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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歸去

清晨第一束陽光爬進窗櫺,我就狠狠的踢開了溫暖的被褥,昨夜的夢境記憶猶新,生生世世所追求的就要來臨,揹上行囊從後門溜了出去, 我要去尋找生命的優勝美地。

涉過潺潺的溪流,水聲在耳邊嬉戲,齊腰的蘆葦在風中搖曳,一隻綠色的鳥從肩頭飛過去,走過獨木橋,一排紅色的鳳仙花在路邊搖頭晃腦,陽光把遠山鋪染得好絢麗,我不能被美景迷惑,必須催程趕路,否則會錯過神仙召喚的時機。

洶湧的水流刷過嶙峋的溪石,虎虎的風聲在側,吹得我髮絲四處飄逸,我攥緊行囊抬高布鞋,從石頭上跳躍過去,廣闊的谷地闃無人跡,風聲水聲越來越緊密,「大仙啊!你要帶我過去!」

好不容易我跩進一片濃密的箭竹林,眼前濕滑的小路陡峭的竄上去,我提起勇氣,努力攀了幾十步,心臟卻接不著氣,這才想起出門到現在還沒進過滴水,我應該可以坐下來休息;仰起頭,咕嚕咕嚕喝了兩口礦泉水,我感覺全身舒暢,竹林間的山風也在給我鼓勵。

我抓著路旁的箭竹、樹根,身體跟著一寸一寸的上升,汗水在我背脊沖洗,終於喘著氣站上了稜線,眼前雲霧飄渺,我接著困難的移動著腳步,揹著行囊攻上了三角點,喝!原來神仙就在不遠處,山腰裡隱約看見紅色的廟宇屋脊,我快步滑下去,再幾個箭步就上了這間古廟的石階。

跨過高高的門檻,只見一個和尚坐在桌前打盹,香爐裡幾炷香灰兀自垂泣,在廟裡轉了一圈也不見香客信女,我在丹墀的石椅上枯坐了半天才幡然醒悟,這裡應該不是我的夢中境地。

悻悻然我整裝下山,心裡茫茫不知何處去,一不小心,忽然頭重腳輕,只感覺整個身體飛了下去,待我醒過來,一個山青拍拍我的肩頭:能爬多高就爬多高,不要逞氣。

我蹣跚的步伐踏上來時的舊林道,寂靜的山路裡跫音卻響徹腦際,這時心裡只想到:我要歸去。轉過山坳,一團雲霧遮蔽了前路,我忽然一陣暈眩,想起先前在公園裡,一位長者對我說過的「真善忍」的道理,啊!那就是我要尋找的地方,我彷彿看到長者隨著一群人在那裡煉功,旁邊有一崙青草山坡,還有一潭碧綠的小湖,跟我的夢中是一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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