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軍的戰術
我們前邊動遷了,說是上頭改邪歸正了,不強遷了,進步了,這回倒好了,承包這裏工程的來了一個「黑白兩道」的雜種。政府是撤退了,躲在後邊假裝沒看見,隨之衝上來的卻變成了一幫拿大棒子的流氓。沒走的幾戶經常在白天被打得鼻青臉腫,報告「法制化進程」之後,卻總是找不著打人的人,打人的人過幾天又出來了,這時候「法制化進程」又找不著證據證明,打人的人就是打人的人了,所以我們小鎮就發展了一撥職業性打人的人,這些蠻橫的流氓們,構成了中國社會「法制化進程」一種十分醜陋的形象。
沒走的住戶裏邊有一個老八路,政府不敢動,是老八路把他們罵個狗血噴頭,流氓不敢打,是怕他禁不住一棒子就拜拜了,如期不然的話,中國的流氓比老八路橫多了。老八路往中間一橫,滿以為他這是勝利了,便逢人就講,這時候我卻有幸當上了老八路的學生,不過我這個學生不謙虛,我的觀點經常使老八路不願意聽。
我說:「現在沒有地方去說理。」
他說:「我不願意聽你說的,共產黨最講理!那胡長清怎麼樣,不也槍斃了。」他搖頭晃腦地把聲音拉得好長。
我說:「作為省一級領導憑賞也得弄個五百萬,他才整出來五百萬,這個數目應該是廉正幹部呀,他不會辦事,當時拿出去二百五,自己留二百五,分開倆二百五不就沒事了嗎,貪污五百萬這個數縣一級的有多少,股一級的有多少,這個數兒連村幹部都不出奇了。」
「那也得慢慢來呀。」
「哼,喊叫五十多年了,喊成現在這個熊樣兒了,我說爺們兒還不明白?」
「我不聽你說地哪個,你看他能把我咋地。」老八路滿有把握地看著我。
過一段時間人家工程隊照樣開工,就帖他家房子不到一米的地方挖三、四米深的地基 ,老八路擋不住,他兒子上去讓流氓嚇回來了,報告「法制化進程」了,「法制化進 程」讓他找城建部門,命令他不能影響人家開工。後來聽說老八路上告了一個夏天沒有結果,眼巴巴地看著房子不能住了。現在樓房蓋完了,再也沒有人答理他了,秋天我看見他在這裏徘徊,帶著永久的無奈。
等熬過了這個冬天我想和老八路試探一下讓他退黨的問題,到那時侯老八路會怎麼說呢?我還是不能想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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