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眼看名人】懷念最可愛的真正科學家──愛因斯坦
高薪聘請教授,才能成就世界頂尖大學嗎?一九三三年,愛因斯坦接受普林斯頓高級研究所聘請時,要求個人年薪只要三千美元!
不久前讀到李家同教授的〈羞愧與感恩〉這篇文章,文中引述一篇愛因斯坦題為〈人人都應該為別人而活〉的短文。大意是說,愛因斯坦自己一直心懷愧疚,因為他的一生,得到別人的幫助實在太多,而所謂「別人」,愛因斯坦特別強調包含已經死去的人,他又說他覺得向社會借了很多的債,因此必須提醒自己,要為別人而活。
高薪才可吸引人才的迷思
就在看到這些篇章的幾乎同時,台灣媒體報導香港大學高薪聘請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當校長以提升學校競爭力,於是引發台灣的大學無法高薪聘請教授,因而不能成為世界頂尖大學的話題。而教育部為提升台灣大學競爭力,乃以五年五百億「卓越」計畫作為誘因。如此一來,似乎認定「高薪」才能吸引人才,進而才可提升學校競爭力。走筆至此,我的腦中立即浮出二零零五年二月初的一件往事。
那是二零零五年適逢愛因斯坦逝世五十周年及其「相對論」發表一百周年,聯合國文教組織特定該年為「世界物理年」,全球同步展開各項慶祝活動,台灣也不落人後。當時還是台灣中研院院長的李遠哲,出席「二零零五年世界物理年──台灣序列啟動」記者會,會中宣佈台灣參與四一九全球接力雷射點燈,象徵「讓物理光耀世界」。
藉著各種活動來紀念愛因斯坦對人類科學的偉大貢獻,並藉著光耀儀式向各國公私立單位募款,再以所得的基金用來協助落後國家的孩童接受物理科學教育,當然很有意義。而當年李遠哲院長在讚揚愛因斯坦的偉大貢獻之餘,強調人類歷史塑造往往是科學和技術進步所促成,但現今科技發展卻面臨不少瓶頸,需要政府支持基礎研究,也需「尋找下一個愛因斯坦」。為此,他認為台灣應趕快打破既有薪資結構,以吸引好的研究人才,李院長還舉出韓國大學教授的薪水是台灣的兩倍,而中研院雖有特聘研究員制度,不受既有薪資額度的限制,但薪水和美國、香港還是差一截,來證明台灣的薪資確實偏低。
所以,李院長認為台灣的大學和研究要追求卓越,好的人才最為關鍵,但薪資結構如果不能突破,很難與國際競爭。當時我就在報章為文評論說,在當前「一切向錢看」的大環境下,李院長的說法很務實,也相信可以獲得一般人,尤其是科學界的普遍認同,但這項提議在紀念愛因斯坦的場合提出,卻大有商榷餘地,因為與愛因斯坦的「要求低薪」正好相反。而愛因斯坦要求低薪的故事可在二零零四年八月六日刊於《自由時報》,由台北榮民總醫院郭正典主任撰寫的〈愛因斯坦的風範〉一文中看到。
清心寡慾 向普林斯頓要求低薪
該文的大意是說,愛因斯坦於一九三三年接受普林斯頓高級研究所聘請,提出個人的年薪只要三千美元,而且「若在普林斯頓一年生活不需三千美元,薪水還可以再低」之要求。這項要求讓所方頗感為難,不只是覺得如此低薪實在是虧待愛因斯坦,而且對其他職員又該如何比照呢?於是主事者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愛因斯坦提高薪水,到最後還幾乎是哀求,才好不容易說服愛因斯坦接受一萬六千美元的年薪。三千和一萬六千美元,相差何其之大!可見愛因斯坦要求三千美元以下的年薪有多麼低,而這應就是愛因斯坦日常生活中的經驗,覺得這些數目的金錢已能好好過日子了,這也可看出愛因斯坦的生活是何等儉樸、簡單,更是典型的「少就是多、小就是美」的奉行者。
當時我又評論說,雖然「沒錢萬萬不能」,但「錢也並非萬能」,在基本生活滿足下提供一個自由自在的研究環境,或許才是「下一個愛因斯坦」出現的較佳方式,尤其在金錢、物質大為腐蝕人性,並使人心急速墮落,以及天災人禍頻傳的當前,有必要再呼應李遠哲院長早於二零零零年提出的「向上提升」,拒絕「向下沉淪」的訴求。
不過,以「金錢鼓勵」的誘因方式作為政府政策,藉以激勵科技研究人才的出現,恐怕不只不會收到「向上提升」效果,還會加強「向下沉淪」力道,實在應該換由大力宣傳愛因斯坦純真、淡泊名利、儉樸生活的這一面,才是正辦。特別在皇曆年節長假前夕到處「恭禧發財」聲中,又是紀念愛因斯坦的重要年份,此舉更顯得特別有意義,如果能由李院長帶頭更能事半功倍呢!
我最後下結論說,愛因斯坦是迄今人類最偉大的科學家,其行為也應是人類的最佳典範。那麼!就讓我們一起來學習愛因斯坦「清心寡慾、儉樸」的生活方式吧!
迄二零零七年底距二零零五年二月初已近三年,看來迷信高薪誘因的看法還是居主流,雖然由於地球暖化愈見嚴重、M型社會已在各國明顯出現、物價上揚和中低所得者的報酬卻停滯下,「返璞歸真」的聲音逐漸出現,但追求錢財、熱衷金錢遊戲、貪圖享受、好逸惡勞仍然是普遍現象。如此,難免令人更懷念「追求低薪」的愛因斯坦這位可愛人兒,也讓我們對愛因斯坦的生平感興趣。
中學斯巴達式教育 難以承擔
世人都知道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是位無與倫比的傑出科學家,一九二一年四十二歲時因發現光量子獲頒諾貝爾物理學獎。不過,愛因斯坦幼年時卻絲毫沒有一丁點天才的跡象,反而因為發育不良,開口講話的年齡較一般孩童為遲,其父母還擔憂不已,深怕愛因斯坦智力不足成為低能兒。
到能開口講話時,愛因斯坦又是沉默寡言,家人和家庭女教師戲稱他是「教堂裏沉默的神父」。
愛因斯坦在一八七九年三月十四日出生於德國南部的烏爾木。父親經營電器行,但生意清淡,生活並不富裕。後來,舉家遷至慕尼黑,父親和叔叔在當地從事計量器和弧炬燈的製造生意,可是家境仍未見好轉。
愛因斯坦到了求學年齡,進入慕尼黑當地的教會學校,是班上唯一的猶太人,但愛因斯坦並不因此而感到困窘,他順利接受完小學教育。到十一歲時,進入九年制的中高等教育,便開始感覺到學校生活的壓力和拘束了。
德高國的中高等學校稱為「吉姆那宙莫」,是由希臘文演變而來的,也就是體育訓練的意思,當時的體能教育和現在的體育課程並不相同,也不像古希臘的運動競賽,它是針對當時德國流行的口號:「強國必先強種」和「有健全的身體才有健全的心理」而制定的一種體能訓練,類似軍隊中嚴格的軍事訓練。
但是「有健全的身體才有健全的心理」,這句話原是西元二世紀時詩人尤伯利斯的一句諷刺詩,是對當時羅馬帝國道德淪喪的情景有感而發的,因此其中的涵意是:「讓我們向上帝祈求,不僅擁有健全的身體也能擁有健全的心理。」
愛因斯坦成年後回顧求學生涯曾感慨說:「小學老師對學生的態度猶如士官對士兵,是親切和站在協助的立場,而中高等學校的老師就有如尉校官級,只有一連串的命令和嚴格的要求。」他認為中高等學校這種斯巴達式的教育,使得學生整天恓恓惶惶的,不僅剝奪了少年時代應有的天真活潑,而且壓抑了孩子們對萬事萬物的好奇心,也間接扼殺了每個學生的生趣才能,愛因斯坦曾比喻為「不論胃口多好食量再大的野獸,你也無法強迫牠在吃飽之後還繼續進食。」
由於缺乏興趣,愛因斯坦上課時懶洋洋的態度常令授課的老師不滿,終於有一天,授課老師以一種鄙視的語氣說:「如果你願意不來上這門課,我倒是很求之不得。」愛因斯坦不服氣地說:「我還沒有達到退學的標準呢!」老師臉色鐵青地說:「雖然你的成績尚未構成退學的理由,但是你嚴重地破壞了班上的秩序,因為你擾亂了同學聽課的專心,而且影響了我授課的情緒,我鄭重地向你提出警告。」
這番奚落的話令愛因斯坦非常難過,他後來曾對此事加以批評:「缺乏愛的教育雖然使學生屈服淫威之下,但是卻嚴重地打擊了學生的自信心,因而造成畏畏縮縮、優柔寡斷的性格。」
愛因斯坦由於在高中時代受到體育課程的嚴格訓練,終其一生極力排斥軍事思想;他曾經自我解嘲地說:「如果軍事訓練的過程中能配合音樂的旋律,每個人能輕鬆愉快地操演,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啊!或許我也就不會這麼厭惡體育了。」
一九一四至一九四八年間,愛因斯坦與家人、朋友的往來書信及照片。(Getty Images)
自由學風 成就偉大天才
愛因斯坦十五歲時,因為父親事業失敗,全家遷往意大利米蘭。愛因斯坦來到米蘭後,原想先休息一段日子再作打算,但在父母的催逼下,只好準備投考瑞士聯邦工業大學,因為這所大學是當時中歐相當著名的工業大學,而且並不硬性規定必須高中畢業,只要在數理學科方面有優良的表現即可申請入學。
但是愛因斯坦還是沒有獲准入學,因為他的入學成績中,數學雖然滿分,外文及動植物學卻幾近於零分,愛因斯坦在日後的追憶說:「考試成績不能通過是我意料中的事,因為我只準備了數學一科,其他科目實在是連看都看不下。」
雖然未能通過入學考試,但由於愛因斯坦數學成績的優秀,引起了教授們的注意,於是教授們聯名向學校當局反應,希望能有一妥善的方法來安置愛因斯坦,以免埋沒了人才,校長也基於愛才的心理,特別召見愛因斯坦,向他建議先將其他科目好好準備一番再來投考,又推薦他到阿勞州州立高級中學。愛因斯坦雖然不十分情願,但終於還是答應了,沒想到這是愛因斯坦一生中的轉捩點。
由於阿勞州的學校是採取開放政策,學生可以隨自己的興趣來自由選課,於是愛因斯坦開始發奮用功,一年後以優秀的成績畢業,隨即保送進入工業大學。卅三歲時成為該校教授,四十二歲時因光量子的發現,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羅素曾讚譽愛因斯坦是「當代第一科學家」及「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天才」,可見其在科學上的成就及其受人推崇的情形。但愛因斯坦的真正偉大,應在於具悲天憫人、為別人而活的利他胸懷,他擁有一顆不愛財、不求名、清新寡慾的心,是「真正」科學家的典範。
──轉自55期《新紀元周刊》@(//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