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媽媽的信——7月22日 會見香港議員
【大紀元7月24日訊】(陳慕涵,澳大利亞永久居民,中醫碩士。2006年5月她母親香港居民曾愛華因「印刷和傳播法輪功資料」遭上海警方拘留,關押在上海浦東新區看守所,6月底正式逮捕。事發後,陳慕涵多方呼籲營救,受到澳洲政府、多位議員幫助。7月9日來到香港,得到香港多位立法會議員支持。7月12日到13日在香港中聯辦對面絕食,此後幾乎每天在那裏靜坐呼籲營救母親。7月13日起公開每日給母親寫的信。)
媽媽:
您好!
您的案子使我有機會和很多議員見面,感受頗多。比如說前幾天去見的一位香港區議員。
我從網上很容易就找到了本區議員的列表,於是打電話預約時間。秘書小姐很熱情,只是國語一般般,我又幾乎完全聽不懂廣東話,最後大家欣喜地發現彼此還能用英語溝通。我說我想見議員。都沒有問是為了甚麼事情,秘書小姐就把我安排在了幾個小時後的當天晚上。
議員晚上還辦公?我仔細看列表,才發現這些議員沒幾個是全職的,大部份都有律師、教師、商人等的正經職業。工作之餘還要聽取民意,自然會安排在晚上了。著實勤勉可嘉!
我不認識路,秘書小姐就仔細地指點我。最後她怕我還會走丟,囑咐我萬一到了車站還找不到,只要打個電話,她可以來接我。我有點受寵若驚:「不用,不用,我一定能自己找到。」
傍晚的街上滿是乘涼閒逛的人,只有我挎著公文包,裝著您的有關資料。心中忐忑,不知道會有甚麼樣的遭遇。
議員的辦公室坐落在一幢普通居民樓的底層,外面看起來挺像上海裡弄居委會的辦公室。裡面陳設也很簡單:日光燈照明,一間房被半人多高的隔板隔成幾個小間,每間裡有書桌,文件櫃等辦公用具,但視線說話都不受阻礙。議員坐在當中的一小間裡,頗有些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意思:可以時時和剛進門的鄉親打個招呼(真沒有比「鄉親」這個詞更能形容他們之間的熟絡了),也可以隨時吩咐秘書小姐做事。此刻他正在和一位老先生談話,門口沙發上還等著一位老太太。
秘書小姐穿著圓領汗衫和牛仔褲,讓我發現原來這樣的裝束其實最適合穿梭在各種辦公用具間忙碌,並感到很親切。她請我等一會兒,我打量起沙發旁招貼板上的各種宣傳小冊子:您是否希望×路巴士延伸到××村?××區幼兒服務設施介紹……全是些與人民生計休戚相關,又有些家長裡短的題目。
輪到我了。議員看了我的呼籲信和征簽信,對征簽信提了一些修改意見並說明了原因,爽快地答應替我寫信呼籲。這麼快?我都還沒向他解釋中共鎮壓法輪功的非法性呢!他還問我,是否為了到香港來已經把悉尼的診所關掉了,小時候是在哪裏長大的,為甚麼英語挺好等等。握手告別時,他說自己是個基督徒,會每天為您作祈禱。
從他的辦公室出來,走在路上,我有些恍惚。
在澳洲整天聽白人政客們說民主人權,我幾乎從來不感冒。在我看來,那些好像是他們祖傳的東西。祖上也沒傳下來別的東西,譬如共產主義,他們只不過是在人云亦云罷了。而且沒經過困難得來的東西總是不容易珍惜。我清清楚楚看到有些人私心很重,明明只想爭得席位,卻要口口聲聲把人民掛在嘴上。對於法輪功這樣對他們爭席位沒甚麼大好處的小眾團體,他們就把眼睛閉上了。
唯一一次受觸動,是看到當年總理基廷在89年六四屠殺後,宣佈讓當時所有的中國留學生留在澳洲時的情形。老先生幾乎說話都不連貫了,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我第一次知道政治家還可以這樣流露感情。
然而今天,當親耳聽到一個和自己同種族的議員嚴肅地低聲說「為了堅持民主的理念」時,對我來說真是太陌生了。
多少年了,我們默認了自己卑賤的命運,當身邊的人遭強權欺凌時選擇轉身躲開。我也不是只是因為欺負到了自己母親身上,我又是唯一能保護她的人,才出來呼籲的嗎?為甚麼以前看到「politician」,會想到林肯、華盛頓、邱吉爾,對他們充滿敬意;而聽到「搞政治」就想到是有人要搗亂呢?
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法接觸到有良心的政治家嗎?還是因為我們在日復一日的洗腦中早已忘記了自己與生俱來的權利?如果說維護自己的信仰自由就是在搞政治,那我們為甚麼不能搞呢?如果說勸別人不要和共產黨攪和在一起也是在搞政治,那又為甚麼不行呢?只是共產黨一開始就把「搞政治」給醜化了,又把公民許多正當的行為全都劃到「搞政治」裡去,才讓我們覺得「搞政治」丟臉,才自覺地放棄了自己的很多權利。
就算是有人要「奪權」——這也許是「搞政治」最原本的意思了吧——那又有甚麼不可以呢?中國的政治為甚麼只許共產黨搞呢?如果都是這些在任何情況下都能發自內心堅持民主理念的人在搞,怎麼還會發生這場荒唐的信仰迫害和其它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呢?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早沒想明白呢?
香港啊,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在酷似上海的街巷後面,有著我完全陌生的體制和人物。你還要告訴我多少事情?
女兒
慕涵 上
2006年7月22日(//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