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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何必曽相識(3)人生難忘是舊情

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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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他信奉的天主有聽到他的禱告一般,他和小玉間關係終於有了一點突破。

這天,因負責三樓管理業務的陳經理,家中有事請假没來上班,平時難得上樓的他,在工作告一段落後,就上樓去巡視一番,約待了半個小時就下來了。誰知,竟在樓梯間,碰到了正要上樓的小玉。

在看到她的那一霎那,克勤發現自己有一種驚喜的感覺。
「這麼巧啊!小玉」他儘量用平淡的語調說。

「啊!」聽到他說話,她才擡頭發現了他,不由得嚇了一跳。見她嚇著了,他有點過意不去。心想,她還真膽小啊!和明君還有點像。記得,有一回和明君到遊樂場玩,進了鬼屋時,她臉嚇得發白,手也微微發抖,那時,他笑她惡人没膽,並趁機牽了她的手….. 。
「對不起啊!嚇到你了。」

「不!没關係!只是没想到在這兒碰到王先生。」克勤不禁又想,如果這時是明君,早就一拳捶過來或一腳踢過來了吧?而小玉對他總是那麼客氣的,他想要早點與她混熟都叫她小玉,但她總是叫他王先生,好像故意要和他保持距離似的。

「我到樓上看了一下,這會兒正要下樓,你呢?怎麼在這兒?」克勤先說出自己的情形來引她說話。
「今天一個同事請假,我替她來送點東西。」原來他們都是替班的,這可替得好哩!克勤心裡想著。
「你也在這棟樓上班嗎?」
「是啊!」
「那家公司啊?」見他問個不停,小玉懷欵她所聽到的,說他不太理會女人的傳聞。
「博元。」
「好像是九樓的?」
「是的!」
「九樓,你爬樓梯?」克勤覺得不可思議。
「我是到樓下拿信,現在是到三樓找人。」小玉笑著說。
「找誰?」
「就送一些資料。」
「什麼資料?」
怎麼問個没完呢?小玉有點煩,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那家公司的總經理份上,她早就閃人了。其實,她不知道,如果這個場景被人看見了,那可才是真麻煩呢!保證她在這棟大樓一舉成名。還好,現在的人都不太愛走樓梯,除了上下班為了趕時間,不想等電梯的人之外。

她不想再回答他的問題,也不想和他單獨在樓梯間相處太久,於是說:「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先上去了。」

他遲疑了一下,才讓出路來,於是,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克勤這時想,她這種拒人於外的態度,又有點像明君。明君總是對他不假顏色的,而自已也總是甘願的哄著她,討好著她,這應該就叫做情有獨鍾吧!

現在他對個女人,好像也有那種感覺,只因她長得像明君嗎?不過,他也知道,剛才問她那麼多問題,其實是自己唐突了。但,他就是想多瞭解她一些。

而今天,終於知道了她也在這棟樓上班,而且還知道是那是一家小小的出版社,他想,難怪她看起來和別人有不一樣的氣質,不知可不可以讓她到自己公司來上班?克勤靈活的商業頭腦開始啓動著。

無意中碰到小玉又與她說了一些話,回到辦公室的克勤,忽然無心上班。於是,問了一下玉珊有没有重要的行程,結果,都是可以延期的。交待她處理後,他一個人來到了十二樓,也是頂樓的一家咖啡店。

這家店由於口碑不錯,所以,平時洽談生意或接待朋友,大家也以它為首選,連別棟大樓的人都慕名而來,到了休息時間,幾乎都滿座。這時因為是上班時間,所以,只有陪客戶或會親友的少數幾個人,像他這種大忙人,没有一個是單獨來的。

他向老闆娘賈太太要了杯咖啡,就坐到平常喜歡坐的,可看見台北盆地景觀的位子上。這時,他突然想抽根煙,下意識摸摸口袋,没摸到,才想起,為了煉功,他已戒掉抽了二十多年的香煙,而且連平時愛喝兩杯習慣也忍痛放棄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為了好好學功做到的,還是為了小玉做到的?

没有煙抽的他,正感無聊時,賈太太已把煮好的咖啡送來了,並送了一小籃的點心,說她請客。她倒挺會作生意的,克勤想,因為她知道他送往勞來的,客人很多。

克勤在裊裊的咖啡煙霧中,讓思緒不斷散開來….. 。

因為看到小玉,讓他不斷的憶起,本來已經不願再想起的明君,因為對於明君的回憶,總覺得痛苦多於甜蜜,不,應該說是因為甜蜜而感到痛苦吧!

認識明君那年,他剛從高中畢業没多久,到一家小工廠裡打工時認識她的。那時他們工作在一起,玩在一起,感情就這樣漸漸熟絡起來。

明君聰慧美麗,善解人意,單純善良,活潑樂觀…. 把他長年待在育幼院的孤獨冷漠、世故機巧的心,一寸一寸的融化了。為了她,他情願放棄與他從小學一年級就認識的富家女-淑媛,忍痛的選擇做個負心人。然而,明君好像要替淑媛報仇似的,也選擇離開了他。

記得那時,明君雖然跟他没日沒夜的玩在一起,但,不知是因為他有女友,還是她另有意中人的緣故,明君對待他,就像哥兒們一樣,只談友誼而不及愛情。她總提醒他要打電話給他在南部的女友,也是後來成為他妻子的淑媛。如果,他說没有打,她就叫他一定要打,好像她就是淑媛的守護者一般,他只好騙她說有打,這常常讓他感到很痛苦。

他也想跟她表明態度,但又怕適得其反,就想等與她感情更深時才表白。可是,當她感覺到他對她越來越好時,就開始有點不信任他,有一天,就站在小小一間辦公室的電話旁,要他當著她的面給淑媛打電話。

見他推三阻四的,就一直逼著他說:「快打啊,你磨姑什麼!」這時的他只好嚅嚅的說:「我已許久没打給她了。」聽了他的話,雖然單純卻聰慧的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她低下頭去,久久不發一語。

而那時的他,不知自己此舉是禍是福?過了一個禮拜,當她遞出辭呈時,他才知道原來是禍。她就這樣選擇離開了他。那時,由於自卑的心理,不敢對她強求,就這樣獨吞失戀的苦水而讓她悄然而去。

「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他這一生中惟一真愛的甜蜜,也是惟一失戀的苦痛,讓他至今仍縈繞胸懷。除了尋求從小就信仰的宗教慰藉外,他努力發展事業,而現在事業有成的他,已充满了自信,也想與她共享富貴,但伊人已渺。

有時,他也會責怪自己,為何没對她說一句挽留的話,也許她會因此而留下來也說不定?但是,只怪當時太年少,根本不懂得處理感情的問題。

至今,他仍然不明白她離他而去的真正原因。他想,可能她另有意中人吧?因為,他們雖然算不上是一見鍾情,但卻也一見如故。又那麼快樂甜蜜的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如果不是另有他人,她不可能不接受他的,也許是怕從她口中聽到令他傷心的話,而不敢問她吧?

而今,他倒很想問問她,難道另一個人能比他更好?能比他對她更好?他想,如果真能再遇見她,一定要問她個明白。但人生如萍,終究無緣再聚,最後,只有選擇將她漸漸遺忘。

没想到,今日居然讓他遇見了與她長得相似的小玉,這怎不叫他怦然心動呢?但,雖然她們長的像,但她畢竟不是明君,許多明君獨有的令他心怡的氣質,再也無法追尋。不過,他仍想進一步認識她。

不知不覺中,他發現人漸漸多起來,看一下手錶,原來已是下午茶的時間。心想,過去的事也不用回味太多吧,那真會消磨人的志氣。於是,他決定回辦公室去。當他要走到櫃檯結帳時,又驚喜的發現了小玉,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日子啊!

但,他正想與她打招呼時,她竟將頭低了下去,裝著一副没見到他的樣子。他不禁楞了一下,為何她的態度與剛剛在樓梯間時完全不同?他正百思不解的走向櫃檯時,有人跟他打招呼,一看是五樓加佳公司的經理,一會兒又是某某公司是襄理,自己公司裡的職員…,這時的克勤有點明白了,她像是不願在大庭廣眾下和他講話,避免流言吧!

看起來她是挺謹慎的人,和明君那種天不怕地不怕,不知天高地厚的態度完全不同。
他在櫃檯順便把她的帳簽了。

賈太太驚訝的看著他簽帳的那桌客人,這時的小玉是招待住在附近,打扮得花枝招展來找她的忘年知交。那賈太太先看了不怎麼會打扮的小玉一眼,馬上將她剔除在外,那當然是另外從來没見過的那個女人了,不過,她覺得那女人雖然全身的名牌,人長得也還不錯,但她還是覺得克勤應該也不會看上這種人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不出來為什麼的她,只好搖搖頭,對自己說:「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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