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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集

傅國湧:傷害文化尊嚴的不是「惡搞」

【大紀元2月16日訊】有朋友從廣州來電告訴我,中國美院院長在廣州開個人畫展時,批評了時下盛行的「惡搞」現象,認為這是對文化尊嚴的傷害,其中點了胡戈《一個饅頭的血案》。該院長還指出,「戲說」的背後是文化的犬儒傾向。這種犬儒傾向以貌似的率真來遊戲人生,以自謔謔人的方式來惡搞藝術。面對這種現象,藝術的創作必須堅守道德的力量,必須堅守人文關懷。對於這些觀點,我有不同意的,也有同意的。

先說不同意的。以電影為例,從《無極》到《滿城盡帶黃金甲》,這些動不動就耗資多少個億、號稱票房多少個億的商業大片無疑代表了今天的主流文化,是典型的強勢話語。他們在文化上的墮落,陷入了唯物質主義的泥潭,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娛樂至上,娛樂至死,是他們的旗幟,旗幟的背後是票房至上、商業利益至上,已完全抽空了文化的靈魂,離開了人類正常的精神空間,如果要說對文化尊嚴的傷害,那麼,這些年來對本民族文化的傷害首先來自那些聲明顯赫、佔據著文化主導地位的名流精英們,或者說來自他們內心深處的犬儒傾向。千千萬萬的弱者、普通人、邊緣者對此除了吐唾沫,向來毫無辦法,這個時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胡戈出現了,揮舞土製的戈矛,瞬間就將籠罩著虛幻光環的商業大片解構了。於是,從網絡到媒體一片歡呼。

直到那時,孤陋寡聞如我,才第一次聽說「惡搞」一詞。我個人以為,這樣的「惡搞」實際上恰好是「善搞」,是對那些不可一世、贏家通吃的文化大鱷一次「正搞」,是還原文化的部份真相,在這個特定時代重新恢復起文化的一點尊嚴。這確實說不上「娛樂」,更不是甚麼「娛惡」,至多只是對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的「泛娛樂化」一次小小抗議,是對日漸脫離文化軌道的「四化」(時尚化、娛樂化、遊戲化、商品化)說了一次「不」。如果「惡搞」都是這樣,在我看來,不僅不應該批評,還應該鼓勵、提倡,應該發揚光大,讓那些號稱「正搞」、「善搞」,用金錢堆積起來,用血腥、色相包裹的所謂傑作在「惡搞」面前紛紛現出原形。與其匆忙給「惡搞」戴帽子、下結論,還不如靜下心來先想一想產生「惡搞」現象的深層原因,想一想「惡搞」為甚麼受到廣泛歡迎。

我們正生活在一個前所未有的「戲說」時代,把一切都娛樂化、遊戲化,我同意這背後呈現的正是文化的犬儒傾向,是許多以文化為業的人尤其是掌握優勢資源的大腕、大牌紛紛丟盔棄甲,或與專制權力苟合,或躲進犬儒主義的深宅大院中。犬儒本是個外來詞,在古老的象形文字中很難找到一個現成的完全對應的詞,很久以前,英國哲人密爾就說過一句名言:「專制使人變成犬儒」。我們現在所說的犬儒與是指玩世不恭,貌似看穿一切,骨子裡卻對紅塵的利益極為在意,只承認軀殼、肉慾,不承認精神、靈魂。也就是「只認外在的世俗與功利,否認內在的德性與價值」。一個社會到了號稱文化精英的那一部份都大面積地犬儒化時,這個社會在精神和價值層面確實就陷入了危機。在這個意義上,絕不是「惡搞」傷害了文化尊嚴,而是犬儒主義的盛行傷害了文化尊嚴。

那麼,是不是「惡搞」導致了犬儒?還是犬儒導致了包括「惡搞」想像在內的一切?這個問題是值得澄清的,眾所周知,所謂的「惡搞」往往都沒有掌握公共資源,沒有有力的平台,沒有動輒若干億的資本支持,「惡搞」一般來說出自民間、底層、邊緣、草根,不登大雅之堂的,「惡搞」本身是多元的、千姿萬態的,並不是一種形式、一個態度、一個方向,不是一塊鐵板,不同的「惡搞」有著不同的動機和傾向,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我們必須清醒地看到,與「惡搞」藝術中的犬儒傾向相比,那些夜夜笙歌,在主流媒體、黃金時段、全國影院舖天蓋地,最大限度地開動宣傳機器狂轟濫炸的「善搞」藝術,它們歌頌秦始皇、歌頌歷代君王,把一個個主宰大地萬物、殺人不眨眼的古代統治者打扮成愛民親民、英明偉大的標本,實際上是向現存的權力獻媚。要堅守道德力量和人文關懷,批判犬儒傾向,我覺得首先應該抓住它們,抓住這些「只為君王唱讚歌,不為蒼生說人話」的作品,而不是把目光投向民間的「惡搞」藝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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