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 : 關注民工 外界打擊和心靈扭曲

——《民工的錢與命》主講系列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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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5日訊】節目:《民工的錢與命》第五集(週六早八點、晚八點)——臺北中央廣播電臺《展望中國》。

主講、策劃:楊銀波。

主持、製作:黃絹。

我們的節目口號是:從中國走向世界,從世界展望中國,我們給您在大陸聽不到的聲音,我們給您跟官方不一樣的觀點。

黃:賭博帶來的悲劇,在民工群體當中很普遍嗎?

楊:很普遍!它是如此真實而廣泛地存在于民工群體之中,這當然不僅僅包括打牌,也包括買地下六合彩。另一個我要說的案例也是發生在我身邊,是民工的第二個劣根:酒。我說的劣根,是親眼所見的劣根,是已經成為習慣、習俗的那種來自家鄉故土的特性,到了外地的時候把它擴大化了,瘋狂化了。

我講的這個案例,有點慘不忍睹。有一對來自我家鄉重慶的民工夫婦到這邊來打工,兩人千里迢迢來掙錢,沒想到悲劇竟同樣在這邊發生。這個男的最開始也非常好賭,後來就非常貪酒,加之在這邊總是遇到種種不順,所以經常是喝得大醉,一到醉的時候就拿自己的老婆出氣,經常打老婆。他老婆是非常溫順的這麼一個性格,看見他成了這樣一個人,所以就提出要到廠裏面去住。這樣家裏就只剩下這個男的了,他也就越來越好吃懶做。有一天,女的領了工資,回到家的時候,家裏已經被搞得亂七八糟,而且這個女的還被逼著要把100%的工資交給她的老公。

這個男的腦袋裏有個念頭,因為平時老是聽見自己的老婆和廠裏的誰誰誰“有關係了”的風聲(其實壓根沒這事),這個念頭相當可怕。男的把女的全身上下搜得一乾二淨,然後就大打出手。這個女的再也忍不住了,終於說出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敢說出的話:“我要和你離婚!”男的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惱羞成怒,怎麼辦呢?打!從屋裏打到門口,又從門口打到大街上,這個女的乾脆跑到廠裏面。這個男的酒性還在,還沒打夠,就跑到廠裏面,結果跟保安打起來了。後來進了派出所,罰點款又出來了。

這個男的越想越氣,他的那種可怕的“自尊”受到嚴重打擊。他認為自己的過失是“對老婆管教不嚴”,所以認為“應該打”,而且是“狠狠地打”。正是由於這樣一種大男子主義的粗暴魯莽的強權意識,老是在腦子裏面轉來轉去、轉來轉去,所以他又去喊自己的老婆。全廠職工憤憤不平,這個女的怕把事情鬧大,就決定出來心平氣和地跟自己的老公講清楚。好,兩人又回到家中了。剛一進家門,男的就提起一把菜刀,一個血淋淋的慘案就這樣發生了:女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

這種人,你要我怎麼說他呢?你說他是禽獸什麼的,都可以!但是這麼一個案子,我們要看到它的根源在哪里?這是來自于民工自身的劣根。為什麼一遇到事情就要醉酒?為什麼一醉酒就想到要報復?為什麼一旦報復,首先選擇的物件就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這個男的呀,最沒出息的,就是打自己的老婆。這個案例說明女人在中國農村的地位,並沒有隨著封建社會的垮掉和封建政權的被推翻,而提高了多少。農村仍然是一個非常具有男性強權色彩的地方,女人在這樣一種男性秩序的壓迫之下,其地位仍然是非常低的。

黃:從賭博酗酒到打自己的老婆,這不只是一種惡劣的生活習慣,也是一種自信低落、自暴自棄的表現。再深入下去,其實更涉及了更複雜更深遠的社會背景。楊銀波繼續說——

楊: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病。很多人喝酒之後,要麼是話比較多,這還比較正常,要麼就是一喝了之後頭腦不清醒,亂罵人、亂打人。我舉個例子,比如我和某某民工在一起吃飯喝酒,我隨便問問:“你這煙抽的是什麼牌子?”大家聽到了,這是一個很簡單不含任何貶義的問題。但是喝酒之後,民工馬上就會說:“你是不是嫌我窮啊?是不是嫌我這煙太不夠檔次啊?我告訴你,你別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話,我他媽哪天揍你!媽的!”他會這樣說的,可平時這人明明很和氣嘛,可是喝了酒之後就不這樣了。有的醫生就說:這是一種病。既然這是一種病,那為什麼還要繼續喝?喝個沒完,喝個沒味。

象那個電視劇《生存之民工》裏面一樣,裏面有非常真實的一面。很多民工要麼是沒了工作,要麼是得不到工資,要麼是自己老婆出了什麼問題,要麼是自己孩子出了什麼問題,反正只要是有事,就是喝酒,喝個沒完,喝個爛醉。《生存之民工》有個情節,眾多的民工終於找到了一位從省城來的願意免費為他們打官司的律師,有些民工卻沒有對此寄予多麼大的厚望。其中有一個民工,叫陸長有,他是因為自己家裏出了很多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老婆當了他的最大老闆宋建中的二奶,比如自己的兒子念大學二年級的時候談戀愛使一個女生懷孕了,陸長有也從來都對自己拿到被拖欠的工資不抱信心,所以總是喝得爛醉。

陸長有喝酒不是一瓶一瓶地喝的,而是一箱一箱地喝,一箱酒起碼有10斤,喝個沒完。當時,有個周師傅朝著他大罵,他說:“你喝、喝、喝,喝個爛醉,連句人話都講不出來!人家幫你們請了省城的大律師為你們打官司,你們卻在這裏醉成這麼一副德性!”周師傅這些話是罵得很對的。民工的懷疑、失望、絕望,經常變成一種自己對自己的踐踏,自己瞧不起自己,只能在酒中陶醉、發洩,只能在天花亂墜之中昏天暗地地這麼喝,喝得簡直一蹋糊塗,這種情況特別多。

我經常採訪一些民工,就是在喝酒當中採訪到的。但是我喝酒非常有把握,喝了之後意志非常清醒,而且膽量更大,但又很理智。可是其他很多民工喝了酒之後成了什麼情況呢?當然,他肯定會滿腔熱血地痛訴自己的種情感、遭遇,竭盡全力甚至聲嘶力竭地控訴在外打工所留下的種種遺憾和面對的不公與不痛快。但是另一方面呢?比如我採訪民工,採訪啊,採訪啊,到最後變成我被他打了,楊銀波還真的被打了。被打之後,趕快找幾個兄弟:“把這個人背回去,讓他睡覺!”結果,第二天他從床上爬起來,完了,一經別人提醒,他還能勉強記得起來,知道昨天打了我……

黃:這下知道自己做什麼“好事”了,哈哈。

楊:是啊,這會兒他明白了。然後就跑到這裏來:“楊兄弟,對不起,昨天我喝多了,我這人就這樣,一喝酒就管不住,我跟你賠個不是。”可是為什麼偏偏要打我呢?我跟他無冤無仇,而且平時關係還相當不錯。這說明什麼呢?這個酒啊,哎……。很多人其實跟我一樣,痛恨得不得了。

黃:銀波,你剛才跟我們提到,賭跟酒,這看上去是在民工群體之中非常普遍的供他們消遣的兩種方式。

楊:與其稱為“消遣”,不如叫做“發洩”。賭和酒是供他們發洩的工具,這既是一種貪欲的表現,也是一種意志力薄弱的表現。還有一個,就是:嫖。我們在今後的節目之中也會提到民工的性壓抑。一個學者提出一個結論:有性壓抑的人,具有暴力傾向。在農村或城市,許多人都有這個問題。在外打工,有很多民工屬於這樣一種情況:老公和老婆是分開的,或者男朋友和女朋友是分開的,那麼他們的性需要如何解決呢?這一問題在男性民工之中存在得尤為突出,所以,他們把方向對準了地下的小姐。小姐,在中國是一個巨大的市場,非常多啊,難怪別人批評中國是“繁榮娼盛”,尤其是暗娼特別多。當然,不唯獨男性如此,有許多女性或者為了經濟,或者為了情感,或者因為其他什麼目的,去做了小姐,或者做了別人的二奶甚至三奶。

我還是以電視劇《生存之民工》為例,這裏面有個主角,叫王家慧,她和她的哥哥王家才從一個很窮的地方跑到城市裏來打工。這兩兄妹的理想是完全不一樣的,王家才只希望能夠老老實實在城裏掙一兩分錢,但王家慧卻不是這麼單純,也不想吃這種苦,她再也不願意回到農村、回到老家,她想從此做一輩子的城市人。王家才看不慣自己的妹妹在髮廊裏面工作,又看不慣她跟髮廊的老闆勾搭上了,因為,這個老闆是有老婆的。王家才和這個髮廊老闆打起來了,然後一氣之下,王家才就走了,去搞建築,他妹妹繼續留在髮廊。

後來,王家慧懷孕了,挺著一個很大的肚子。萬萬沒想到,這個髮廊老闆和他的老婆合起夥來,兩人痛打王家慧,還大罵王家慧是“狐狸精”,王家慧被打跑了,到松江建築工地去找哥哥王家才,來的路上已經是氣憤非常了。可偏偏她哥哥那個時候不在工地上,她就在一個瓢潑大雨的夜晚,在一個小小的破爛小房裏痛哭流涕,留了一大灘鮮血,一個人把孩子生了下來,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全身粘滿了蒼蠅。還好,後來母子都被搶救活了,是個女孩。這是因為很多好心的民工都去幫她。醫院起碼需要6000元,對於經常被壓工資、扣工資的搞建築的民工來說,這6000元是一個天大的數字。經過各種各樣艱辛的努力,這些民工終於湊齊了這6000元錢。

母子平安之後,王家慧的眼中只有仇恨,沒有愛,沒有感謝,連一句感謝都沒有。她覺得自己的這個遭遇是天底下最大、最痛苦的遭遇,她的眼中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的痛苦,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被歧視和仇恨的物件,儘管她自己也是民工,可是她也開始變得歧視和仇恨民工了。這是為什麼?這就是一個農村人,抱著她的理想,想做一輩子城市人,然後帶著這種理想,最後理想破滅,換來的是巨大的身心代價,這個代價的結果被轉化成為仇恨,發洩到了比她更弱勢的人。這是一個在不同秩序、不同規則的地區所產生的種種惡性循環,他們是多麼想成為城市人啊,不再忍受貧窮、自卑、寒酸的農村生活,但是這個“想”,多少次是因為心靈的扭曲和外界襲擊而來的不可想像的打擊,而產生了難以估計的惡果。既悲慘難言,又值得任何一個人去深深思考。

黃:這就是楊銀波先生今天為我們主講的“民工的劣根性”及其值得任何人反思的內容。透過剛才的節目,我想很多聽眾朋友也跟我有一樣的感慨:其實,很多問題都不是看起來那麼單純。今天由於節目時間關係,就進行到這裏了,我們下週六同一時間和大家空中再會,拜拜。

注:本文系《大紀元》首寄[首發稿](//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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