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13日訊】話說撣邦永貴(Yawnghwe)大土司蘇瑞泰(Sao Shwe Thaik),乃1947年彬龍會議主持人也——緬甸聯邦的建國功臣與眾土族楷模,他曾任1948-52年緬甸第一任總統,後繼任民族院主席,儼然是眾土族的精神領袖。不幸1962年3月2日被政變奪權的奈溫軍政府逮捕入獄,該年底死於獄中。
蘇瑞泰總統有四子:大王子召坎帕,即當今獨立撣國領袖;二子Chao Tsang,是我仰光大學英文老師,後來是撣族軍、民主力量、眾土族的領導人,2004年7月24日因癌去世(見緬甸風云「懷念撣王子Chao Tzang 老師」篇);三子 韓永貴(Harn Yawnghwe),現任歐洲緬甸辦公室(Euro-Burma Office)主任(見緬甸風云「歐盟的緬甸戰略」篇);四子在政變奈溫軍隊逮捕其父當晚,「因抗拒」而被緬軍槍殺。
蘇瑞泰伉儷與王子們都是撣族軍與眾土族領導人,為國為民奮鬥不懈,深受緬甸各族人民的敬仰。
在中俄兩國聯手否決美國要安理會干涉緬甸之議案後,緬甸文摘(Burma Digest)執行編輯兼發行緬族德薩博士(Dr. Tayza Thuria ,Publisher & Executive Editor , postmaster@tayzathu ria.org.uk ),再次拜訪了獨立撣國領袖召坎帕(Hso Khan Pha),二談撣邦獨立問題(「第一談」 見緬甸風云「與撣邦獨立領袖一席談」篇),夾評中國不是之處。
以下是召坎帕與德薩兩人第二次會面對話內容:
德薩:我們的好朋友美國,向聯合國安理會善意提出緬甸議案,卻被中俄兩國陰謀聯手否決。
召坎帕:一點也不奇怪,中國全盤考慮的是地緣政治,軍政府是他的工具,而俄國是機會主義者。 我們不生中國的氣,但感到悲哀。
我建議我們這些前緬甸聯邦人民寫公開信給中國國家與共產黨主席胡錦濤,也給中國駐聯合國代表,內容大約如下:「我們這些被獨裁軍政府所壓迫的前緬甸聯邦各族人民,一向當中華人民共和國為好朋友——天下所有被壓迫人民的好朋友,第一流好朋友。即使中國現在不願把我們這些被壓迫民族當作朋友,還是可以選擇中立的,用不著去幫助一直在壓迫我們的緬甸納粹法西斯集團。不然,中國逼迫我們毫無選擇餘地——到處去找其他朋友」。如果中國無動於衷,我們還可以在公開信內奉送共產主義宣言的言語。如果他們支持軍政府依舊不變,那充分說明他們是堅決親法西斯軍政府的。印度在提供武器給緬甸軍政府,所以我們也應該寫信給印度。
當然他們會認為我們羞辱他們,會很不高興——但那恰恰暴露出他們的真面目。他們在幫助緬甸軍政府屠殺我們呀!我們言之無愧,寫之不悔。
德薩:即使我們寫信給胡錦濤,我不相信會引起他們的任何關注!!!
召坎帕:即使胡錦濤不聽,但全世界都知道了!——這是中國人不願張揚的醜事。果真如此,我不得不悲憤中國人已經變態變心——有權有勢後就滋生了優越感與傲慢心。
哦!對了,我不知有否對您說過我父親在1939年,曾向在納粹德國受法西斯迫害的猶太難民提供庇護?那時美國加拿大都還未對猶太難民施以援手。當時我父親是通過英國House of Rothschild的Mr. Edmund de Rothschild進行的。Mr. Edmund de Rothschild在1992-93年回信確認這件事。他還健在,現年90多歲。
德薩:我百分之百同意你們跟以色列做好朋友。猶太人是被壓迫民族,我們必須同情他們。何況他們是我們朋友的朋友——美國的朋友。他們現在已經生活在數千年前上帝答應給他們居住的地方——耶魯撒冷。能夠獲得以色列站在我們這邊,對我們的民族民主運動大有裨益。
召坎帕:我父親提供庇護,是出於我們撣族的一片好心——我們既無此義務也無此任務。在十世紀,緬王阿努羅陀(Anawrahta)摧毀孟國(Mon)王都直通(Thaton),活捉孟王馬努哈(Manuha)帶回蒲甘國(Pagan)貶之為佛塔奴隸。那時我們永貴(Yawnghwe)先王,也曾對逃亡的巴歐族(Pa-O)難民提供庇護——這就是巴歐族人來到我們撣邦的史實。
德薩:您的父親——緬甸第一任總統,以及先王,皆以仁慈出名。哦!聽說軍政府第一強人丹隋大將之妻——杜齋齋(Daw Kyine Kyine)是巴歐族。
召坎帕:我也聽過此說。
德薩:談談眾土族之事。
如果眾土族人民絕大多數希望脫離聯邦,無人能阻擋。人民願望須受尊重。我個人認為:首先建立真正的民主聯邦,讓人權與平等權發揚光大,讓人人有光明前景。到那時,如果人民還是希望分離,我們可以來個國際認可的公民投票,由公民一人一票決定——那當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道路漫長。所以,首先之首先,讓民族民主運動取得勝利要緊。與軍政府的力量相比,我們個人民主力量與各土族力量都很小,我們只有聯合組成統一戰線,才能「團結就是力量」。沒有其他辦法。
召坎帕:您的願望雖崇高,但邏輯卻是本末倒置。如果說,信賴與善意沒有被反法西斯自由同盟嚴重破壞(註:指由英國接受統治權的1948-1962緬族吳努政府),則1962年奈溫將軍政變奪權後,信賴與善意開始被逐步摧毀,最後蕩然無存。在1958-1962年,我們還想根據至今軍政府口頭肯定的彬龍協議精神,修正聯邦憲法,以建立真正的聯邦制。
但我們獲得的回報卻是:
1。奈溫的第一次政變——成立看守政府, 1960年舉行大選,反對軍人的吳努政黨勝選而組閣,在聯邦國會上,它被動地按照彬龍協議(昂山將軍代表緬甸本部簽字),修改聯邦憲法,意欲建立各族各邦一律平等的真正聯邦制——但奈溫軍人集團斷然不同意。
2。奈溫的第二次政變——1962年3月2日,奈溫將軍以「捍衛聯邦」為名,推翻民選政府,廢除聯邦憲法,進行軍人獨裁統治,軍政府名稱由1962年的「緬甸革命委員會」 、1974年的「緬甸社會主義綱領黨」 、1988年的「國家法律與秩序委員會」 、1992年的「國家和平與安定委員會」,屆屆改名換姓,一直玩把戲而統治至今。但軍政府特性萬變不離其宗——法西斯獨裁暴政、你死我活的權力鬥爭、貪污腐敗、無法無天的毒品王國。
明目張膽的法西斯軍人獨裁統治與大緬族沙文主義,把我們的信賴與善意,一乾二淨地掃入廁所。全國民主聯盟NLD也竟斷然拒絕我們撣邦獨立——證實緬族霸權主義普遍存在,各族平等的真正聯邦制遙不可及。1988年8月8日軍政府未對自己緬族群眾大開殺戒之前,對於眾土族(非緬族也!)所遭受的種種屠殺、迫害、欺凌,緬族從來是視而不見,也不肯承認。其實,克倫族自1949年,我們撣族自1958年,全國範圍可說自1962年,已經開始被大緬族主義軍隊慘酷鎮壓。主要由於歷史的慘痛教訓,眾土族對緬族總是疑慮重重的。就算1947年彬龍會議,投票準備參加緬甸聯邦的才51%,反對的卻高達49%。主要是看在我們撣邦投了贊成票,欽族、克欽族、克倫尼族等才跟進的。
對撣邦獨立問題,在2000年,眾撣邦56位地方首領48票贊成, 8票反對;到2004年與2006年,贊成獨立的升至54票,只2票反對——巴歐族、佤族、布朗族等都包括在眾撣邦內。
眾獨立國可聯合成獨立國共同體。在將來,若緬甸軍政府侵略我們共同體的任何一國,那就不是緬甸的內政與主權問題,而是國與國之間的問題。
若是真正聯邦制度,眾土族邦個個都是邦國成員,緬甸本部也是邦國成員之一,眾邦不分大小,一律平等。然而像現在這樣單元國,我們等同省縣,緬甸本部是唯我獨尊的大哥大,自詡為高高在上的主人翁。而我們呢?——個個都是小弟弟小臣屬,邦邦都必須俯首聽命。大緬族主義丹隋現在搬到彬馬那皇都——內必都,從那邊向眾臣屬發號施令(請讀緬甸風云「緬甸遷都:懼美?內戰?風水?禳災?」篇)。
我們撣邦宣佈獨立,是1947年彬龍協議所賦予的權利,全國民主聯盟NLD竟然百分之百反對——充分顯現出大緬族霸權政治的殖民主義與帝國主義心態。看大緬族大哥大的網站文章與電郵留言,全部塞滿著對我們的一片謾罵聲與喊打喊殺聲。
1947年建立的信賴,被緬族歷屆政府逐步加大摧毀而早就空蕩蕩矣。大緬族主義揮舞著其霸權主義與帝國主義大棒,向我們眾多弱小民族不斷攻擊,並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封建主義」。
德薩:我很想知道英國時期撣邦與土司的地位。他們享有多少自由與自治權?
召坎帕:我沒親身經歷過。我1938年出生,在日本統治下度過幾年,接著下去是二戰後的非常時期。據我所知,只要我們承認英國是宗主國,不反英,我們就可自治自理內務。我們慎重、公平、正義,不容忍強迫勞役、貪污枉法、暴虐專橫、財務不清等。鈔票上印有英文、撣文、緬文。我父親可自決庇護受害之德國猶太人。。。。那是大英帝國盛世時代——即緬族政治家愛說的「分而治之」的萬惡殖民時代,8888緬甸學生也採取類似惡評。
德薩:我對英治時代的撣邦很感興趣。我想,在將來的真正民主緬甸,若安排英治時代那類撣邦,撣族人民一定高興,因而不會脫離聯邦。如果那類安排是好的,我們獲得民主後,就有可能恢復原狀,皆大歡喜。
召坎帕:您知道嗎?您是代表緬族民主人士,想送給我們一份本來已經屬於我們的禮物。為獨立事件,我們撣邦56省縣的54位代表投票,54票贊成,2票反對,遵照條約與憲法,撣邦獨立已經以絕對多數票通過。你們緬族總愛通過狡辯拐彎求勝,總愛用本末倒置的假邏輯,讓人家錯誤相信你們的宣傳。我們撣族太過於文雅,只搖頭而不願說穿,其實應該一針見血地直說。我是只會直來直往的人。
德薩:我喜歡有話直說的人,直說比花言巧語,笑裡藏刀好。如果我是緬甸領導人,為了跟眾土族領袖進行民族和解,為了永恆的相互信賴,以及聯邦各族的和平共處,我會讓步妥協——除了徹底分裂之外。
真的,如果我是緬甸領導人,我絕對不會同意分裂。回顧印度與巴基斯坦的分裂吧,死了多少人?!多麼悲慘的史實!目前,幾百萬非緬族生活在撣邦,而幾百萬撣族生活在撣邦之外。如果強行把撣邦分離出聯邦,多少難以想像的悲劇會產生呀?!幾百萬的普通百姓會流血,會遇難,會失去生命呀!
當然,我不堅持緬甸與撣邦永遠捆綁在一起,我佛祖教導我們:世事無常!沒有一件事物是永恆的!
當然,如果在國際承認的和平、自由、公平、公開的投票下,絕大多數撣邦人民投票贊成徹底分離,我們不得不接受現實。
召坎帕:我們必須耐心與理解地重建信賴。即使做好朋友做鄰居,我們還是需要堅固的柵欄——堅固的柵欄能產生好鄰居呀!我們彼此皆擁有自己的語言、文字、歷史、文化遺產等,50多年的英國統治賦予我們一個共同點——都是英國殖民地。試想:如果「法屬印度支那」(註:越南、老撾、柬埔寨)獨立後成為「越南聯邦」,就好像「英屬支那」——英屬緬甸,獨立後變成「緬甸聯邦」那樣,有多少事故會發生呢?歐屬非洲二戰後紛紛獨立,幾乎每個獨立國家都有政治問題一大串;印度聯邦的克什米爾,阿薩姆與東北部,不是問題多多嗎?
既然住在同一家中或寄人籬下,矛盾多、敵意大,倒不如做好鄰居。與其勉強聚集在根本不存在的夢幻之家,倒不如面對現實較好。沒有了空中樓閣,「信賴」才能腳踏實地。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請傾聽傾聽眾土族——欽族、克欽族、克倫尼族、孟族、克倫族、巴歐族、佤族、布朗族、拉祜族。。。。所有非緬族的內心話吧!@(//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