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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自立:又見北京文化沙漠

【大紀元8月24日訊】 北京是不是文化沙漠?這個問題要看你說的是何時的北京。1960年代,毛式和周楊式黨文化沙漠還是有區別的。毛後來批判的封資修裡,就有一種異樣的文化仙人掌,我們稱之為亞黨文化,就是「早春二月」啦,「五朵金花」啦,一類上海左翼文人文化在黨文化時代之變種;還有一種真正的黨文化,如大型舞蹈「東方紅」,等等。文革時候,這個典型的胡說八道文化發展到「沙家濱」,「紅燈記」,就更是弱智者和奴才們的作品。

改革開放以後,黨文化產生新的變種。就是一些批判文革,保留黨文化精神及前途的所謂傷痕文學等。現在看來,也是沒有逃出毛式或者劉氏緊箍咒。

一個異樣的情形出現,還是在90年代乃至以後一個時期。這個時期因為和國際接軌,外國文化大量進入中國市場。大店小鋪裡密集陳列出售的,國家允許出售的盜版外國光盤,充斥了人們的耳目,電影,音樂,戲劇光盤很多,其中尤其是和國外市場幾乎同步出現的電影光盤,使得中國顧客有幸通過這個歪門邪道,飽覽外國的影視文化現狀,並產生一種多少游離在黨文化以外的一個文化空間。

這個渠道,並非是黨文化願意看到的結果,而是由於中國畸形的文化管制之疏漏和接軌所致所致。和有作者記述之1949年以前上海等地和外國文化,新聞產品同步出現,並使得市民得以享受之,運用之的情形,完全不同。人們其實習慣於這樣一種文化管理形式。也叫做你唱你的,我聽(看)我的。

筆者就因此堅持購買盜版影視作品以保持和國際文化之接軌。這個保持的水準還不算低。筆者就此可以在網絡上和紐約、倫敦的朋友一個時間段、一個空間塊談論文化課題。加上網絡和電台的(也可以在網絡上收聽,看電台,電視台,如法廣,VOA )補充,使得北京人起碼不至於閉目塞耳,像是鄉巴佬進入大觀園,一時或者多時顯得無知、露怯。

但是,這兩天,情形發生大變。筆者進入一些影像店舖,看見一切外國當代影視產品,已經從貨架上一掃而光,只留下一些國產影視和電視連續劇的光盤。

以往密集排列——是豎排的光盤,現在變成橫排,露出封面——說明,這些小店裡的產品可能減少了一大半或者更多。我未問及他們的收入以後如何維持,但是,只是問及何以外國影盤一下子蹤影皆無,小販只是簡單答道,不讓賣了!

這下子,可謂水至清無魚了!

我不禁想到,這個架勢很像回到文革或者六十年代之北京的文化沙漠裡去了。

一向根本不看電視的我,今後真的無緣和外國影視界無緣無涉了嗎?想到這裡,產生一種無奈感!我們和紐約、倫敦朋友享用同一個平台以討論文化之當代現狀的可能性,大為縮水,乃至有可能完全喪失說話的資本。如果黨文化再縮水和禁封網絡和電視,電台,中國人就只有悲哀地回到「沙家濱」,「紅燈記」裡去了。

其實,北京的文化生活是極為尷尬和乾澀的。我不知道如何跟維也納和柏林的音樂生活相比,也不知道如何跟斯卡拉和紐約大都會的音樂生活相比。變形的地下電影和地下圖書時有所聞,時有所見,但是,很像林道靜看左翼書籍,偷偷摸摸。筆者90年代撰文記述北京的圖書市場,還發現北京有一種始於70年代的內部書店。如當時琉璃廠內部書店,購書者需持局級介紹信方可入內。奇怪的是,這個內部書店居然保持至今,沒有介紹信,不得入內。筆者得而入之,看看裡面究竟是些什麼貨色,原來一點鳳毛麟角也沒有。慣性使然,這個黨文化管理機制,尚在21世紀繼續運作。不能否認,這個運作和1970年代的琉璃廠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因為,現在書籍的地下運行,已經有了他們的一種潛規則和地下渠道,如李慎之、鄧力群、楊憲益等人的傳記、文集等,就是地下出版物,且極其暢銷,關心此道者,幾乎人手一本了(尤其是李慎之文集)。而這個現象,其實也可以映照文革時期的手抄本,如畢汝協的「九級浪」等——畢汝協和筆者保持聯繫,他說,他近來已經完成一本他「用來壓棺材底的」長篇小說。此是後話。

這樣一來,北京文化生態重新回到一種沙漠只長仙人掌的那種情形中去了。

唯一之綠,就是這些當代「九級浪」了嗎!

當然,我們應提及遵守WTO規定之正確性問題。禁止所有這些外國同步光盤問世,也許在經濟貿易規則上是正確的——對於中國和外國資本家皆是如此——但是,資本家們是否考慮到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和平演變之道,如何在文化沙漠裡進行。如果外國光盤之禁,完全堵塞了中國人偷窺外國文化的唯一管道,這個經濟正確如何和開放接軌,如何和人們享受不受禁止的文化權力接軌呢?中國人如何買得起二三百元一張的外國正盤影視作品呢?而且,根本沒有除去盜版以外的渠道。

抑或,這個世界還是一個只講金錢規則,不講道義規則的,那種貌似正確,實則為虛假平等的禁錮世界呢!因為,中國人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這注定了他們精神訴求的不平等地位——雖然,國人還是可以和好萊塢的地下大片接軌(每年有十來個這樣輕易可以禁止的電影上演,且橫加刪節),並把中國價值,亞洲價值和這個好萊塢價值進行媾和,且對雙方都無風險。但是,從長遠來看,這個美國價值的進入,其實是一種斷身進入和掐頭去尾的進入。我們說過,美國物質文化的進入和中國新式黨文化的酒醉金迷,本來就是密切無間的。這種” 麵包加馬戲” 的饕餮文化,酒肉文化,妓女文化和沙家濱紅燈記文化,加上什麼格瓦拉文化,金正日文化,本來就是文化之醜陋,文化之摧殘和文化之敗壞。可惜的是,衝破這種文化的不正常渠道,中國人要依賴那種商業不正常渠道,盜版渠道,小偷小摸渠道——反之,一切就不復存在了。這個現實真是來得可悲啊!

一個泱泱大國,一旦盜版死亡,文化就滿盤結束,滿盤荒草敗絮了,這個現實又叫人如何是好呢!

和朋友談論政治文化,其間有一個爭執。其實,無論是中外文化,都在現代極權主義之先,多少安然無恙地得以生存發展的。我們看過楚辭,李杜,紅樓;我們看過梭倫,蘇格拉底,看過後來法國復辟時代的巨人輩出,看過蔣介石時代的胡適,魯迅,……我們知道,政治再專制,再獨裁,他們消滅文化的可能性還是很有限,很笨拙,很不力的。大公報現象,為一例。國外的專制文化,或者準確說,是在民主加專制時期的文化容忍和文化成長,並未因為政治概念的存在,而受到完全的轄制和壓迫——其間雖然不乏打壓和迫害;但是,畢竟有克列猛梭這樣的良知人士在主持正義,寬容。無論來自官方還是來自知識分子,或者兼而有之,甚至身享克力斯瑪者大人物,他們敬畏文化巨擘之心態,之政策,之修養,還是極為明顯的。他們不知道無知者無畏,是什麼東西。他們的政治態度決定於他們的教養,修行和教育,決定於他們的上帝,神只和神殿。他們造就了民主時代之前的所有文化建設。設想,中國民主之前,難道不也是一個泱泱文化大國嗎!

從一種有趣的角度出發,文化概念,應該含括政治概念;政治,應該是一個小概念。政治家裡,凡是多少認可這一點的人,他就良知尚存,否則,一個遊民痞夫來主持政治之道,把小政治變形為大政治,且統轄大文化,或者,把小小黨文化冒充政治文化,冒充文化本身,事情就完全本末倒置了。

其實,中國人有文化,不是因為其民主政治或者自由主義,而是他們自然皆備,萬物籍此,天人合一。這個文化有無問題,有問題,但是問題不是要排除文化,而是要排除問題——如,政治文化中,世襲,專制,群己,權界,乃至陋習等等。但是,封建(或者不封建)文化,自有其巨人,巨擘和巨作,這難道可以否認嗎!政治性,其實蘊藏在文化裡。道德,法律,經濟……也蘊藏其中。

再說,古代希臘,古羅馬的各種政治形式裡,從僭主政治,貴族政治到皇權政治,連克力古拉,也不是沒有文化,儀典和神奧的,這就是文化之大大過政治。

文化是一種含括政治性格和政治骨骼的先驗存在。所以,如果人們撤骨,除神,革去人性,那末,政治文化就會本末倒置,來一個蛇吞象的丑舉。毛式文化,就是蛇吞象,不倫不類,乃至整個中國,國不國,人不人。其實,我們看到古代的文革,也時有發生,滅儒,滅佛,滅漢……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斬淨殺絕,他們還是週而復始,復興輪迴,留有餘地的。於是,在這個前提下,基督也好,佛道也好,民主法制也好,不是還是可以討論的嗎!慈禧,不是也要制定一種改革方略,以滿足西學為用嗎!總而言之一句話,消滅文化,就是先行消滅了道德,法律,政治,乃至人性載體——在消滅這種母體式的文化的糟糕現狀裡,何談其他!

最後,我們知道,” 政治” 一詞,乃是一種政治文化和文化本身,理性的思考之產物。如果人們不懂得政治和文化的關係,在消滅文化的前提下——消解一切文化的形式,在經濟開放的同時,進行文化封鎖,查網,禁字,堵塞廣播,取締電視(外國電視),搞宮門抄,禁外國光盤,杜絕民間電影……——而僅僅奢談政治,那麼,這個人,就是一個典型的政治文盲,一個典型的文盲!

──原載《民主中國》(//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