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3日訊】被稱為與每一個中國人的腳下寸土、頭頂片瓦都有密切關係的《物權法》終於難產出來了,這部民法典的出台,是胡溫體制的痛苦抉擇。
從無產階級到有產階級
從「無產階級」到「有產階級」–是誰在和中國人開玩笑?在共產黨領袖們的眼裡,從來不承認私有財產權。馬克思認為:「當無產階級取得政權以後,一步一步地奪取資產階級的全部資本,把一切生產工具集中在國家即組織成為統治階級的無產階級手裡。」(《共產黨宣言》)一九五三年六月,毛澤東聲稱要與資產階級鬥爭到底,並提出了過渡時期的總路線:「要在十年到十五年或者更多一點的時間內,基本上完成國家工業化和對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從而「過渡到社會主義」。一九五六年宣佈改造完成,中共自稱消滅了剝削、消滅了生產資料的私有制,確立了「社會主義公有制」。
最初的「合作化」、「互助組」運動將全國工商業者的私有財產風捲殘雲般剝奪乾淨,期間的「大煉鋼鐵運動」強迫民眾將個人家裡的銅鐵鍋投進了土製的「煉鋼爐」。文革時期,「割資本主義尾巴」成為毛澤東時代的官員們最主要的「革命」。農民家裡的自留地、工人家裡的一塊瓦片都不屬於自己,使國家在無休止的震蕩之餘是經濟基礎全面癱瘓,其結果是:「社會主義改造」(即破除私有制)成為以「國家」或「人民」名義掠奪老百姓的手段。當時,國有企業也好,公共財產也好,都是黨權至上的「官有制」。
毛澤東二十多年與資產階級的鬥爭中,先是至少有三千萬人在大躍進中餓死,後來又至少有三千萬人在文革中活活整死。毛澤東在一九七六年壽終正寢之後,留下一個百孔千瘡、一窮二白的中國。中共繼任者並沒有清算毛澤東對公民私有財產的破壞性。中共當權者一直將「毛澤東思想」「新民主主義到社會主義的過渡,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白紙黑字地寫在憲法上。現在,又回過頭來「保護私有財產」,那無疑是自己吐了涎水,自己又舐了起來。
權貴階層找到了保護傘
一九七九年,鄧小平實施蹩腳經濟改革,在「姓資」與「姓社」的問題上羞羞答答不做明確界定,給權貴階層蠶食和侵吞國有資產創造了客觀條件。六四天安門慘案以後,江澤民政權以迎合老百姓的改革願望為旗號,演變為以官僚為主體,以權力尋租為手段,以瓜分、掠奪社會資源和國有資產為中心,從而使國有資產轉換為權貴集團的「免費盛宴」。在這個過程中,中國老百姓幾代人創造的財富「改」到了個人手裡,甚至礦產資源、山林、水庫也「改」到了個人手裡。在歷史的一瞬間,魔術般地在神州大地上劈開了世界之最的貧富鴻溝。
權貴階層將公共資源、國有企業「改」到手後,搖身一變,成了地方經濟管理的主宰者。在他們「發展壯大」的過程中,是以破壞生態污染環境為代價的巧取豪奪,是以官權做後盾的肆意偷逃稅收,是對廉價勞動力「剩餘價值」進行敲筋吸髓的剝削。於是一夜之間,擁有千萬、億萬資產的富豪們「脫穎而出」,有了來路不明的錢財,他們擔心被搶走,努力尋求保護。他們一方面依附官權,一方面「漂白」,再一次搖身一變,成為黨身邊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不僅掌控著地方政治經濟政策的話語權,而且堂而皇之地走進人民大會堂「參政議政」了。
能夠走進人民大會堂的兗兗諸公,大部份不是各地的官權,就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他們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保護萬貫家產。這次能夠高票通過《物權法》,也在情理之中。全國政協委員、江西民生集團董事長王翔道出了富人們的心態,他說:「《物權法》能給人的就是對全國每個公民創造財富這種行為的認可。法律保護合法勞動獲得的財產,因此,人人都可以努力創造財富,而無後顧之憂。我喊過一句口號:要做堂堂正正的中國有產者。《物權法》將有助於改善中國富人的怕富心理。《物權法》不出台,很多措施不到位,有些人會心存疑慮。」
左派指動搖社會主義根基
明末王朝曾發生過著名的大禮議事件。剛剛繼承堂兄帝位的朱厚璁只能按儒家體系「入繼大宗」,改稱自己的父母為叔叔嬸嬸。朱厚璁地位坐穩後決定恢復對父母的正常稱呼,衛道士們大為震動,以大臣王元正為首的數百名高官齊集在左順門下,有的匐伏跪下,有的嚎啕痛哭。這片哭聲,史書上記載形容「連金鸞殿上的瓦片都搖晃起來」。朱厚璁將嚎哭的官員投入錦衣衛詔獄,排斥眾議追認父親為「先帝」。
歷史有太多的相同之處。《物權法》十多年難產的原因,是以李鵬為代表的頑固派拼命抵制。在他們看來,出台《物權法》,承認「有產階級」,必將動搖社會主義的根基。北京大學法學院教授鞏獻田是台前的代表人物。他聯合三千多名退休高官、解放軍退役將領、學者專家和社會各界聯署致函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委員長吳邦國,公開反對《物權法》。二○○六年初,鞏獻田寫信給李鵬,得到李鵬的大力支持。李鵬作了批示後轉給吳邦國,導致原本決定將經第六次修改的《物權法》草案提交三月全國人大會議審議的議程流產。
鞏獻田反對《物權法》草案的主要理由是該法「背離了蘇俄民法典的社會主義傳統和概念,迎合資本主義民法原則和概念;背離了中國革命根據地和中共執政後的人民民主法制的優良傳統,迎合資產階級的舊法傳統,它同國民黨的《六法全書》沒有什麼根本區別;背離了一九八六年《民法通則》的社會主義原則,迎合資本主義全球化和新自由主義經濟學謬誤;背離了馬克思主義的社會主義立法原則,迎合資產階級立法原則和傳統。」
面對強大的政治壓力,胡溫採取了強有力的措施,公安部門及北京大學黨委多次找鞏獻田談話。「兩會」期間,鞏獻田終於「失聲」。《物權法》最後高票通過,胡溫可謂用心良苦。
承認私產否認走資的怪胎
本來,保護合法的私有財產,是西方民主國家最基本的人權理念,在中國,現在是第一次承認其合法性。這無疑是具有進步意義的,也是胡溫面對世界民主化大潮而做出的痛苦抉擇。
從「共產」到「私產」,中國在折騰與徘徊了半個多世紀之後,走過了比二萬五千里長征還要長的彎路,又回到了原來的起跑線上。但是,承認私產制度,無疑給中共意識形態提出了難題,給黨章「抹黑」。作為「無產階級」執政黨,從黨章到《憲法》,只確定了「社會主義公有制」的政治制度,現在承認個人財產的合法性,那就是徹底背離了共產主義理想。既承認私有財產的合法性,卻不承認走資本主義道路,這樣一個特色「社會主義」,只能是一個畸形的怪胎,是陰陽社會主義。
轉自《爭鳴》2007年4月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