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日訊】一年多前,大陸媒體發表了一家西方民意調查公司進行的一次全球性調查。這次調查結果顯示,有將近80%的中國民眾對現狀感到滿意;而美國、日本、德國和俄國的民眾對現狀滿意者卻都祇在30%左右。對於這樣的調查結果,我們應當怎樣解釋呢?記得幾年前在紐約舉行的一場研討會,一位在美國大學任教的華裔學者宣讀了他在中國進行的調查。按照他的調查結果,中國民眾對政府的支持度竟然高達70%。這個支持度也大大地高於美國、英國等民主國家。我當時就問他:你這項調查結果,共產黨相信嗎?如果它相信,它為什麼還要對異議活動和維權活動嚴厲打壓呢?這位學者無言以對。
這裡首先有個問題,在沒有言論自由,沒有民主選舉的地方,我們如何判定那裡的民眾是不是對他們的政府滿意,是不是支持他們的政府。我們知道,「支持」是指在選擇的基礎上對某一事物所公開表示的一種肯定態度。它是意志的一種主動狀態。「支持」是相對於「不支持」、相對於「反對」而言的。換句話說,祇有在人們可以不支持和可以反對的情況下,支持才是有意義的。在當今中國,人民對政府沒有反對的權利,沒有選擇的權利,因此問中國民眾是否對政府滿意,是否支持政府,這個問題本身就是沒有什麼意義的。盡人皆知,今天的中國政府是個壓迫性的專制政府,你說大多數中國人民都支持政府,那是不是說大多數中國人民都支持專制?支持壓迫?假如說,明天中共宣佈說它不專制了,不壓迫了,難道大多數中國人反而會不滿意,反而會起來抗議嗎?這怎麼可能呢?
也許有人會爭辯說,今天的中國政府確實得到了大多數民眾的支持,如果明天中國開放選舉了,共產黨還是會贏得多數票。我的答覆是,且不說這種估計是否正確,問題是一旦共產黨開放選舉,這就意味著它已經實現了自身的轉型,糾正了它的一個最大的錯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多數人會支持放下屠刀後的明天的共產黨,那絕不等於他們同樣會支持手拿屠刀不放、還在殺人行兇的今天的共產黨。這兩者的區別不是很明顯的嗎?
上述那家西方民意調查公司在中國的調查主要是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大城市進行的,鑒於中國城鄉差別相當大,故而其調查結果必須打折扣。此不待言。另外,連許多西方學者也知道,在中國做的民意調查常常有水份,因為受訪者習慣於給出正面的回答。因為中國人一直生活在專制壓迫之下,平時說話就不得不小心自律,久而久之便成了習慣。這樣,即便是面對西方人的民意調查,按說一般是不會危及自身安全的,習慣成自然,脫口而出的往往還是那套所謂政治正確的話。不少人甚至到了自由的西方都一時改不了這種習慣。如果在公眾場合或是對陌生人講出幾句所謂反動話,明知沒有危險,明知講的是心裡話,卻依然感覺怪怪的,怕怕的。
今年是反右運動50週年,一批當年的右派和右派的後人聯名上書向當局索賠。既然當局自己也承認反右犯了「擴大化」的錯誤,99%以上的右派都是錯劃的,因此即便站在當局的立場,索賠的要求也是完全正當的。我們知道,當年的右派至少有50幾萬,再加上他們的後人至少有幾百萬。另外,有不少當年的右派如今身居顯位,像朱熔基甚至當上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照理說,這場索賠運動可以造成極大的聲勢,在政府內部也會得到廣泛而有力的呼應。但事實並非如此。迄今為止,簽名的祇有1000多人,幾位發起者還受到當局的騷擾恐嚇。試問,那幾十萬上百萬的右派和他們的後人,尤其是那些身居顯位、當上了這樣或那樣精英的人,為什麼不響應不簽名呢?是他們認為索賠的要求不正當不合理嗎?是他們患了健忘症或失去同情心嗎?不是,當然不是。說到底,他們是恐懼,恐懼當局給自己找麻煩──這本身就說明他們對當局不滿、不信任和不認同。至於說其中某些人卻要擺出一副春風得意、躊躇滿志的樣子,表示自己對現狀很滿意,表示自己對當局很支持,那不過是苟且而已。
我曾經指出:在今天的中國社會,祇要你不去追求什麼自由民主,祇要你不去計較什麼個人尊嚴和社會公正,祇要你對強權的恣虐不再憤慨,祇要你對他人的苦難不寄同情,生活原來並不沉重,它甚至還可以很安逸。沉淪並不總是痛苦的,事實上,祇要你還感覺痛苦,那就說明你還沒有沉淪——這很可以當作我們衡量當今社會沉淪程度的指標。我要補充一句的是,這也很可以當作我們解讀當今中國民意的一個指標。
──轉自《北京之春》07年6月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