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啟蒙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旁觀「冰點」批袁文章

陳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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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8日訊】震動海內外的「冰點」週刊停刊又復刊,一如中共宣傳部門的有關指令,復刊號上刊登了一篇批評袁偉時教授的文章。不除預期,此文一出,立即引起了輿論的注意和評論。

第一朵報春花?

導致冰點停刊的袁偉時的文章題為「現代化與歷史教科書」,冰點復刊後的批評袁文的文章出自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張海鵬教授的手筆,題為「反帝反封建是近代中國歷史的主題」。如果說,刊登批評袁偉時的文章是「冰點」復刊的不可或缺的條件之一的話,那麼張教授願意在此時為文,在客觀上成全了「冰點」,儘管復刊以後的冰點會具有何種氣象仍有待於觀察。假如按照包括袁偉時教授在內的中國內外輿論所希望的,冰點從此仍能夠保持其一貫相對獨立的刊風,也能夠允許不同的學術思路、理論觀點的交鋒的話,那麼張海鵬教授的文章將成為「冰點」復刊之後學術討論的第一朵報春花。

對於這一點,張教授也許在運筆寫作的時候已經有所感晤,因為他在其洋洋萬言的文章中也引用過不同觀點的爭辯。

請看以下一段文字。為了論證「侵略者沒有程式正義」,張海鵬教授以發生于1859年的天津大沽之戰為例,認為當時清政府的安排合乎當時國際關係的準則,符合程式正義的要求。張教授在此舉證了當時英國的兩種完全不同的聲音。

一是:「當大沽的消息傳到倫敦,英國資產階級的報紙反誣中國破壞條約,要求英國政府對中國實行‘報復’。英國《每日電訊》甚至稱:大不列顛應攻打中國沿海各地並佔領北京;英國人應該成為中國的主人。」《每日電訊》慫恿戰爭,顯然同今天的張教授一樣,站在支持政府的立場上。

第二種聲音是馬克思的評論,馬克思當時在評論大沽事件時寫道:「既然天津條約中並無條文賦予英國人和法國人以派遣艦隊駛入白河的權利,那麼非常明顯,破壞條約的不是中國人而是英國人。」張教授在文中還特地加上了一句:「馬克思是研究了英國公使和記者從中國發回的報導寫下這些評論的。」筆者不懷疑,張教授在引證英國「每日電訊」的文字時,應該也會想到該報也研究過關於中國的報導。也就是說,同樣的史實引出不同的結論乃是治史甚至一切學術研究的題中應有之意。

張教授在這裏引證的不同結論至少表明,既使是在一百多年前的帝國主義國家英國,言論自由還是存在的,反對政府的言論還是有發表的空間的。

政治異議人士馬克思

不僅如此,在中國熟悉馬克思的學者應該不會忘記,作為當時的政治異議人士的馬克思正是不見容于普魯士的書報審查制度,被專制者從德國科倫驅逐至比利時的布魯塞爾,從布魯塞爾驅逐至巴黎,又從巴黎驅逐至倫敦。正是在倫敦馬克思獲得了相對充分的思想自由、言論自由、發表自由和出版自由。假如當時的英國當局封殺了馬克思的聲音,關閉了馬克思得以發表文章的陣地,今天張教授就無法引用馬克思反政府的論述。而馬克思在資本主義社會如果找不到任何傳播思想的渠道的話,那麼人類世界上就將不存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共產主義體系和制度就無從談起,包括今天的中國共產黨也就不可能存在了。值得指出的是,當年的資本主義的英國提供了反對英國政府的自由,但英國並沒有因此崩潰,資本主義也沒有因此消亡。

從思想多元的原則出發,任何文章都是可以商榷和批評的,這兩篇文章也無例外,無論是從史料還是史觀上都可以推敲和追問的。筆者在此無意對張教授與袁教授的論辯文章進行細緻的評說,而且,問題的本質並非文章中所體現的學術研究結論的是與非,而是研究結論能否推動研究的深入,是否會封殺學術爭論的進一步展開。袁教授文章的題目是「現代化與歷史教科書」,講的是教科書,就事論事,主題明確。但張教授的文章題為「反帝反封建是近代中國歷史的主題」,是一篇講整個中國近代歷史的宏論,文章中充斥著類似於「歷史主題」、歷史主旋律、歷史唯心主義,歷史唯物主義、唯物史觀等意識形態辭彙。此文顯現的既是文革之前甚至文革時期的一套語言和文風,也是文革時期官方意識形態對中國歷史的定調。

唯物史觀違背歷史常識

張文一上來就宣稱「反帝反封建是近代中國歷史的主題」,是否意味著不承認這一結論就是異端邪說?必須加以封殺?假如我們說中國近代歷史主題是尋求現代化,是建立現代民族國家,是追求自由民主,是反專制、反愚昧、反極權的話,難道就錯了嗎?張文的結論既使不是錯的,也不能囊括歷史的豐富性,更不能涵蓋歷史的複雜性。張教授是60年代就投身史學的人,不會不記得文革時期一頂「違背唯物史觀」的意識形態帽子就可輕易將一個學有所成的歷史學人置於死地的。張文所用的意識形態辭彙在經過上世紀八十、九十年代的思想解放運動和新啟蒙運動的蕩滌之後已經不具備意識形態強制型語彙的功能了。

所謂「唯物史觀」無非是要通過「奴隸(人民群眾)創造歷史」這種自欺欺人的定論為「階級鬥爭」和「暴力革命」張目,論證共產革命的合法性。今天,這種定論不僅不能壟斷歷史的真實,也不能論證中國現政權何以不容哪怕是和平的「顏色革命」。張教授今天指責袁教授沒有遵循唯物史觀不僅不能證明袁教授的觀點錯誤,而恰恰相反,證明袁教授是接受了改革開放洗禮,敢於出新,敢於突破教條,富有獨立見解的學者。換句話說,袁教授違背唯物史觀並沒有什麼不對,而相反,恰恰是唯物史觀違背了歷史的常識。張教授此文傳達出的關於他自身的資訊則是:或者處於各種原因,他難以找到反駁袁教授觀點的思想利器;或者根本就錯過了思想解放的薰陶,與時代脫節,無法與時俱進。進一步說,如果今天的中國仍然固守此類文革前的意識形態的話,中國的改革開放就失去了理論基礎,因為中國今天所有同國際接軌的政策至少是違背「反帝」的「歷史主旋律」的。同時,如果今天仍然堅守「唯物史觀」的話,袁教授和張教授本不屬於歷史的創造者「奴隸」階級,所以應該作為「臭老九」被放逐,被監禁,被永遠剝奪研究和說話的權利。由此看張教授的文章,其最大的貢獻大概就是提醒國人:78年真理標準討論以來的啟蒙還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而袁教授所走的路,恰恰就是啟蒙的延續。

──《觀察》首發(//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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