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哲:力虹先生「悲愴四章」解析(四)
【大紀元4月10日訊】文章摘要: 在這個意象之下,“土豆”在力虹先生那裏自然變成了一種聖物。一種能夠讓人對抗饑餓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本身,又直接與脫離大地的虛偽文明相對抗。普普通通的土豆,因為“來自土地母親懷中”,而變得聖潔而高貴。這個“土豆”的意象,最終構成了一種詩性語言下的終極關懷。正是在對於生長於大地的作物所抱有的虔敬態度,而產生了真正的宗教的關懷。
四 土豆的鑰匙
在《第一章》中詩人所描述的是無生命的瓷器,或者說是經由人手所創造的人工製品。瓷器打碎成為了瓷片,然後又重新歸於泥土和大地。無生命的人工製品再度回歸到自己無機物的本來面目,然後終於在泥土中長出了新的生活。力虹先生在《第二章:土豆》中,開始著力描述生命的力量。來自於泥土的生長的力量,由大地之母而生出的植物——土豆。而在土豆的意象上,又包含了農民與大地的活生生的緊密聯繫。
土豆,這種最大眾化的普普通通的農作物,幾乎能在一切的土壤中生活。不起眼的土豆,幾乎包含著人體所必須的營養,力虹先生在詩作中稱土豆為“小小的黃金”。土豆的種植遍佈世界各地,在中國的大江南北都有土豆的種植地。在歷史上,土豆曾經是勞動人民的主食。在愛爾蘭的饑荒中,土豆曾經拯救過眾多人的生命。在土豆的意象裏,稍微年長些的人都會記起那個年代:冬天只有老三樣的蔬菜:土豆,白菜和蘿蔔。
從根本上說,土豆這種食物的意象,包含著物質的象徵,也同時包含著精神的隱喻。在傳統宗教中,作物總是在首先祭獻給神。而神明的道路,是人們在現實苦難的一條救贖與逃亡之路。土豆體現著人的一種永恆的本性:在活的生命裏精神與物質的合一。一個人在家園裏種植著農作物,這種行動本身就指向了人的“精神還鄉 ”。只要一個人沒有失去他與大地的有機聯繫,他就不會在最深層的精神層面上,隱沒在孤獨與痛苦的狀態中。一個在農田勞動的人,也是一個在家園中安然棲息著的人。他在勞作中,在看著土豆的不斷發芽,成長,結出果實的過程中,達成了一種心靈的充實與滿足。這種滿足感,甚至能在肉體饑餓的表像之下,提供一種超越性的庇護所。只有有活生生的生命在泥土中成長,神性的光茫就會照耀大地。
在這個意象之下,“土豆”在力虹先生那裏自然變成了一種聖物。一種能夠讓人對抗饑餓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本身,又直接與脫離大地的虛偽文明相對抗。普普通通的土豆,因為“來自土地母親懷中”,而變得聖潔而高貴。這個“土豆”的意象,最終構成了一種詩性語言下的終極關懷。正是在對於生長於大地的作物所抱有的虔敬態度,而產生了真正的宗教的關懷。在土豆與泥土的關係中,包含著盡善盡美的神性要素。一種在大地的辛勤勞作,構成了一個最真實的關係。在人與大地的關係中,包含著最純粹的終極實在。土豆的萌發與成熟,象徵了生命的終結和開端。而無論是生活的終結或開端,都有那至高無上的神性存在。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提到過“天地人”三才的概念。而海德格爾在他著名的《詩‧語言‧思》中提出過“天地人神”的四維結構。依照海德格爾的看法,當神隱沒之後,人就被孤零零地拋棄在大地上。人類被迫選擇辛辛苦苦的勞作,然後以自己豐收的果實向神獻祭。在這獻祭的神秘儀式中,祭司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召喚神的回歸。現時代的詩人,正是扮演著在人與神之間祭司的角色。或者用更哲學化的海德格爾的語言來說,詩人構成了世界與天國的“仲介”。在一個貧乏時代,成為詩人就意味著去追尋諸神遠逝的足跡。如果理解了這一點,就找到瞭解讀力虹先生《悲愴四章》之《第二章:土豆》的鑰匙。
──轉自《自由聖火》(//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