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根在《人生論》裡說過:「時間是世上最大的革命家。」
是的,如果庸庸碌碌,它可會革了人的命,巴爾扎克便用暴君形容時間,它飛快流逝,老讓人覺得不夠用。
生命很渺小,生生滅滅,一點也由不得人;我真的很怕有人告訴我沒有時間,因為他們都說了實話,卻又不自知,時間本來就是片刻不停的運動著,根本沒有停止過,稍一閃神便消亡了。
有些人誤解我是工作的抵制者,其實並非如此,我只希望有些時間可以演活自己,否則一輩子妻很快便軧玩完了,才發現該做的事很多,卻連一件都沒做到。
名利的確很誘人,但生活更誘人,我不止一聽到朋友向我訴苦,說他們根本活在別人的夢裡,迢的不是己想要的人生,而是別人強迫自己演出的角色,有位醫生朋友就說,他贏得了財富,但失去人生。
取悅別人一直是現代人的毛病,本來職業各有尊貴,行行都有狀元,但我們硬是把它們分出高下,聰愚、好壞、優劣……便來了,我們學會不敢理直氣壯的告訴他人,自己會什麼,是什麼人,什麼事都得先想想別人會怎麼想,於是職業不敢說出口,兒女考上什麼學校也不敢說,一個月賺多少,很難啟齒,宛如置身地獄。
這是悲哀,但更悲哀的卻是,竟連說的權利都沒有,直到生命快到了盡頭,才明白做的全是別人想要的,我們全像數羊的孩子,最後忘了自己這一隻羊。
人生在我看來是一種相對論,並非絕對,不可能事事如意,必須有些抉擇,只求其一,未必可得其二,比方說:
花盡所有的時間賺著了錢,就不能好好生活。
長時間工作,就不得有閒。
看電視,就看不見夜裡的滿天星斗。
同一時間,很難同時做兩件事,硬是魚與熊掌兼得,便虛度此生了。
戴爾.卡內基在《智慧的錦囊》一書裡說過:「世上充滿了有趣的事情可做,千萬別只顧著過乏味的生活。」
只是誰的生活不乏味呀?
如果你也重複過著,上班打卡,下班回家,假日補眠的生活,應該已達乏味的程度了,等同於陷在泥濘之中的車子一般,不停的空轉,卻創造不了人生價值,愈努力愈痛苦。
再不痛下決定,遲早會淪陷,成了人間囚犯;人生不可能雙贏,必須選邊站,捨得一點,站在對自己生活有利的一方,像個挖井者掘到水源一樣,興奮的彩繪自己的生命地圖。
哲學家約吉.貝拉說:「光是看,就可以觀察到許多東西。」
在早幾年,我可能完全無法理解它的意境,而今全都懂了,當一個人一天醒來便掉入工作的陷阱之中,如何觀賞這個世界,如何與風光明媚接壤,如何聽見隱在周身的天籟之音,一得一失,一捨一得,真有哲理;是的,光是看都有許多妙意上心頭。
讀者一度以為我搬離台北,隱身雲深不知處的人間化境,過著與世無爭的遺世生活,不!我依舊結蘆在人境,只是少了車馬喧,朋友們有時候會有所怨言,說我變冷默了,不!這又是一誤,我只是不太習慣再度送往迎來,過著接客人生,對人便疏忽,但對大地卻變得熱情,如果死命工作,我便不能開著車到一個偏遠之境,下了車,走在平等里的百年古圳的野徑上,享受參天巨木、蟬聲鳴鳴、幽香野徑的平靜生活;陪了人,我便不能一個人獨坐在海演的巨岩平台上,享受野風吹拂的滋味,更不可能帶著心,提起筆,寫下心境,出成書;貪圖財富,便無法住進山中小屋,享受放鬆的感覺。
幸好疏於人,我的人生才又有了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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