫斯科的地方法院後來加上去的,當時執法的警官的筆錄(證詞)裡並沒有提及這項指控,而這項指控也沒有什麼事實依據。
對我的逮捕和審訊有很多可疑之處,這還是其中最不起眼的。我們數千人集會之後,打算去迎接由著名的人權領袖利未-波諾馬列(Lev Ponomarev)率領的另一支隊伍。在那裡,我們計畫去中選會官邸呈交一份遊行請願書。
因為警察已經把行人的地下通道都封鎖了,我們不得不橫穿大街,沒過多久,又出現了大批的警察把這些道路也封死了。當他們逼近的時候,我與先前打過交道的長官瓦-克茲拉夫(Maj. Gen. Vyacheslav Kozlov)商量,他卻警告我們,逼我們返回,說什麼,我們不准去中選會官邸。我提議派出20人的代表去呈交請願書。他再次要求我們回去,我們也照辦了。
當然,說這位長官是當時總指揮,並不準確。很明顯,當時是由克格勃KGB的便衣特務在控管,甚至連警署情況也是如此,逮捕行動和接下來審訊類似,都是他們編排的。著名的OMON(特種安全部隊)警力已經插到其他人的前面來抓我,我們都能在他們的步話機上聽到 “確保你能逮住卡斯帕羅夫(Kasparov)”這樣的一些話。
從被囚的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允許見律師,即使在警署受到控告之後。在審訊的第3 個小時,那個法官說可能要休庭到第二天。但是之後法官離開了,可是等到她回來時候,她卻說,我們可能誤解了她的意思,說對我的審訊會繼續進行下去。無疑這又是一例所謂的”電話司法”。
街頭、警署,全都在克格勃和OMON警力控制之下。被告人不允許見目擊證人或者呈交任何材料,例如錄影帶,以及記者在遊行途中,在逮捕過程中,所拍攝的照片。
作秀的公審結束之後,我被帶去了在彼特瓦卡(Petrovka )路的38號,那是莫斯科的一個警察看守所,在這裡不斷地有違反程序事情發生。且不說我的遭(待)遇如何,出於禮節,款待我們的是一套有金屬設備的隔間,地板上還留一個洞給我們上廁所。我們不允許通電話,所有的探監一概拒絕。即使是我的律師奧爾加-米克海洛娃(Olga Mikhailova),還有杜馬成員弗拉基米爾-芮茲柯夫(Vladimir Ryzhkov)都被禁止探訪我,儘管這是合法權利允許的。我的前輩,世界國際象棋冠軍,阿納托裡-卡爾波夫(Anatoly Karpov),我的多年的棋壇對手,大義凜然地要來看望我,但是同樣被攆走了。
另外,讓我很擔心的是食物,因為要想享用由員工提供的東西是不可能的。(當然我不是在乘坐蘇聯民用飛機。在那些反對普京政權的人眼中,”妄想症”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是過時的概念了。)週日,迫於外界的壓力,他們允許我接受家裡送來的食品包。
確切的說,在最後,連對我的釋放也被非法處理了。我出獄後,不讓我接見成群的媒體和支持民眾,在支持我的民眾中間有很多人本身也曾經被逮捕過,被糾察員圍攻過。我被秘密的帶回到那個曾控告過我的警署。在那裡,我被直接帶上軍車,一路送回家。這聽上去是不錯的待遇,但是這明顯是當局想要避免在那些監獄外可能發生的熱絡的場面。
去年四月,我遭到逮捕,被罰了40美金,這點金額就像玩牌時的那種小意思。在莫斯科看守所的5 天還不是我想像中最倒霉的日子。 甚至一些評論員還猜測我試圖利用被捕事件來煽動大眾,是棋手的老謀深算。
首先,重點倒不是我被懲罰,關鍵是原則的問題。在俄羅斯,我們有法治麼,還是恰恰相反?其次,我無意成為一個烈士,或者在監獄裡去領導一次反對運動。我沒在做白日夢,現在,我能肯定這裡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地方。 這也不是下國際象棋,有殘酷的盤算。這是有關榮譽與道德。如果我不和那兒的民眾站在一起,我就不能要求他們在街頭抗議。 週六集會上,我說過我們的口號必須是”我們一定要克服心中的恐懼”,我必須信守這句話。
這裡非常必要指出這些逮捕事件只不過是冰山的一角。基本上每天,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遍及整個俄羅斯。反對派的活躍人士--或者說只不過恰好成為了當局的障礙的人--他們被騷擾,被逮捕,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比如毒品販子,極端主義者或者目前最時尚的,所謂”因為擁有了非法的軟件”。
無疑明天的議會選舉結果將像我的審訊一樣是預先安排好的。而3月2日的總統選舉將是另一種形式的表演,更即興發揮而已,因為直到現在,普京先生和他那幫人都不能確定怎樣才能擺脫他們目前的兩難處境。權力的喪失將意味著好運和特權的喪失,而徹底獨裁統治又會危害到他們和西方的那種肥厚的利益關係。
普京先生和他那幫支持者競選活動的口號,著實令人生畏。我們這位自稱深受歡迎的總統,主宰了媒體,議會和司法。他和他最親密的同盟完全控制了國家的財富。然而他在最新的講話中,歇斯底里地叫囂,所謂的”內部敵人”以及”外國敵對勢力”正企圖削弱俄羅斯--都是極權國家的語言。
至少就我的情況來說,如今,這種競選基本上是無效的。在我被囚的五天期間,我有幸和許多受用克里姆林宮的宣傳的普通人交流,他們都深表同情,並不相信克里姆林宮和青年幫支持者們到處散播的有關反對黨的很多謊言。對他們來說,我還是那位蘇聯的國際象棋冠軍,說我是一位”美國的內奸”,聽上去就令人發笑的。
如果一切都很順利,為什麼普京還如此驚嚇?他是一個有理性和務實的人,並沒有所謂情節劇傾向,他瞭解那些數字,如果他知道他和”統一俄羅斯”黨會得勝,那麼為什麼他會如此大力地進行競選。答案是他非常瞭解他的權力結構已經變得多麼脆弱。聽上去倒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沙皇,而是聽上去象另一個恐慌中的專制君主。正如蕭伯納說過:””在一座監獄的最焦慮不安的人是總督”。
這是多麼的煽動人心,而且將來還會更煽動人心。支持普京一個極端的青年幫,納什(Nashi),在12月2日就已經張貼了慶祝普京先生的”決定性的勝利” 的廣告。廣告還告誡人們反對”俄羅斯的敵人”(這包括我在內)使選舉結果無效的企圖。這些字眼和普京先生的威脅和恐怖的口號完全一致。為了擴大打壓規模而鋪路。
“不一樣的俄羅斯”(The Other Russia)會繼續我們的活動。理由很簡單,有些東西值得我們為之而戰,而且這些東西不會自己到來。普京的俄羅斯與自由國家之間的一切所謂的”細微差別”彙總起來是一個巨大的分歧,那就是民主和暴政的區分。
英文:Our Struggle Against Tyranny in Russia
By GARRY KASPAROV
December 1, 2007
//online.wsj.com/article/SB119646523845310019.html
--原載:《路客郵報》,2008-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