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中國的教育走出危機的出路
【大紀元3月17日訊】(自由亞洲電台記者含青採訪報導)中國教育學家、前武漢大學校長劉道玉,不久前在接受美國中文網路媒體《多維新聞社》專訪時稱,中國的教育決策的失誤始於上個世紀90年代初所採取的一系列政策。
劉道玉認爲,中國的教育要走出危機,必須打破教育部對教育的壟斷和大一統的教育領導體制。就中國教育的困境和出路,自由亞洲電臺記者含青邀請美國德克薩斯理工大學教育學院的藍雲和北京理工大學教授胡星斗進行討論。
記者:前武漢大學校長劉道玉在他看來中國教育決策的失誤是從上個世紀90年代初開始的,比如像校長學者化。他說80年代中國大學還有一批職業教育家,可是90年代初以後的大學校長都是雙肩挑的學者,多數人沒有自己的教育理念。我想首先請問胡星斗教授,您同意劉道玉的觀點嗎?
胡星斗:我基本同意他的觀點。可以說中國目前在教育思想方面,在教育理念方面確實是非常欠缺。中國的大學校長很多其實都是學者,他們可能在他的學科領域有比較高的水平,但是他們不是職業教育家,他們很有可能不懂得教育,尤其這個是大學教育。可以說在這方面有想法的人比較少。
因為現在大學校長很多都是官員,學校可以說是行政權力或是官場的延伸,這些可能都是現在大學教育所存在的一些嚴重的問題。
記者:藍雲先生您的看法呢?
藍雲:我對劉校長所提出的問題很有同感。但是我不像在國內的同事、同行那樣知道得那麼詳細。但是我有一個問題,就是大學校長是學者型的,到底有那些是贊成的或是不贊成的?我覺得好像做一個好的校長跟做一個好的學者這兩者之間不應該是互相排斥的。
像當年蔡元培做北大的校長,胡適做北大的校長,傅斯年做清華的校長,他們其實都是既是學者又是教育家,主要是看這一個學者除了關心他自己那一塊以外,他對整個教育有沒有一個理念。
記者:藍雲先生請您來介紹一下,美國是怎麼來選他們的大學校長的?
藍雲:在美國如果你要聘一個系主任或是聘一個院長,或者聘一個大學校長吧,一定要有一個要點,就是要談他的mission。也就是你做一個大學校長,你究竟要把這個大學辦成一個什麼樣的大學?你要把你的理念拿出來和所有的教職員來分享,然後看大家是不是認同。我覺得在這一方面可能就是區別一個學者和教育管理人員,或者是教育家和一個單純的學者的分水嶺。
如果說你光是一個在你的本行業裡面很拔尖的人,但是你對整個教育沒有一個系統的理念的話,很可能你不能做一個好的校長。否則的話,我覺得一個大學校長同時應該是一個學者。
因為學術活動它有它的特殊性,政府官員不會瞭解的,所以我覺得任命學者或是聘請學者來當大學校長,這是一個進步,但是問題是您在聘請一個大學校長的時候,要看他僅僅是一個專家,還是他對整個教育有一個通盤的考慮。
記者:胡教授,您對藍雲先生的觀點,特別是有關校長和學者的關係有什麼補充?
胡星斗:藍先生不愧為是一個教育專家,說得非常好,我非常同意,他補充得非常好。也就是說大學校長應該是一個學者,學者他懂得學術的很多規定,大學發展的規定。但是可惜的是現在國內很多大學的校長他雖然是學者,但是他不是教育家。校長應該同時是學者同時又是教育家,這樣子比較好。
藍雲:這是我的意思。
胡星斗:國內很多大學校長他是學者,然後又成了官員,成了某種政府的官員,這就是他的問題所在。最後按照行政的模式,按照官僚機構的模式來管理大學。所以我認為中國大學的關鍵問題還是理念方面恐怕還要有更多的轉變。
記者:劉道玉校長說,中國的教育要走出危機,關鍵是教育部要放權、要精簡機構、轉變職能,不能再以計畫經濟的思維方式,通過控制分配資源來領導全國教育。他還特別提到像招生,只給大學百分之五的招生權,自己控制百分之九十五。胡星斗教授,您對這個事怎麼看?
胡星斗:我基本上支持他的看法,特別是教育應該是多種多元的發展,不能僅僅是像現在公立大學一統天下的局面。還有要取消行政部門對教育那種過份的壟斷和控制,比如說課程的設置、選用教材,目前像這些部分幾乎教育部全都是管死了。我想以後應該發揮大學的自主性。
那當然關於自主招生的問題,可能中國的背景也比較複雜。也許如果由大學完全自主招生,因為中國是一個人情的社會,整個社會缺乏某種客觀的評價的標準,可能完全自主招生也有問題,所以教育部它加強監督這是應當的。
記者:藍雲先生還有什麼補充?
藍雲:胡教授剛才所說的我非常贊成,就是要加大高教的自主權,這個問題其實不是一個新問題。但是教授治校之下有一個問題就是,就是自己來管自己,那我們的質量怎麼來把握呢?這樣的話,最後可能又回到政府那兒去了,還是由政府來決定這個大學是不是合格。
在美國不是這樣做的,在美國教育部是不管這樣的事的。那誰來管呢?在美國有一個由同業來認可的機構,比方講我們是教育學院,那我們在全國有一個最有權威的機構,哪一個教育學院如果被它認可,這是一個大事!我的意思是說政府不一定能夠管好大學的質量。
所以我覺得剛才胡老師說得非常好,就是說要擴大高校的自主權,但是在這時候我希望我們能夠引進一個像同業公會那樣,但是它有一個大家共同認可的權力,這樣的話就把這自主權和質量的控制兩方面都兼顧了。
(據自由亞洲電台錄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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