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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坤:想念天水

【大紀元5月26日訊】天水兄被科以12年的重刑,可以說,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天水兄卻錯誤地估計了對方(決不允許組黨結社),也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相信了共產黨關於人權的承諾),尤其是他並沒有從自己因為過去的組黨而帶來的10年牢獄之災中進行政治策略的反思,可以說也是他那一成不變的民主理論極大的影響了自己的正確理念,給自己和家人造成了身心痛苦,也給自己本來應該發揮的作用大大的打了折扣。

我這樣說,決不是怪罪天水兄,更不是說共產黨重判天水兄就是正確的,相反,我對天水兄對民主的執著更加欽佩,對共產黨的「民主」更加懷疑,尤其是對對天水的重判感到不解乃至憤怒,對於其中的道理在此已不必多說,因為很多網友都已經做了精闢的概述。我只是在此對和天水兄的認識和交往作一簡單回憶,以此來證明一個道理,那就是:獨裁專制與自由民主的較量,將是人格的最終較量。

我和楊天水兄同是江蘇省人,因為我本來並不是什麼「民運人士」,只不過是因為行使做人的良心良知被共產黨逼出體制的一個普通警察,所以,對泛義上的「民運」和「人士」都非常陌生。初知楊天水,是他的同鄉(江蘇省泗陽縣)吳克林先生告訴我的,吳先生在我出獄後來看望我時,曾經提到楊先生,說他原來是北京師範大學畢業的高才生,為了中國的民主事業,楊天水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原本很好的工作及其前程,最終因為組建民主黨被判刑10年整,而且剛剛出獄在外謀生。也就這樣,我才知道天水兄是什麼樣的人。

在2002年夏天一個炎熱的日子裡,我接到一個陌生人電話,他什麼也沒說,只讓我到住處附近的一個郵局門口去接他,我帶著疑慮,來到了住地附近郵局的門口,到了那裡後,我一眼便看到一個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站在郵局門口,我看此人氣宇軒昂,便猜測是約我之人,他也同時看到了我,我們便不約而同的走上前去,他向我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是楊天水,也叫楊同彥,特意來看望你。」我也作了自我介紹,他說:「我一看你就是軍人或者是警察出身,像個訓練有素的人。」我哈哈大笑道:「曾經是,但是對於共產黨來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我看此時已近中午時分,便邀請他到附近一家飯店去吃飯,他也沒做推辭。吃飯其間,我們要了二瓶啤酒,邊喝邊聊,天水兄告訴我他整整坐了10年大牢,在到第九年時,他的夫人便和他離了婚並帶著孩子走了,說到此,我看到他不無痛惜之情。我也向他介紹了自己的一些基本情況,並說還在為自己的冤假錯案申訴和上訪,天水兄告訴我不要報太大希望,還是想辦法謀生為上策,他說他出獄後曾經在做生意時被人騙了幾十萬元人民幣,現在在廣東省東莞給一位台灣親友打工,自己也不知道會幹到什麼時候,顯然,我們都在為自己的生活前景而憂慮。

吃完飯後,我要買單結帳,可天水兄說什麼也不肯讓我掏錢,我說我應該盡地主之誼,他說那是老俗套,又說:「你還有老婆孩子們等著你去養活,可我就一個單身漢子,我應該比你好混些,下次來這裡再讓你掏錢吃飯。」我看他態度誠懇,便沒有再作推辭,天水兄便掏出五十元票面的人民幣付了飯錢。

如果說僅僅就是五十元人民幣的飯錢,不論是誰消費,也都算不了什麼,但是,我萬沒有想到的是,也是後來聽天水兄說起那次吃飯的情況時,那一天,天水兄身上就只有五十元錢,他在和我分別後回老家泗陽時,是向別人借的路費才回到的家中……

每當我想到此事和當時的情景,我無不都在為天水兄的高風亮節和品德而欽佩,同時,也為自己的待客之道和粗心大意而深責和反省。

從此以後,我們便經常相互聯繫,無論是在我去南京上訪時,還是他來徐州時,我們都對中國的民主法治進程進行思想上的探討和交流,通過交流,我逐步認識到,天水兄的理論修養非常深奧,他的為人和品德也很是高尚。記得在2003年的春天,我在南京上訪時,天水兄約了幾個朋友來看望我,其中有曾經和我同行的解天剛(原江蘇省警察學校武術教官,因為支持「六四」和組建民主黨被判刑十年)等朋友,在晚飯其間,天水兄讓我用他的手機給在北京的鮑彤先生打電話以示問候,我撥通了鮑彤先生家的電話,幾位朋友先後向鮑彤先生分別緻以問候,記得天水兄當時在給鮑先生通話時說:「朋友們都很關心你,我們都希望中國盡快的實現自由民主大業!」此情此景,記憶猶新,可天水兄言猶在耳,斯人又去矣!——為了「盡快的實現自由民主大業」,天水兄再次選擇了不惜坐牢的沉重代價!悲哉!壯哉!

最後一次與天水兄的通話是我在去年10月份被軟禁之後放回家的晚上,我向他報了平安,他說:「如果再不放你出來,我們將發出呼籲,你出來就好,不用生氣,反正和他們沒有道理可講,更談不上讓依法辦事啦。」可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此不久,天水兄再次鋃鐺入獄,而且,這一判就是12年!

天哪!人生有幾個10年?又有幾個12年?我百思不得其解,就那麼一介文弱書生,就因為「幾篇文章」、「企圖組黨」、「接受二筆捐款」、什麼「天鵝絨行動」遊戲,就能夠「顛覆」擁有幾百萬軍隊和掌握著國家龐大機器的「國家政權」?難道說我們的國家政權就那麼脆弱?難道共產黨就相信他楊天水有那麼大的能耐和魅力?我想,如果共產黨真的如自己所說的自己就是「三個代表」的話,就根本用不著擔心別人去「顛覆」,因為如果是那樣,中國人民肯定會舉雙手擁護你並支持你,中國人決不會輕易的跟隨一個無權無勢、什麼都「代表」不了的楊天水走,如果你們自信,還幹麼非得要把這麼一個文弱書生一次又一次的投入本來應該是關押壞人的大牢哪?!

別看我是軍人警察出身,可我卻沒有天水兄的膽子大,我不敢奢望組黨和接社(儘管國家憲法允許結社自由),更不敢對迫害我的政府說「顛覆」二字,我只不過是對執政的共產黨(但願只是它的基層政權)的違法行為和腐敗現象不滿才被迫如此的,到現在為止,我都還在為自己的冤假錯案和自己父老兄弟們的依照共產黨的政策和國家法律進行依法辦事,雖然是多年來不見效果,但是,我想,到了實現共產主義時總可以了吧!共產黨還不致於非把我等還相信他們的人都推到「敵對勢力」中去吧?那樣,豈不又是多了「顛覆」自己的力量?哈哈!

儘管我沒有同意和支持天水兄的所有活動,但是,對於天水兄的民主理念和推動力中國進步的要求,我還是肯定的,我從不崇尚暴力和非理性,我只希望以和平的方式將中國盡快的推向民主法治的軌道上來,以換取中國人永久的福祉,難道說連這一點符合世界潮流的常識還不允許自由表達嗎?難道說共產黨人連這點共識也不能夠和楊天水這樣並不是多「壞」的中國人達成一致嗎?!

我不想「多管閒事」(我已經為此坐過大牢),只不過是因為和楊天水兄曾經朋友一場,又感覺他還不是太「壞」的中國人(我總感到他比那些腐敗分子要強得多),都是自己同胞,所以,由他的被如此重判感到遺憾不解和憤怒,聯想到天水兄的為人不能不發此感慨,還望執政的中國共產黨能夠從我這些並不可能完全是「廢話」的話中得出點什麼,也許不無益處。

但願共產黨不要像天水先生的辯護律師所說的那樣:「你們殺害了一個報曉早一點的公雞,你們將愧對明天的太陽!」誠然,天水兄也不是完人,他有著人生俱來的很多弱點,但是,共產黨完全可以用政府應有的形象去影響他,用道理說服他,黨不是「母親」嗎?難道一個母親連對自己家孩子的寬容都沒有?為什麼非僅僅因為與這麼一個草民的政見不同就得要把他置之於死地而後快哪?!

我看把楊天水這樣的人放出來無關大局,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共產黨的充分自信和偉大。

2006年5月18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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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議報》第251期 //www.chinae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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