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24日訊】民工進城要在城裡站穩腳跟,得有身份證、流動人口計劃生育證、健康證、暫住證、這些是看得見的證件支出,看不見的是意外支出——我敢打包票,進城打工的眾多民工也許都遭遇過不同性質的敲詐勒索。要麼是保安大哥、要麼是難辨真假的警察叔叔、要麼是個別社會渣子人員……反正多少得被強迫著支出一點子不想出但又不得不出的鈔票。
這還是進城打工的,要是進城作點小生意賣東西當「走鬼」。對不起,命更苦——隨便哪個城市,被城管追得雞飛狗跳落荒而逃的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小生意人。
「快瞧快瞧,那人長得像個農民!」——這比喻,足以讓許多身為農民的人淚水漣漣。也把農民進城遭受打擊的原因之一給帶出來了。農民,在城裡總也難以得到城裡人的尊重,總是最被輕踐的那一拔人。「農民」二字,不再只是簡單的名詞,成了城 裡人(其中竟包括少數剛剛洗淨腳桿上的泥,告別鄉村進城發展的城市人),尤其是城裡一小撮女性知識份子最愛使用的天經地義的「貶義詞」!
真不明白城裡人為何那麼討厭進城來的民工,難道農民實施恐怖活動往城裡人家扔了炸彈?農民給進美容院的女子們裝假乳房啦?農民搞貪污腐化把國有工廠公司整垮啦?農民踢足球時老對準月球方向射門啦……許多許多危害社會和國家的事原本不是農民的錯,但最受城裡人譏諷和厭惡的偏偏總是農民!
社會上太多的落後作風、落後思想、落後形象,落後行為通通被掛上「農民作風」、「農民思想」、「農民行像」、「農民意識」的大名——凡是破爛的,腐臭的尿盆子、屎罐子都往往農民頭上扣!寬容、善良、淳樸的農民兄弟明知這一切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不公平與荒唐可笑,但他們不辯駁,面對來自城市的無情打擊聽之任之!
嗚呼,可憐可敬的中國農民!
有一次,在長沙火車站,我見一個年輕民工與一個臉蛋漂亮的長沙姑娘吵架。 起因似乎是民工兄弟不小心碰了那位看起來挺清秀的長沙妹子的手。長沙妹子立刻卸下溫柔賢淑模樣,露出孫二娘的光輝形象,張牙舞爪地叫罵起來。這個民工很勇敢,居然針鋒相對。於是你來我往,開戰雙方激情四溢唾沫橫飛。快結尾時,長沙妹子咆哮道: 「懶得搭理你了,一個無知的鄉巴佬!」這個民工肯定五湖四海走得多了,見識不淺, 馬上回嘴道:「你我才懶得理你呢,一個囂張淺薄的小市民!」
長沙姑娘臉紅了,半天無語。好似臉上挨了紮紮實實一巴掌。
這一巴掌喲,既無聲,又夠響亮!
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農民兄弟膽敢跟城裡人面對面進行最熱烈的「直接對話」。其實,「小市民」這詞罵得夠到位了。倘若你是城裡的學問人,哪會如此瞧不起農村人?被人家斥為小市民,活該!
湖北鄉下有句話:靈光漢不說苕瓜腦是苕瓜腦,苕瓜腦卻盡說靈光漢是苕瓜 腦。這意思就是說,聰明人不會罵蠢貨是蠢貨,但腦子愚蠢的人最愛罵聰明人是蠢貨。
城裡人啊城裡人,你有何理由瞧不起城裡人。真正的大學問家裏, 沈從文、錢鐘書等等等也多是出自農家哦。當然,農民中也出混蛋,但城裡人裡頭出的混蛋更多。我看中國當今最「耀眼」最「顯赫」的貪污腐化分子,哪一個不是城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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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選自《在鄉村行走——告訴你一個真實的南方農村》
作者簡介:
蔡成,中國青年作家,現居海外,在中國大陸、台灣、美國、澳大利亞等地共發表近200萬字作品,長於散文、隨筆創作,已出版有《左手跟右手下棋》、《花花草草與人生菩提》、《情人看招》、《生命向左轉彎》等散文、隨筆集。
2002年開始,蔡成懷著社會憂慮之心,從繁華的深圳出發,先後19次前往福建、湖南、江西、安徽、廣東、湖北、廣西、浙江、上海等省市農村,開始「風土中國」系列叢書的創作,接觸過中國農村成千上萬的農民,通過文字記錄和照片拍攝的形式,與 120多位生活在最底層的中國農民開展面對面的直接採訪,先後成書《在鄉村行走——告訴你一個真實的南方農村》、《地工開物 ——追蹤中國民間傳統手工藝》、《老江湖——追蹤神秘的傳統江湖術》、《角落—— 99個民間人物的背影》等四部著作。其中《在鄉村行走——告訴你一個真實的南方農村》一書的刪改版已在中國大陸公開出版,引起眾多憂國憂民人士的關注。《廣州日報》、《深圳商報》、《城市晚報》、《解放日報》、《新民晚報》《揚州晚報》、《海南日報》、《中國新書》等報刊雜誌曾進行報導和激烈討論。與此同時,由於該書以照片加文字的形式,平面直觀、真實深入地揭示了中國農村的現狀與存在的大量問題,因此受到指責和批駁,被指為「無視改革開放後中國農村的飛速發展」,有對 「三農問題」擴大化之嫌,是否定中國農村改革成功的抹黑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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