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午飯時間的辦公室裏。
小芸在讀報紙,「人民日報社論中說,中國共產黨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領導了全民族的抗日戰爭。」
「你真傻帽,你以為共產黨真的領導了全國的抗日戰爭嗎?聽聽這首歌,讓你長長見識。」喬步齊的手指按下了答錄機的按鍵。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像月亮,
躲進了無邊的青紗帳。
瞅不冷子就開一槍,
我們是領導全國抗日的武裝。
老百姓為我們煨雞湯,
我們就喊幾聲『老大娘』。
從不臉紅,
從不心跳,
從不動搖,
打擊的目標對準國民黨,
沒有鬼子的地方紅旗在飄揚。
聽,延安鴉片豐收忙;
看,國軍將士又有重大傷亡。
同志們,保存實力就是我們的主張;
同志們,南泥灣開墾已經變成天堂,
各路大將延安開會歡聚在一堂,
等待日本鬼子投降。
向前向前向前,
為什麼日本要立即投降?
延安真是措手不及著了慌。
各路大將飛上前線,
全軍將士火速前進東北方。
佔領了東北大糧倉,
罵一聲『摘桃子』的國民黨。
日本鬼子侵略中華消滅國軍,
屠殺百姓,幫了大忙。
萬里江山屬於共產黨。
聽,『委員長萬歲』還在響;
看,百萬雄師已經跨過長江。
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天安門廣場;
同志們鬥志昂揚撲向迷人的舞場;
我們的報紙,我們的電視證明了我們就是
偉大光榮的政黨。」
「這是誰編的?還挺幽默啊。」
「還歷史本來面目吧。」
「我可是還沒太明白,怎麼是各路大將歡聚一堂,等待日本鬼子投降啊?」
「看看這個,這不是西方敵對勢力的網站,是大陸自己的啊。」喬步齊指著電腦螢幕上的一個大陸網站說。「日本鬼子即將投降前夕,你知道中共高級將領都在哪打日本呢嗎?在延安,搞什麼整風呢。突然聽到日本投降的消息,急了。毛澤東讓葉劍英聯絡美國駐延安的聯絡組。人家美國人還真厚道,愣是給派了一架飛機,把林彪等二十幾個中共最高級將領送往八路軍根據地。他們要是走陸路哇,少說得個把月呢,現在,一天就齊活。結果,八路軍搶佔了許多地盤,繳獲大批日軍裝備,居然還是美國人幫了大忙,你看,這就是歷史本來面目啊。」
「那我就不懂了。國民黨不抗日,蔣介石八年抗戰躲在娥眉山上。共產黨、八路軍、新四軍肩負起了全國的抗戰。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我問你,抗戰開始的時候,共產黨的軍隊多少人?」
小芸搖搖頭。
「也就是兩三萬人吧。國民黨呢,一個淞滬抗戰,參戰的就有七十多萬軍隊呀。」
「那麼多軍隊參戰,怎麼還輸了?」
「小日本當時的裝備比國民黨軍隊可強多了。國民黨軍隊又是各路軍閥被蔣介石好不容易捏和到一塊兒的。這也就是為了抗日,軍人嘛,暫時放棄軍閥之間的恩怨,還真狠狠打了一仗啊。」
「那七十萬人,裝備再差,也不至於被日本打得那麼慘哪,小日本占了上海,緊接著又佔領了南京,那個大屠殺,多慘哪!」
「還說呢?那七十萬軍隊,是從全國各地緊急調來的,可當時咱中國交通條件糟透了。除了部分軍隊可以用火車汽車運輸以外,多數軍隊可是千里迢迢的腿著去的。結果怎麼著,人還沒趕到,戰役已經打輸了。」
「是,我知道這個,而且制空權整個在日本子手裏。軍隊行軍都得躲著。真窩囊。」
「那共產黨八路軍還有新四軍不是也抗日了嗎?」
「我也沒說他們不抗日啊。毛澤東明言,我們是一分抗日,二分妥協,七分發展。」
「真的?」
「引自1937年8月中共洛川會議的秘密決定。」
「可不是嘛,毛澤東後來接見日本代表團時不是早就說過嗎,還得感謝日本人侵略中國呢,要不共產黨還得不了天下。」
「還有呢?整個八年抗戰,對了,其實早在盧溝橋事變之前,國民黨軍隊就和日本幹過好幾次大仗了。說是八年抗戰有點不公平啊。」
「我還是覺得要不是共產黨發動全國人民抗日啊,國民黨幾乎是快投降了。」小芸晃著頭說道。
「你啊,幼稚的可愛呀。整個抗日戰爭中,國民黨高級將領直接在戰場上戰死二百多人。八路軍呢,只有兩個。國民黨軍隊傷亡三百多萬人,共產黨軍隊卻從兩萬多擴大到了一百萬人,和九千多萬人口的根據地啊。哪一個拼命廝殺的軍隊都是損失慘重,蘇聯哪,英國啊,好多年緩不過氣來,」
「是啊,國民黨舉行過二百多次有數萬乃至數十萬軍隊參戰的大戰役,一個台兒莊就有四十萬人馬血戰啊,這不,連八一電影製片廠都拍了《血戰台兒莊》了嗎?一個戰役,消滅日寇四萬多人。怎麼能說國民黨不抗戰呢?反過來說,八路軍說的上的也不過就是平行關大捷,殲敵一、兩千人。還有百團大戰,說是大戰,也主要是扒鐵路,砍電線杆子。那新四軍就更別提了,沙家浜裏的什麼十八個傷病員哪,歷史上有名的新四軍打的大戰還真有,就是消滅韓德勤的軍隊,可是韓德勤的軍隊卻是參加過台兒莊戰役打日本的。我現在真的有點懷疑了,究竟是八路軍、新四軍抗戰,卻被整天要投降日本的國軍在背後偷襲呢,還是正好反過來了。」
「這麼想起來,還真是哎,解放戰爭的電影得有多少啊,《南征北戰》啊,《大決戰》啊,《紅日》啊……」
「《兵臨城下》啊,《戰上海》啊,……」
「可是抗日戰爭呢?就剩下《地道戰》《地雷戰》《平原遊擊隊》《鐵道遊擊隊》了。」
「反正是成者為王,敗者賊,誰叫國民黨敗了呢!」
「是啊,這麼看起來,老蔣到是手軟了,當年,毛澤東看準了蔣要面子,要不然,蔣再狠一點,在重慶,毛澤東前去談判的時候,把毛扣下來,這中國的歷史可就重寫嘍。」
「你輕點,這可是典型的反革命言論啦。」
「再給你們來點更反動的吧,你們知道張思德是怎麼死的?」喬步齊炫耀的晃著腦袋。
「陝北革命根據地燒炭,炭窯塌了,以身殉職啊。」老大姐答道。
「哼,他燒的不是炭,是鴉片。那歌裏都說了。」
「那歌裏說的就是真的?」
「我爺爺當年就和張思德是一起的。」
「喲,那你們家就是太子黨了。」
「在我們家裏我爺爺最喜歡我,我碩士畢業後立即去看望爺爺,爺爺告訴我了這件事,爺爺說,我送給你一個最珍貴的忠告吧,記住,報紙上的話可千萬別信。」
「你爺爺夠反動的。」潘玲玲說
「我爺爺是將軍。」
「跟你父親說了嗎?」
「爺爺說,我父親混上了共產黨的省委組織部長,就算是完了。」
「那你爺爺現在……」
「他去世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講出這個秘密來。」
「可我覺得,就是燒鴉片也沒什麼,當時環境極為惡劣,共產黨為了生存燒點鴉片換取革命最需要的現大洋,也是可以理解的。」潘玲玲不以為然的說。
邢天燕接過話頭,「那當然,所以緬甸金三角成為了全世界鴉片中心也是可以理解的,為了生存嘛。每一個人每一個社會中的群體都有其生存的方式,為了維護自己的生存方式,強盜殺人越貨天經地義,官僚貪污受賄理所當然;流氓犯罪強姦不也是他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嗎?」
「嘿嘿嘿,您說的也太極至了點吧。」潘玲玲撇著嘴。
小胖站起來,「我支持。跟你這麼說吧,有一次我和一個白領女職員聊天,說到搶銀行,你猜她說了什麼?」
「怎麼說?」
「她說,人家搶銀行也是掙的那份錢,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
「真邪性啊,這都是什麼歪理呀!」大姐說
「就說哪,人都墮落到何種地步了,我這還有一個例子。我暫時借住在大學宿舍裏,也是大家閒聊時,哎,……」小胖掃視了大家一眼,「留點神啊,我後面的話你們聽了要是嘔吐我可不負責啊。」
「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小芸著急的催促著。
「招待富翁高官吃嬰兒湯,不僅吃死嬰,居然還吃棄嬰,活的。宿舍裏的一個大學生不以為然的說,這幫傢伙太王八蛋了!我心想,這小夥子挺有人味兒,你猜他接著說什麼,要是我,我就把嬰兒養大點,好賣他的器官,那才賺大錢哪!」
「哎喲,你行行好吧,我要把早飯都嘔出來了!」小芸拍著桌子叫起來。
「不是還沒吐出來嗎?我再幫幫你。」吳亦凡來了精神,「告訴你們吧,其實這不新鮮,文革期間,廣西軍區直接指揮大批屠殺,後來就出現了吃人肉。起初,人們都是靜悄悄的,試探著一點一點的嘗,可後來就蜂擁而上了。」
「我抗議!請你們閉嘴,編故事請不要編這樣噁心的好不好?」小芸漲紅了臉。
「我的小妹妹,可惜的是,這不是編的故事,我當時就在場,我開過槍。你忘了,我就是從廣西來的?」
「既然你看得這麼透徹,那你怎麼還老是上趕著給黨員,頭兒獻媚討好呢?八成那人肉湯你也分了一杯羹吧。」喬步齊說
「別胡扯。我可還不是畜生。不過,不是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嗎?他偉大的黨可以為了生存賣鴉片,可以一面高喊我們的隊伍是為人民服務的,一面吃喝嫖賭,成千萬上億的貪污,還慫恿吃人肉,我就為了混個好一點的一居室,陪了多少個笑臉,見了人我都是三孫子,我夠可憐的了!」
「你呀,也是活該。混到這份上,你還把人家小姑娘騙上床,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潘玲玲說。
「你們都知道哇,我家裏那位命不濟,讓人家高幹兒子的車給撞了,分文賠償都沒有,當著好幾位女同胞,可別說我下流,咱屋裏的最後落了個殘疾,早就不能那個了。可我可是活蹦亂跳的健康男子,這麼多年我守著活寡,我都沒狠心把她蹬嘍,你還要我怎麼樣?再說了,那些美若天仙的小姑娘,時不時的中南海裏就招幾個,我就和自甘墮落的個女孩親熱了那麼兩三次,逼著我檢討了好幾年哪,長工資,分房子什麼的都沒我的份了。」
小胖兒嚴肅的說:「吳亦凡,你的遭遇我也挺同情。你既然有了這樣的經歷,你應該更懂得遭受冤屈人的痛苦,你給當官的討好獻媚,我也不說什麼。可是人家法輪功堂堂正正做好人,現在被陷害,你為什麼落井下石?人家財務處的肖阿姨不過就是堅持煉功,你就給人家舉報了。現在人家老伴兒六十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小胖突然降低了聲音,悲傷的,「告訴你們大家,肖阿姨今天淩晨去世了。」
全辦公室裏的人都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吳亦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恐懼。
邢天燕站起身來。「吳亦凡,肖阿姨的死你是負有責任的。你也是兇手之一。」
「我……你不能這麼說。」吳亦凡語氣急促起來。
「她不過是平時堅持原則,沒有把你妻子的藥費都報銷嘍,你就小人得志,這麼狠毒的報復啊!你混了一輩子,也就這麼個科員,說話還就退休了,又欠著一屁股債,人家辛晨把個價值十萬塊的房子讓給你,你轉身就拿人家取樂,詆毀人家,你說,你還算人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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