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31日訊】我是「民主黨派」(又說是花瓶)的成員,對「黨派」身份,我不留戀,也想過退黨,但現在我要利用會員身份在「黨派」的會議上發聲,講出自己的觀點;這是維護我的權利,也是對「黨派」和自己負責。如果因為在內部講話,而被開除「黨籍」,我不會後悔,對開除,我一是不怕,二是準備,三是現在不開除也好。
2006 年10月15 日,「民主建國會」(「民建」是大陸八個「民主黨派」之一)山東大學總支與淄博周村區區委一起舉行「學習貫徹中共六中全會座談會」,參加的人除了會員,還有中共周村區統戰部部長、副部長、淄博市人大副主任、 「民建」淄博市主委和「民建」山東省委的幹部、山大主委等共三十多人。
現在寫出我在座談會上的發言過程。
(一)兩次把我叫到會場外,不讓講話
山大「民建」,已經有幾年時間沒有召開這種座談會了,平日的活動是一年搞一次旅遊,這次會議是一次很難得的機會,我打算在會上發言。
座談會,主要是「民建」幹部講話,以後由一位教師做「輔導報告」,報告很長,拖到11點多,我寫了個紙條「是否能講得簡練一些」,交給主持者,結果他把條子壓下,我又寫了同樣的條子遞給他,他仍然無動於衷,我就講,請留下點時間,我想發言。於是他緊張起來,把我叫到會場外,讓我不要講,我則堅持要講,回到會場後,主持人又找了其它「領導」,到外面交談,又把我叫到會場之外,與省「民建」的一位「領導」一起做我工作,要我不要講話,說回學校再講,我問他回校以後是否一定組織討論?他則不願做肯定答覆,我表示還是要講!說罷就進了會場。
(二)我表示了有退出「民建」的想法
輔導報告做了一個多小時,結束後我立即站了起來(其它人都是坐著說話),說我要講幾句,先是介紹了姓名,說我已經退休,很想與人交流!今天開這個會感到高興。我要說說自己的觀點:「民主黨派」作為政黨,他的的主要任務是參政議政,我們應該討論政治問題,但是很長一段時間山大「民建」不討論政治問題,我對此很不滿,曾經想退出「民建」,現在有人退出共產黨,我也可以退出「民建」。
六中全會提出建設「和諧社會」,甚麼叫和諧社會呢?「和」字是「禾」加「口」,是人人有飯吃的意思,吃不上飯,當然難和諧。「諧」字,左邊是個「言」字,是言論的「言」,右邊是個「皆」字,合起來的意思是:人人皆有講話的權利,也就說人人都有言論自由,才能和諧。在「民建」應該保障會員的言論自由。
「文革」當中,我講了幾句話,結果被捕,後來判了七年徒刑,現在好一些,私下講話,不會被抓去坐牢。但有些批評當局的言論,有些敏感的話題,還不能在報刊上發表。四年前2002 年,我寫了一篇論黨內民主的文章,就不能在國內發,後來只能刊登在香港的雜誌上。在這篇文章中,我講了蘇聯共產黨戈爾巴喬夫搞黨內民主,後來原蘇聯地區走上民主化的道路。而台灣國民黨一度不講黨內民主,2000年殺出一派宋楚瑜,丟掉了政權。
禁止人們發表不同政見,是不可能和諧的。
(三)有位領導人說不要再講了
我講了一半,有位領導人說:「不要再講了」,我有點兒火,問為甚麼不讓我講?我說:咱們民主黨派要講民主,咱們’「民建」’的全名是「民主建國會」,如果不講民主就應該改名字,乾脆去掉’民主’,叫「建國會」算了。我還說:「我認為今天不讓我講話的是少數人,為了判斷我的認識是否正確,請在座諸位,凡不希望我講下去的,舉起手來,看看有幾個人?」結果三十多個人中沒有一個人舉手,倒是有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說:「讓他講下去吧!」,於是我繼續往下講,我說:咱們民主黨派搞一些旅遊活動,無可厚非,但是單純旅遊不能體現我們是一個政黨,要讓人講話。
(四)關於擴大黨內民主
我說:這次六中全會提出要「擴大黨內民主」,「民建」也應該擴大民主。重要的是改進選舉制度,要加強每個會員的選舉權利意識,過去我們的選舉,沒有形成競爭機制,基本上是上級指定幾個候選人,實行等額選舉。為甚麼不實行差額選舉?就拿共產黨來講,十七大班子不好定,為甚麼不可以差額選舉?選一個總書記,可以兩個候選人,一個胡錦濤,一個曾慶紅,看大家投誰的票。常委候選人可以更多些。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增強選舉權利意識,要尊重自己的選舉權利、投票的權利,不能隨便在選票上劃圈(同意)。
我們的山大「民建」主委是市政協委員,他每年要去開一次政協會議,開會之前他應該徵求「民建」會員的意見,會後向會員匯報會議內容。如果他明年去開會不徵求大家意見,回來不匯報怎麼辦?
我自己可以明確的表示,下次「民建」改選我不會投他的贊成票,「民建」主委也可以換個人來當。我以前當過十年濟南政協委員,每年要去開五六天會,開會主要是聽報告,很少談敏感的政治問題,主要是領會上級精神,沒有多少參政、議政的事。政協委員和人大代表,開完會之後應該向選民匯報,傾聽選民呼聲,開會要反映民意。
(五)政黨的重要功能是參加選舉
在一個民主國家政黨的主要任務是參加選舉,提出候選人,組織競選活動,下次在選舉縣、區人大代表的時候,我希望咱們「民建」, 能夠組織會員討論選舉,提出自己的候選人,輔助他競選,讓大家看看山大「民建」到底是不是一個花瓶。
根據中國選舉法規定,各政黨、人民團體和十個以上選民聯名都可以提出候選人。我們「民建」既然是一個政黨,就應該提出自己的候選人。我建議,選舉開始後,「民建」山大東區支部召開會議,討論選舉法,提出自己參選的候選人。我建議東區「民建」主委召開這樣的會議。如果到時候他不開這個會議怎麼辦?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在下次「民建」支委改選時不投他的贊成票。
上次我們山大「民建」總支換屆時主委得了個全票,沒有一票反對和棄權。我想下次如果他不能履行他的職責,他就不會得到全票,至少我不會再投他的票。
公民的選舉權和「民建」會員的選舉權,是個神聖的權利,也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實實在在的一個權利。除了這個權利之外,我們還有甚麼實在的權利呢?我們應該珍惜自己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要充分利用這個權利,在選票上不能隨隨便便的劃圈。我建議東區的支部負責人,能夠組織大家開會討論人大選舉和提名候選人的問題,如果他不召開這樣的會議,又沒有滿意解釋,我下次支部改選的時候,我不會給他投贊成票。
(六)民主黨派是不是政治花瓶?
最近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報導了民建中央主席成思危先生的講話,他說:「中國的民主黨派不是’政治花瓶’」,並從各種角度加以論證。但我認為,民主黨派是不是個政治花瓶,並不是我們「民建主席」說了算的事情,要看廣大人民群眾的反映。據我接觸,在基層有不少人認為「民主黨派」就是個花瓶,這是很多人多年來形成的觀念,有的說法比這個更難聽。要改變這種觀念,必須要有實際行動,首先「民建」內部要擴大民主,要對執政黨實行有效地監督。如果我們在自己內部都不能實行民主,怎麼能改變「政治花瓶」的形象呢?
(七)紀念「民建」創始人章乃器先生
民主建國會成立於1945年,章乃器是主要創始人之一,「民建」在1949 年前為爭取中國的民主化做了大量工作,建國後章乃器被選為糧食部長,但是在1957年卻被打成「極右份子」,撤了部長職務。主要的根據是章乃器當時說了不要搞個人崇拜,說對毛澤東也不能搞個人崇拜。現在看來他的講話完全正確,但是他戴著右派帽子過了22 年,「文革」被打得遍體鱗傷。直到現在他的事跡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民建」中的很多人也都不知道,我們現在應該紀念章乃器,學習章乃器,出版他的傳記、文集。
(八)國家大、人口多不是貧困的原因
中午吃飯,有人講,咱們中國人口多,國家大,不好治理,認為這是貧困的原因,我對此提出不同看法。我說:「如果真是國家大,人口多會造成貧困,那我們為甚麼還要去統一台灣,統一之後不是國家更大,人口更多了嗎?不是更難治理了嗎?
北朝鮮人口只有2000萬,是個小國,為甚麼那麼窮?和它一線之隔的南韓,人口是朝鮮的一倍,為甚麼那麼富?人均收入差幾十倍 ?他們原是同種、同族、同文的一個國家;它們的貧富差別只能說明重要的是制度、是體制。說國家大了,人口多了,不好治理,那是為自己的落後找藉口。」
今天參觀了「民建」周村支部的檔案室。我感覺辦得很好,把每個會員發表的文章、著作、獲得的獎狀和自己的簡歷都放在裡面,而且採取開放式的,使每個會員都能來查看,使會員之間得以交流,而且外邊來的客人也可以查看,做到互相交流。這種透明開放式的管理,值得我們學習。建議山東大學支部,也能學習這種管理方式。
(九)在洗手間中的致意
這次座談會上的發言者,除了一些領導人和作輔導報告作者之外,一般會員只有我一個人講話。會上也沒有會員對我的講話進行批評或者肯定。但是會後去洗手間,卻有幾個會員圍著我,說我講得好,講了真話、實話、講了他們的心裏話。
這說明了民建內部過去沒有建立一個言論自由的空間。
會議結束前,主持者進行了總結,他講的第一點就是,我們「民建」必須接受黨的領導,不能削弱黨的領導。我本想和他商榷幾句,但是快到了吃飯的時間,我也不想使主持者為難,所以沒有再發言。
共產黨要領導「民主黨派」,這是人所共知的,而在民主黨派的領導層,也有人主動要求共產黨來領導自己、指揮自己。最近「民建」中央主席(全國人大副委員長)成思危先生在談話中就說:「要大合唱就要有指揮,這種指揮,無論從歷史或者從現實來看,都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勝任。」(《人民日報》海外版 2006 年9月20日),對這種看法,在民主黨派的成員中,有些人持不同意見,但是反對意見在國內甚至「民建」內部都沒有發表的機會。
(十)我的態度
大陸現在有八個「民主黨派」,一個執政黨,這些政黨組織的成員有七千多萬,他們各自的思想、行為、獨立性、自由度有很大差別。
中國正在進入一個偉大的由極權走向民主的轉型期,現有的政黨成員,如何發揮作用值得探討探索。對這些政黨的批評,揭露文章在海外已經有很多了,國內在這方面還是一個禁區。
我自己由於多種原因,在1988年加入了「民主建國會」,還當了省委委員,山大支部副主委。在中國大陸作為一個「黨派」的成員,覺醒之後,如何盡到自己的責任呢?有人說要退黨,我不反對,這是他的自由權利和選擇。但是我又想,做為一個「黨派」內的異見人士,原本別人就是想孤立你,把你邊緣化,離開了那個政黨(不管是花瓶還是執政黨),在沒有結社自由的社會中,如果沒有更合適的群體可以參加,那不是更孤立、更邊緣化了嗎?所以我想也可以利用自己「黨派」成員的身份,利用人際關係,「黨派」活動講話的機會,表達觀點,維護自己和「黨派」成員的權利。當然在「黨派」會議上講話,要注意分寸,不能像海外發表文章那樣秉筆直書。
我對「民主黨派」成員的身份,並不留戀。我要在「黨派」的會議上發出自己的聲音,講出自己的觀點。這是對「黨派」負責也是對我自己負責。如果因為在「黨派」 內部講話,而被開除黨籍,我也不後悔,對開除,我一是不怕,二是準備,三是現在不被開除也好。在過去的會議上,我曾經講過一些不同的政見,最近又講了一些,我根據回憶(沒有講稿),把這次講活過程書寫出來,錯了歡迎指正。@
2006年10月30 日於山東大學(//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