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化:「我」的解析
【大紀元1月15日訊】 「我」是什麼?這是一個尚未被人完全認知的黑洞之謎。在傳統衛道士眼裏,「我」是萬惡之源,一切私心雜念的發源地。在偉大人物眼裏,「我」是一個符號,這個符號在表示自己野心的時候,意義重於泰山,在表示無名之輩的時候,意義輕於鴻毛。對於芸芸眾生,「我」只是某一個社會階層的附屬,沒有那個階層也就沒有「我」的存在。對於自由主義的信仰者,「我」是一個獨立的實體,「萬物皆備於我」,但是另一面,許許多多的「我」組成了一個紛繁複雜的世界。對「我」的完全不同甚至對立的理解和解釋,造成了這個以人組成的的社會的主要迷惘和衝突;對「我」的真正解析和認識,也就成了一切社會學者不可避開的要題。
奧地利精神學家佛洛德對「我」的研究獨樹一幟,「本我」、「自我」和「超我」的智慧分類給予後代人許多遐想。綜合一百年來對此研究的各種學術流派和見解,可以分成兩大類:一類認為,每一個個人的自我,由其所屬的社群塑造,是社群決定了「我是誰我」,而不是我自由選擇了「我是誰我」。另一類認為,「我」是幸福的一個必要元素。如果由他人的傳統或習俗而不是自己的性格決定行為的規則,則會缺少幸福的主要成分。任何卓越的行為都不是模仿他人的結果,一個人如果只由社會或他人決定自己的生命計畫,則他所需要的只是猿猴一般的能力。個人一旦失去自主性,會完全被社會吸納,無法批判地反省自己的角色、義務和其社群的特性,而且這種修正自己目的的能力減少、批判自己行為選擇的能力萎縮,將會危及人做為道德人的身份。兩類觀點如此對立,且尚未有定論。
在我看來,爭論的產生,其實源於對「我」的原本認識之匱乏。如果不從本質上對「我」加以透徹的思辨,缺乏關於「我」的基本知識,鏡裏看花,水中攬月,就得不出任何徹悟的結論,就將一直在黑暗中行走。
有兩種對「我」的迷失:一種是看得見所有其餘,卻唯獨看不見「我」本身;一種是只盯著一個自己的「我」,卻看不見其餘人也是同樣的「我」。前者是遠視,習慣遠視的有道德高尚人士、革命家、禁欲者、恐怖分子,後者是近視,習慣近視的有利己小人、道德淪喪之徒。兩種迷失,都同樣地破壞社會肌體的正常結構,造成違反人性的社會秩序崩潰和道德危機。也就是說,兩者對群體的危害一樣嚴重。
「我」是一個人的動物性和社會性的結合體,是所有形態社會的最基礎單元。首先,人是一個血肉之軀,飲食男女,喜怒哀樂,具備其他一切動物所具有的特徵。其次,人為了獲得適合的生存環境,不因與其他人的動物性出現互相衝突而傷害自己,不得不學習和反省,遵循一定行為規範。社會性一定要從動物性上派生出來,才有現實意義。也就是說,社會行為規範的出現和形成,一定不可以脫離動物性的所有要求。否則,就變得既荒誕無稽,又缺乏實際約束作用。比如天主教牧師的禁欲。
一個人的行為動機受到幾種因素的影響:一是受到自己價值偏好的強烈驅動;二是可能獲得的聲望、名譽等的追求;三是對現實利益(特別是經濟利益)的獲取。但是,如果在價值偏好當中,嚴重缺乏生命、安全、健康、美感、愉悅感等基本人性要素,他的行為總有一天要走火入魔,發生違反人性的偏離。這樣的人會被看作社會的怪胎,這樣的領袖將把世界領入死地。一個不懂愛惜自己生命的人,一定不愛惜其他人的生命。不論他是一個捨身取義的階級英雄,還是一個亡命的人肉自殺炸彈。
希特勒也許可以作為一個歷史典型。希特勒從來不是極端自私的腐敗分子,他的理想曾號召過千千萬萬德國青年。直到按下戰爭按鈕的那一刻之前,人類社會沒有意識到他的有害。沒有一個先見之明,從他缺乏對生命的熱愛的價值偏好中預言危險。「過勞死我」則是一種現在的典型。據統計,「過勞死」的大部分是事業有成的中年知識份子。這說明,忽視生命價值已經成為社會傾向,卻沒有引起大眾注意。一個忽視生命價值的社會觀念,儘管可以披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的美好袈裟,卻毫無疑義地暗藏殺機。這些都是因「遠視」而迷失「我」的結果。
與其相對的,是因「近視」而陷入自己的「我」無法自拔。難道可以說極端的利己主義者清楚地認識到「我」嗎?否。他那種銖銖必較、貪得無厭的嘴臉,可能連自己都不欣賞,但卻下意識地接受了。「我」的含義中有個人尊嚴,也有同別人——其他人的「我」休戚與共的理智和智慧。不具備尊嚴和智慧的「我」,將無法持久生存,將最終把自己毀掉。這種「我」,是殘廢的「我」,病態的「我」,不是原本意義上的嚴格的「我」。
有人把獨生子女形容為「小太陽」,相對應的則是獨一無二的「紅太陽」。小太陽們長成後的唯我為大、以自我為中心,讓父母和社會搖頭歎息。分析一下形成過程,可以看得很清楚,最主要的原因是,獨生子女周圍的大人,都把自己的「我」壓抑得太過分了。他們不顧自己的辛勞,不惜自己的花費,「忘我」地養育孩子。久而久之,孩子眼中不再有別人的「我」,只剩自己。
心地善良高尚的人們,在他們選擇社會意識的時候,也許犯了和獨生子女父母同樣的錯誤。「忘我無私」不是很好的價值觀念嗎?為什麼越宣傳越糟糕、社會的墮落敗壞越嚴重?問題在於,傳統的宣傳把聽信宣傳的千萬個「我」一起埋葬了,而剩下不信宣傳的「我」們,只見自己,不見其他——其他的「我」已經被一律禁聲,只剩少數的「我」在惡性膨脹。
只有千千萬萬的個人都認清了「我」是什麼,「我」在哪裡,才能用現實教得那些稱霸一方的碩鼠們清醒一些,他們才會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我」的海洋中的一滴。過度的貪斂,就將把與己相同的那些「我」逼上絕路,對等原理,也就是把自己逼上絕路。而適度地退讓,與眾為善,放人一條活路,才最終對自己有利。
2006-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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