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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政評論

趙志疆:貧窮和礦難哪一個更可怕

【大紀元4月20日訊】從2005年3月開始,十名20歲出頭的湖南師範大學學生,利用課餘時間和假期,開始了以井下礦工為調查對象的社會調查。湖南省常德市澧縣赤峰煤礦礦工肖志海告訴調查隊員,“幹我們這行,死傷是難免的,只是多少、誰碰到了的問題。來礦裏工作時間長了,什麼都不想,只想多挖點兒煤,多掙點兒錢。”這項調查的組織者之一曹渝告訴記者,“要錢還是要命?對礦工來說,這個看似兩難的選擇,答案其實很簡單。”

“貧窮比礦難更可怕”,這是大學生們在調查中得出的結論,而這樣的結論很容易使人聯想起何祚庥院士曾經的一番言論──中國煤礦死人也沒法避免!因為中國的老百姓太窮了。為什麼工人能接受較低的工資、較危險的條件?老百姓不是傻子,他們不是不知道啊。那為什麼還接受?因為不接受活不下去。雖然表達了非常類似的觀點,但大學生們贏得了普遍讚譽,而何祚庥院士卻遭到了一致聲討,個中原由,耐人尋味。

貧窮毫無疑問是可怕的,否則礦工們就不會不惜以生命的代價來改變命運。然而,比貧窮更可怕的是礦工權利的貧困,就象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阿馬蒂亞.森所描述的那樣──獲取糧食的權利的喪失才是造成饑荒的根本原因。只要存在權利貧困,強勢的一方就會很自然地採取更為便利的手段來施加自己的影響,貧窮也就成為弱勢者難以擺脫的宿命。如果權利得不到任何救濟,即使關停所有的小煤礦,礦工們的生存窘境依然無法得以緩解,為了生計,他們將不得不繼續蜷縮於狹小逼仄且危機四伏的小作坊內,突如其來的各種災難依然隨時可能降臨在他們身上。

何祚庥院士的錯誤在於,他並沒有滿足於指出貧窮的可怕,而是進一步將礦難頻發歸咎於貧窮──(礦難)主要是窮,而不是腐敗。按照這種思路,因為礦工貧窮,所以他們必須不惜冒著礦難的風險打工掙錢,但是正因為他們的不惜代價,他們又不得不接受更為嚴重的盤剝,其結局只能是更加貧窮。如此,不免陷入了愈掙紮愈貧窮的怪圈。大學生們雖然沒有直接提出何祚庥院士那樣令人驚詫的結論,但“貧窮比礦難更可怕”之類的觀點還是隱約令人感覺到不安。畢竟,當貧窮被擱置在礦難之上的時候,普通人似乎不難從中得到一種心理的暗示。

“貧窮比礦難更可怕”,這話雖然出自礦工之口,但其中明顯夾雜著太多辛酸與無奈。礦工們不惜以生命作代價是為了擺脫家庭貧窮的陰影,而一旦礦難發生,蒙受不幸的家庭必然變得更加貧窮。他們並非不懂得權衡利弊,只是迫於權利貧困的現狀不得已沿襲自身的生存智慧。因為權利貧困他們忍受貧窮,同樣因為權利貧困,他們不得不面對礦難的侵襲,相比常態的貧窮,偶然發生的礦難顯然更值得他們去冒險。因為貧窮而漠視礦難,不僅足以說明礦工生活之多艱,而且也是他們權利貧困最真實的寫照──並不是他們感覺不到礦難的可怕,而是由於權利得不到救濟而不敢面對其中風險,只能寄希望於僥倖礦難沒有發生,或者僅僅是沒有降臨在自己身上。

真理向前一步就是謬論,大學生們的“貧窮比礦難更可怕”距離何祚庥的“礦難必然論”有多遠,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地知道,礦難所涵蓋的意義遠非貧窮兩字所能表達。“要錢還是要命”之所以會成為礦工們的兩難選擇,是因為礦工本不該只擁有這樣兩種選擇。貧窮和礦難就象爐子裏熊熊燃燒的炭火,夾在其中礦工必然要受到炙烤,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遠離哪一端的炙烤,而是熄滅其中的炭火──救濟那些貧困的權利不失為一種有效的途徑,礦工不僅有權利要求免於貧窮的侵擾,而且有權利要求免於礦難的威脅。

貧窮固然可怕,礦難也同樣可怕,沒有哪種因素比另外一種因素更可怕。真正可怕而又最容易被忽略的因素只有一個──權利的貧困。當前最需要做的並不是簡單地拯救貧窮者“脫貧”,而是要讓再貧窮的人,也要依法享受到公平制度的保護,否則,礦難就會在“因貧窮而冒險”的謬論中惡性循環地發生。在向這些勇於思索的大學生表示敬意的同時,衷心希望他們能夠更多地探究問題的本質,不要因為一些表面的現象而停下思索的腳步。

轉自《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