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妙方五帖
中醫診病,講究辨證施治,先行望、聞、問、切,而後據證擬方,一帖處方往往有多味本草入藥。然而,昔時也有“另類”處方,方中竟無藥石可煎,實爲虛擬意療之方,卻能彰顯世間百態,治心濟人,且看以下五帖“另類”妙方。
一、代函妙方
昔時有一老嫗,夫早逝,遺母子二人相依爲命。爲謀生計,子出門經商,日久未歸。老母思子致郁,久郁成疾,遂求醫問藥。診者爲一老中醫,醫術高超。觸脈察舌,即知病根;開具處方,囑老婦將藥方寄往兒子處取藥。
兒子接到“家書”,見別無他言,僅有處方一紙,開列中藥八味:生地、知母、獨活、相思子、乳香、當歸、熟地、合歡,遂至藥鋪取藥。藥師見方,含笑告之曰:“君不必取藥,此方實系家信,囑君速回故里。”兒子再看看處方中的八味藥,頓然醒悟,隨即打點行裝啓程回鄉。
原來這八味藥被藥師破解,而兒子也受藥師啓發而領悟了處方的含義。這帖“另類處方”可以破譯如下:“吾兒如晤:汝在外(生地)經商,日久未歸,當思老母一人居家,孤苦伶仃(知母、獨活),時刻惦念著汝(相思子)。汝應記得哺育之恩(乳香)、養育之情,望見字速回家園(當歸、熟地),可望母子團聚,閤家歡樂(合歡)也。”兒子回家後,母子團圓,老嫗之病也就不藥自愈了。
二、治心妙方
昆明華亭寺有一帖專治心病的處方,據說此藥方是唐朝天際大師石頭和尚所開,歷時一千多年,不知治好了多少人的心病。
處方遣藥十味:好肚腸一根,慈悲心一片,溫柔半兩,道理三分,信行要緊,中直一塊,孝順十分,老實一個,陰陽全用,方便不拘多少。
炮製:寬心鍋內炒,不要焦,不要燥,去火埋三分……
用藥時須忌:言清行濁、利己損人、暗箭中傷、腸中毒、笑裏刀、兩頭蛇、平地起風波。
三、罵官妙方
明代醫學家李時珍家鄉有個縣官想延年益壽,特請李時珍爲他開帖滋補方。李時珍爲他開了一副藥方:柏子仁三錢、木瓜二錢、官桂三錢、柴胡三錢、益智二錢、附子三錢、八角二錢、人參一錢、台烏三錢、上党三錢、山藥二錢。縣官得到藥方,如獲至寶,當即去藥鋪抓藥。
藥鋪老闆頗通文墨,接過處方看後說:“大人被那郎中罵了。”繼而道出其間奧妙,將每味藥開頭一字
連起來則成爲:“柏木棺(官)材(柴)一(益)副(附),八人擡(台)上山。”縣官一聽,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天旋地轉,昏倒在地。原來這位老爺對鄉民無惡不作,百姓深受其害,故李時珍開出以上藏頭藥方痛駡惡官。
四、狐媚藥方
清道光年間,皇帝派他的侄子任靖逆將軍赴廣州,命廣州知府余保純接受英軍的投降條件。廣州人民對這種喪權辱國的行爲恨之入骨。當時有一文人寫了一篇《狐媚藥方》,譏諷餘保純一夥賣國賊的罪惡行徑。文曰:余黃堂號(即知府)精製《狐媚藥方》,服用可延年益壽,潤身肥囊,固寵求榮,加官進爵,實系偷生得福之妙藥。方爲舌頭一根,厚臉皮一張,黑心一個,柔腸一條,媚骨一副,屈膝一對,叩頭蟲不拘多少,笑臉三分。以上八味藥用笑裏藏刀切碎,口蜜爲丸。以狼心一具,狗肺一副,煎成糊塗和藥進服。
這帖嬉笑怒駡之“藥方”,把媚敵求榮的奴才相揭露得淋漓盡致,人人讀之,無不擊掌稱快。
五、貴重奇方
從前,寧波有位名醫叫範文甫,他不僅醫術高明,且爲人正直,處處爲病人著想。在擬方用藥時,喜用廉價中草藥以減輕病人的負擔。
一天,有一富豪請範文甫診治,一再要求多用一些貴重的藥,一是爲炫耀家中富有,二是以爲貴重藥材方能取得良效。範文甫聽後,內心感到不快,口中卻假意允諾。遂於處方後,加列黃馬褂一件、石獅子一對。富豪差人去藥鋪取藥,諸藥均得,惟獨沒有黃馬褂和石獅子,只得請范醫生明示是否中藥別名。範答曰:“此爲真物,並非他藥之別稱。”富豪又問:“爲何取此兩物作藥?”範曰:“我是投病家所好,你不是一再要我用貴重之藥嗎?我只得照辦。黃馬褂爲皇家之物,千金難買,可謂貴也;石獅子一對,重逾萬斤,不能說其不重。”此時,富豪方悟其意,甚爲羞愧,只得要求范醫生對症開方,不再份外要求貴重藥了。
(李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