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喝醉了想吐吐不出或是吐不爽快的難受不是?這就是我現在的苦惱;腸胃裡一陣陣的作嘔,腥膩從食道裡往上泛,但這喉關偏跟你彆扭,它捏住你,逼住你,逗著你——不,它且不給你痛快哪!前天那篇「自剖」,就比是哇出來的幾口苦水,過後只是更難受,更覺著往上冒。我告你我想要怎麼樣。我要孤寂:要一個靜極了的地方——森林的中心,山洞裡,牢獄的暗室裡——再沒有外界的影響來逼迫或引誘你的分心,再不須計較旁人的意見,喝采或是嘲笑;當前唯一的對象是你自己: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你的本性。那時它們再不會躲避,不曾隱遁,不曾裝作;赤裸裸的聽憑你察看、檢驗審問。你可以放膽解去你最後的一縷遮蓋,袒露你最自憐的創傷,最掩諱的私褻。那才是你痛快一吐的機會。
照群眾行為看起來,中國人是最殘忍的民族。
照個人行為看起來,中國人大多數是最無恥的個人。慈悲的真義是感覺人類應感覺的感覺,和有膽量來表現內動的同情。中國人只會在殺人場上聽小熱昏, 決不會在法庭上賀喜判決無罪的刑犯;只想把潔白的人齊拉入混濁的水裡,不會原諒拿人格的頭顱去撞開地獄門的犧牲精神。只是「幸災樂禍」、「投井下石」,不會冒一點子險去分肩他人為正義而奮鬥的負擔。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闊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隻巨大的紙鷂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風;
--- 我不知道風
是在那一個方向吹
---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裡依洄。
我攀登了萬仞的高岡,
荊棘扎爛了我的衣裳,
我向飄渺的雲天外望---
上帝,我望不見你!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裡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有人問:在「字慧」(八)裡,說明了「美」字的另一種深意:只要有象徵吉祥的表態,就是「美」。這一種解釋,比起徐志摩先生說過的:「數大便是美」更令人易於接受與認同 。可是美麗的「麗」字怎麼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