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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珍重再見

猶記得那天是個陰霾霾的下午、冷颼颼的寒冬,目送淚流滿面的雅蒂踏出家門,在仲介的陪伴下,她永遠離開這個住了兩年半的家,她被迫提前解約;我沉甸甸的心境加倍冷冽與淒清,不知何時眼角流淌的淚水浸濕了衣裳;我心中的淒愴與迷惑,掙扎與無助,真是無語問蒼天;除了默默祝福,訴說珍重再見外,我毫無招架之力。

雅蒂是老媽請的第三個外勞,她是所有外勞中最年輕、最聰明、最勤勞、最貼心的印傭,深得大家喜愛。21歲,應該是燦美如花的年華,多少莘莘學子正在享受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也有更多養尊處優的天之驕子,不知人間疾苦,把生活的舒適與安逸視為理所當然。

然而21歲的雅蒂生長在貧瘠的家庭,每個月的薪資所得,大部分寄回家中貼補家用,為了栽培弟弟上大學,她希望多賺一些錢,因此假日她不要求休息。21歲的她已經結了婚,也離了婚,歷經了如此坎坷的人生路,卻看不到她眉宇之間的風霜雪雨;更多的是燦爛的笑容,與對媽媽她老人家的溫柔、體貼和兒女般的撒嬌。

長久以來,雅蒂一直是個活潑可愛、天真浪漫的美女,尤其減肥後婀娜多姿的窈窕身材,不知羨煞多少愛美的女性同胞,我們姐妹決定過年回娘家時,一定向她好好學習減肥健身操,她也得意的秀了一段健美韻律操,我們戲稱她可以上電視拍瘦身廣告;美麗的臉蛋,苗條的身材,漂亮的韻律操,我們幾乎想找個經紀人邀約她上電視。

半年來雅蒂減胖十多公斤,在瘦身減肥成功後,女人愛美的天性油然而生,她不斷地添購漂亮新衣,美麗的衣裳把她妝扮得更為亮麗動人;黝黑的膚色,讓人覺察不出她的健康出了狀況。為了回報對她寬厚的雇主,她總是馬不停蹄的工作著,從天亮忙到天黑,整天不停地轉呀轉。

那天晚上,做完所有的家事,卻不見雅蒂陪伴老媽看電視,老媽感覺異常,走進她的房間,突然發現雅蒂瑟縮在牆角啜泣,全身顫抖,臉色慘白,兩眼茫然呆滯,四肢無力,舉步維艱,不久,雅蒂昏迷,不醒人事。

119把雅蒂送到醫院急診,我們都在醫院陪她,等她神智清醒後,醫生要求我們一定要她從實招來,她到底吃了什麼減肥藥,她告訴我們是在桃園一家印尼專賣店老闆娘介紹她吃的減肥藥;我們把減肥藥拿給醫生檢驗,醫生判斷那是安非他命,而且是來路不明的假藥,我們終於知道雅蒂為什麼精神異常了。

雅蒂從醫院回來後病情時好時壞,最後她完全像發瘋了似的,又哭又鬧、又笑又唱,我們都非常不忍與不捨,但是除了送走她,餽贈她一筆錢外,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這件事其實在社會陰暗的角落裡,不知還有多少人受害呢?人類道德的下滑,利慾薰心的商人比比皆是,多少不肖商人視他人的生命如草芥、如賤土。

最近沸沸揚揚的中國大陸黑心食品、毒奶粉、毒奶精、毒銨粉事件接連爆發,不少麵包店被無辜點名,生意慘賠,幾近關門倒閉;更有甚者多少嬰兒身心受到嚴重的傷害,人人自危,已經有很多人有了食物恐慌症,我們怎能不去正視此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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