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11日訊】(亞洲時報 Todd Crowell泰國華欣撰文) 2003年初我住在香港時收到一位前同事的電子郵件,他遺憾地表示,不得不取消來香港的計劃,「這是因為肺炎那種東西」。肺炎?什麼肺炎?他在說什麼?我感到很納悶。
我模糊地意識到,九龍某家醫院報告了幾個當地媒體稱之為「非典型肺炎」的病例。但就因為這個就取消一次旅行計劃?為什麼居住在半個地球之外的一個人對這裏幾個病例如此緊張?當時我覺得這有些莫名其妙。
此後不久我飛到日本,離開香港約3個星期。回來時發現香港已經因「薩斯」(SARS)變得面目全非。此時「肺炎這東西」已經有了一個正式名稱: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
在「薩斯」季節與我同行的,是時任《時代》週刊亞洲版香港編輯格林菲爾德(Karl Taro Greenfeld)。如今他就「薩斯「爆發這個問題,寫了一本扣人心弦的書──《中國綜合症:21世紀首場大病疫》(China Syndrome: The 21st Century’s First Great Epidemic)。
格林菲爾德最先論述的事,遠早於我意識這種傳染病之前。他提到中國南方的野味市場和貧民區,那兒有很多蛇、獾、果子狸等 「野味」被關在籠子裏,成為傳播疾病的溫床。在香港出現這樣的病例後不久,廣州一些醫院也開始收治一些具有高燒、咳嗽等同樣症狀的患者。但通常用來治療呼吸系統疾病的抗生素,對這樣的患者似乎不起作用。
「愈來愈多報導提到一種無法解釋的呼吸系統疾病,流感專家警覺起來,當地病毒學家認為,也許是流感爆發了」,格林菲爾德寫道(第43頁)。
原來,「薩斯」病毒是由中國大陸一位醫生帶到香港的。他來港之前就感到身體不適。在他入住的九龍酒店,其他一些旅客也感染了這種病毒。這種疾病還以同樣的方式蔓延到越南、加拿大和中國大陸其他部分。但當「薩斯」在淘大花園蔓延時,相關衛生官員終於清楚問題的嚴重性。它所引發的恐懼怎麼說也不過分。
淘大花園是九龍典型的中低檔高層公寓。這樣的公寓遍及整個香港。要是「薩斯」在幾天內就能感染這所公寓裏的數百人,並導致其中數十人喪生,那麼它也能以同樣的速度,在香港其他地方擴散。要真是這樣,整個香港就沒有安全的地方。這可怕的一幕,為何並未在香港其他公寓區再現?這是其中一個「薩斯」之謎。
但「薩斯」引起最大衝擊波的地方是中國大陸。大陸官員一開始刻意隱瞞和撒謊。要是對這種疾病作出報導,本來可以抑制其傳播的速度和向其他城市的擴散,但這樣的報導都被封殺了。記者都收到了不准報導的通知。
有關當局不願在領導人換屆這種敏感時期,承認中國大陸爆發了一種神秘的傳染病。格林菲爾德援引一位醫生的話說:「什麼更重要?黨代會還是幾個醫生?」
隨後,中國領導人完全換了一幅面孔。不再低調應對,而是公開承認,並採取措施遏制其擴散。
對此,格林菲爾德寫道,胡錦濤主席必定以為,他可以利用這個問題彰顯其「親民形象,並藉此加速鞏固自己的權力」。他高調訪問了一些醫院和實驗室,還親自到「薩斯」發源地廣州視察。
「胡錦濤的如意政治算盤是,他要親自指揮抗『薩斯』之戰,讓這個問題成為他領導的新政府的工作重心,把它作為鞏固權力的一個契機。」(第341-342頁)
一如黃河块提隨後獲確證的「薩斯」病例成倍增長,北京的數字一夜之間增長了四倍。媒體開始給予全天候的報導。醫療工作者被授予特殊勳章「抗薩斯英雄」。北京市民一天可量十多次體溫。
就跟所有報導醫療事件的上乘之作一樣,《中國綜合症》一書有點像偵探小說。格林菲爾德用大量篇幅,報導了那些破解「薩斯」病毒的病毒學家,與此同時他的《時代》週刊同事,在北京一些醫院進行了大量報導,也就是貼身詢問護士,他們的醫院是否收到了「薩斯」病例。
不過,該書儘管有諸多有點,但出版的時間有點晚了。畢竟,「薩斯」在幾個月裏就平息了──沒有人真正知道這是為何。是因為北京市民頻繁地量體溫、深圳大規模捕殺果子狸、氣候發生變化,還是因為運氣?
若與世界上最致命的瘟疫相比,這個「21世紀首場大病疫」可以說是名不副實。感染者不過萬人,死亡者不過千人,完全不能跟「黑死病」相提並論。
「薩斯」從未對英語世界產生強烈的衝擊,只有北美報告過幾個病例。世界大多數人的眼球,都轉向了幾乎同時爆發的伊拉克戰爭。在世界媒體市場都把注意力放在伊拉克戰爭上時,也許只有香港媒體除了報導這個熱點之外,還有另一熱點可報導。
胡錦濤領導的新政府對「薩斯」的反應,曾一度激發了一些人的希望和期待。他們原以為中國此後進入了開放的新時代。但這種希望和期待都落空了。承諾並未兌現。中國政府隨後反而收緊了對媒體的控制。
直至今日,高耀潔醫生被軟禁一類的事,仍然在中國大陸發生。她因積極參與防治艾滋病而受到河南當局打壓,以阻止她去美國領取一項表揚其慈善事業的獎項。(編按:其後美國前第一夫人希拉裡去信胡錦濤尋求協助,高耀潔終於成行。)
然而,我們這些經歷過「薩斯」風暴的人永不會忘記。這一風暴提醒世人,在交通快速的全球化時代,一種新疾病的傳播速度有多快,其波及的範圍有多遠。我們已經避過本世紀的第一場大瘟疫。但這不會是本世紀的最後一場。(//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