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東南亞歸僑的遭遇(下)
【大紀元8月29日訊】
(下)
收繳護照不讓歸僑回返
二零零四新年我到香港旅遊,給舅公的二女兒拜年時,她不解的說,叫你們(指我祖母和先父)不要回國,你們偏要回國,回到大陸受了苦叫你們出來(指來港)你們又不出來!我解釋說,回國是受了共產黨的騙,來不了香港是共產黨有意卡住不放。
大多數歸僑後來想回卻無法回去,因中共編造各種理由讓護照過期,等護照過期後又設重重關卡使你回不去。記得一些被邀請回國參加「十一」典禮的華僑上船後,接僑人員馬上收繳他們手上的護照。這種沒收護照的惡習中共一直保留到今天,大陸人出國旅遊都要由導遊代管護照,怕人投奔自由。
我姑丈一九六零年從印尼回到廣西自治區來賓縣華僑農場,公安局趁他做工未歸,找其年老的舅父騙說幫他保管護照。等一年簽證期快到時,不見其歸還,我姑父找他們要,他們賴說已交到南寧市省公安廳,我姑丈只好趕到南寧,他們又推說已退回柳州地區公安局了。等護照的簽證過了三天,公安局的人就說找到了。就這樣,他在大陸受了十八年的罪。另一位遠親於一九六六年從老撾回廣州,時年十七歲,求學于廣州天河區瘦狗嶺的華僑補習學校,上學不久校保衛科找藉口將其護照拿走,親戚久不見歸還,上門討要,保衛科詐稱已上繳到五山街派出所,他又向五山派出所索回,而他們卻說保衛科並沒交上來,雙方互相有意推諉。文革中期,他被下放至廣州花縣華僑農場,他想讓家人瞭解國內動亂情況,在信中附剪報郵寄回老撾,被截到後遭戴帽批鬥和監督勞動,失去了自由。到文革結束時,長期超體力勞動使他背已駝,患上了哮喘及治不好的風濕,沒有人願意嫁他,令人見了不勝唏噓。共產黨就用這樣的伎倆使許多上當後想回去的華僑回不去,成為廉價的勞動力,又因生活所迫向海外親友尋求經濟上的援助,中共又趁機低價吸納外匯,同時迷惑國際社會,使不明真相的人誤認為大陸是共產主義天堂。
發配至全國華僑農場的歸僑,親歷了中共的暴力統治,愛國夢破滅,苦不堪言。陸豐華僑農場有一位從越南西貢回來的關老師,文革時她因對人說以前在西貢時,每天早晨喝一大杯法國維希礦泉水而遭批鬥。遣返到廣州花縣華僑農場的馬共方清,在治保主任陳懷遠(音)的縱容下,被紅衛兵活活吊死在大樹下,舌頭伸出很長。另一位馬共李克明被說成叛徒,在批鬥會上被其女兒用鞋子打嘴巴,叫他坦白。在基建隊的一個胡姓泰共,則遭監督勞動,每天早上七點,由兩個人帶他到工地舂磚,累的得癆病,靠在香港的親人買藥治療。還有一位三區劉萬學(音)的妻子,因被指「日本特務」上吊自殺,丈夫在書店工作。有一天放學時下雨,我在半路沖進書店歇腳,他和我說了一大通革命理論,我不解的想:他妻子剛被迫害死,怎麼還這麼紅?
偷渡香港 幾多冤魂
勞改式的管制,殘酷的革命鬥爭,饑不果腹的強體力勞動,令人無法呆下去,祖國的現狀讓華僑的愛國心死,許多人極度失望,既然不能再回先前的僑居國(正常管道已被堵死),只有孤注一擲──偷渡香港。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數以百萬計的大陸人逃奔香港,據近兩年深圳市解密的檔案顯示,僅在一九六二年,就有十多萬人湧入寶安縣(現深圳),六萬多人偷渡出境,五萬多人被收容遣返。一九六一年後的三年間,有近十六萬人由內地偷渡到香港。到七十年代,又有眾多無法返城的知青逃港,兩廣乃至後期遠在海南省的建設兵團,成群結隊的湧到香港邊界。
從大陸偷渡香港的人群裏有受騙上當的歸僑,也有當年投靠中共的馬共等後代。當時有四條路可過香港:一是水路,即從現在深圳特區華僑城的深圳灣大酒店遊樂場至蛇口一帶,趁海水落潮的夜晚下海遊過對岸。能游過去的算幸運兒,而有的人因體力不支或被邊防軍開槍擊中的就永遠沒消息了。七十年代初,陸豐華僑農場四區五隊的黃亞光與友結伴從水路偷渡,迄今音訊全無,一起游泳的朋友說當時一個浪頭打過來,他就再也沒浮起來了。深圳河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冤魂,不得而知;二是走梧桐山腳下的深圳水庫,當時是定時通過涵管將東江水供給香港,可以在還沒放水的空擋走涵管過境,有人因沒算好時間或水庫提前放水,就被水沖走成了冤鬼;三是到沙頭角,走旱路的人事先備好一個塑膠布和蚊帳,以作途中宿林時用,經濟好的帶油性大的雞仔餅,沒有條件的吃番薯。到了沙頭角的中英邊界,為避開邊防軍狼狗的追捕,只能趁夜色降臨時摸到鐵絲網邊,鐵絲網足有三四米高,頂部有鋒利的鐵鉤,為避免翻網時刺傷小腹,脫下鞋往小腹處一插,雙手抓緊鐵絲網趕快往上爬,爬上去再一跳,就是香港界了。過到香港後,還需要有地方落腳拿身份,有的女青年為了留下來,只好嫁給香港警察做太太;四是搭漁民船,這樣走的花錢最多,但風險小,若事不成功,遞解回來要受到處分,男的剃光頭,女的刮眉毛,再送勞教,家屬都跟著受牽連。
上小學二、三年級時,蔣介石尚在人世,祖母叮囑我們:共產黨的任何組織都不要參加,蔣介石定會回來清算共產黨的,到時按冊點名收殺。父親不信,我卻記在心裏,但不解。現在才明白老人家幾十年來相信善惡有報,在那種瘋狂的年代,她還有清醒的頭腦。祖母六十年代就鼓勵父親走難香港,到八十年代中期終於申請出港,二○○○年時,她在夢中靜靜離世,積潤九十八。
一九七八年越戰開始時,中共的傳單大量的向越僑散發,稱回國後年青人想上大學就上大學,不想去的可拿錢。一批批越僑通過廣西友誼關和雲南省的河口湧進國內。來到大陸後,社會制度及生活條件讓人無法呆下來,特別是從西貢回來的。八十年代初他們變賣手上的黃金及農場分配的棉被,合夥購置船隻,從廣西的北海和企沙碼頭,或廣東的珠海和湛江等地,上船駛出公海,投奔西方自由國家。現在夏威夷的我的一個朋友家森,家人在公海遇風浪翻船,父親及妹妹失救,只有弟弟被蘇聯船撈起。有多少越僑葬身魚腹,誰也說不清。
改革開放時期,華僑農場下放到地方,中共媒體稱一直不遺餘力地支持華僑農場的發展,提高歸難僑的生活水準,然而承諾一次次不兌現,農場的歸難僑大多仍然貧困,有的甚至養老金也被中共官員挪用不給。海南省興隆華僑農場有一對夫婦,因退休金接濟不上,倆人一起尋了短。我們農場的一個馬共蔡一華,五十年代初從新加坡回來,雖有幾十年的工齡,才有幾百元的退休金,兒子又失業,當年車禍做手術時留在腿上牽引用的鋼釘都沒錢取出來,電燈也捨不得開,只好點煤油燈,媳婦受不了這種清苦的生活,帶著小孩跑了。
我去年來到海外,發現這裏的許多華人仍在迷信中共的謊言,將中共等同於中國,認為大陸表面經濟的發展是共產黨的功勞,覺得在國際上似乎有了地位。其實今天的大陸經中共惡黨長達近六十年的統治,社會道德淪喪,腐敗貪污橫行,已近崩潰的邊緣。《管子》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我認為有必要把這段歷史寫出來,窮源溯流,希望我們的華人或華僑,通過瞭解當初受中共指使的馬共、泰共和聽隨中共的歸國華僑的遭遇,從中吸取教訓,明明白白的愛國,免使同樣的悲劇再發生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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