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雨哲 :力虹先生「悲愴四章」解析(二)
【大紀元3月29日訊】一個詩人,如果沒有深重的人生體悟,沒有深刻的思索,是無法寫出這樣強有力的詩句的。以詩歌的語言表達哲思,這是力虹先生的獨到之處。
二 永恆的女性 如果詩作僅僅止於此,那就成了哲學性的主題。哲學家的命題向來標榜嚴肅理性,而不能摻雜作者個人的情感。然而力虹先生是一位詩人,詩人具有超越哲學家的地方,這就是情感。沒有至真至性的情感,就不成為詩人。力虹先生寫道了淚水,淚水只存在於活生生的生命中。當生命被感動,人就會“在淚光裏沉浮”。在這裏,力虹先生把一個存在主義的哲學命題,轉化為了一個悖論式的詩性的吊詭。在這吊詭的淚水裏,模糊了人與時間的區隔。“瓷器還原為礦石、粘土”,這“矽酸鹽的分子結構”,“它不是玻璃,可以回爐再造”。這個瓷器具有了單獨存在的人性的尊嚴,它不能被恣意破壞,也不能被隨心所欲地改造。這個活化了的會流淚的瓷片,也有了自己獨立存在的生命,它“在波斯灣和貴妃們的紅唇邊,找到自己的墓地”。在這一段的詩歌裏,清晰地表達了作為一個詩人的力虹先生,與普通的學術性的哲學家的分野。這就是一種海德格爾在他的名作《詩‧語言‧思》中,表達過的詩性語言與哲學性語言的區隔所在。
瓷片化為泥土,女媧摶土造人。力虹先生在這裏的表達,讓古老的神話隱喻以新的詩歌形式得以展開。經由火和手指的作用,它已經“變成另一種新的物質”,變成“矽酸鹽的分子結構”。這是一個火與血的洗禮下的還原過程,這是一雙“巨大、無形、傷痕累累”的“女性之手”。這個女性的意象,正是創世的大地之母。“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女性之手,就是太極之先的冥冥無極。在這個無極之手中,不僅創造了一切的生命,也創造了時間本身。在這裏,力虹先生所表達的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詩歌所能表達的內容,這是一種歷史性的鳥瞰。女性的創造與男性的破壞。當男人主宰歷史時,“所謂歷史,便是殺和被殺的循環往復,血沃中原、赤地千里”。然而幸虧有女人,這些女神的直系後代,“是女人們一次次重建家園 她們用乳汁拌泥 以氏族故事勾描圖案 以生育嬰兒和絕望的同時 讓瓷器從她們的肉體深處源源流出 供皇帝飲酒 供男人的兵器把它們擊得粉碎 直到每一寸國土都留下白色的屍骨。”陰陽的轉換,創生與滅生的對比,生命與死亡的對比,黑暗與光明的對比,都是為了突出這永恆女性的意象。
永恆女性的意象,可以說是詩人永久的命題。詩人尊崇的詩神是繆斯,詩人追求的是美惠三女神。詩人在女神的指引下,步入天堂聖境,“在這裏,瓷器和劍皆屬虛無”。沒有這永恆女性的意象,存在對於詩人就失去了意義。沒有了瓷器,世界也將變得黑暗,恐怖和猙獰。看看力虹先生下面的詩句:當“沒有瓷器,國家∕這一杯水早已在時光中流失殆盡”時,“沒有劍,一棵樹將長出無數個頭顱”。在女性柔弱的身軀中,在她們柔弱的淚水中,是最堅韌的力量所在。這力量對抗了邪惡,保存了良知與文明。這永恆女性的意象,正如老子所說的:“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一個詩人,如果沒有深重的人生體悟,沒有深刻的思索,是無法寫出這樣強有力的詩句的。以詩歌的語言表達哲思,這是力虹先生的獨到之處。
──轉自《自由聖火》(//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