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基拉式的人物在現實生活中似乎總是贏家。為了防止非本車司機們把車開走,這輛大卡車上裝有保險裝置,一旦壓力被釋放同來,發動機就會自動滅火。由於勞福庭必須在兩車相撞之前跳車,所以他把這個保險裝置捆了起來,正當他準備跳車,讓卡車以慣性衝下山時,繩子滑掉了,勞福庭除了一直把車開到山崖邊緣再跳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斯皮爾伯格說:「我只好用剪子把勞福庭留在駕駛室內的鏡頭逐一剪掉。」這個差點兒發生的事故給影片留下了一個遺憾:卡車的門是開著的。「門開著是等著看結果呢。」斯皮爾伯格開玩笑說。
從拍攝結束到影片公演中間只有3個星期。環球公司派了4個編輯來剪輯這個片子。斯皮爾伯格就像腳上穿了旱冰鞋,從一個剪接室到另一個剪接室忙個不停。這片子被剪得天衣無縫。巴瑞•迪樂是第一位看見這片子的,他說「記得當時看了《追殺》的樣片後我想:這傢伙很快就不再為電視拍片了,因為他拍的電影這麼好。」後來,《追殺》賣給了全國廣播公司,他們準備拿它參加「世界優秀電影」節目。
在《追殺》公演之前,環球公司把斯皮爾伯格借到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去拍另一部為電視台播放的電影。這次是一部題為《惡魔孽種》(Somthing Evil)的片子。製片人是阿蘭•加•法克托,他一直是那部具有改革意義的電視劇《一步之差》(One StepBeyond)的支持者。羅伯特•克魯斯創作的《惡魔孽種》寫的是一對夫婦搬進一處遠離布克斯縣城的農民房,發現有個鬼魂一直在這房子裡遊蕩並威脅著他們的孩子。這個劇本把《驅魔人》(Exorcist)中對一個迷戀錢財的孩子的描寫巧妙地與《其他》的鄉村風景結合了起來。(事實上由於兩部電影當時都還在拍攝中,尚未公演,因此使《惡魔孽種》更富有吸引力。)珊迪•丹尼斯和達倫•麥克蓋文的演技本來是令人信服的,可卻沒有因扮演該片中孩子的父母而提高點兒名氣。飾此片中孩子的焦尼•威塔克爾曾演過系列劇《家庭瑣事》。
《追殺》於1971年11月13日公演,它的藝術表現力給了那些對斯皮爾伯格以前的電視作品不感興趣的朋友們很深的印象。喬治。盧卡斯回憶說:
雖然我早在60年代初就在電影節上認識了史蒂文,但直到1971年某個 時候我才真正注意他。那時我正在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的聚會上,電視裡正在播放《追殺》。我早就對這部片子感到好奇,於是我想我該溜上樓去看上10分鐘。可我一看上就再也無法離開……我想,這傢伙真棒,我該好好瞭解瞭解他。
給《追殺》這片子下定義是個智力遊戲。多數美國評論家把它看作是流行社會學的產物,和用來反對某種令他反感的事物的武器,如:機能障礙、精神錯亂、污染。
對歐洲人來說,他們更願意探究一部片子的藝術性而不是它的象徵性。為英國電影雜誌《觀察與評論》工作的湯姆。梅思說:「有些冒昧地說,《追殺》向人們展示出一個存在主義者對點金石(使其他金屬也變成金子的不存在的東西)始終不渝又自命不凡地的追求,即追求那些所謂十全十美、絕對正確、怪異的和自我滿足的東西。」
梅思的確注意到了後來成為斯皮爾伯格影片風格的兩個顯著標誌。一個是帶有典型的中世紀騎士風格的特徵,這點從他的影片《印第安納•瓊斯和最後的聖戰》中再次表現出來。《追殺》中的卡車首先在曼的眼前來了個急轉彎,就像「騎士甩掉了手套」一般地宣戰,然後「在追擊者與被追擊者之間展開了車戰,卡車像龍一樣施著笨重的車身緩緩前行,閃閃發光的普利茅斯小汽車也像個令人同情的身著盔甲的騎士在奮勇向前」,斯皮爾伯格後來承認他把這一幕看成是一個男人在同一個商速路上的騎士決鬥。
斯皮爾伯格電影的另外一個標誌,與前者截然相反,是帶有典型的脫離現實世界的唯我主義的風格特徵。曼和卡車司機幾乎是為了對抗才存在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表現他們的特點,就像斯皮爾伯格後來在拍《大白鯊》時,為捕捉鯊魚的人安排的行為,在拍《第三類接觸》以及在拍《印地安那瓊斯》時為羅伊•奈瑞安排的行為一樣。──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