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千一百多年前,就有一位卓文君;她有絕代風華,深情聰慧,更是富戶千金,富甲一方。她的心玲瓏透淨,才思千里,她的愛熾熱澎湃,堅韌勇敢,她的婚姻之路坎坷,追求自我之路崎嶇。她以她的擔當與「捨得」的人格特質,穿梭在這如戲如幻的人世間,在種種既定的枷鎖與人生考驗的面前,她嬌媚容顏更顯光艷,倔強身姿更顯亭亭。輕悠悠的她穿越了兩個世紀的如霧煙雨,對於她當時的特立獨行與自我實踐,直到今日,還是為我們這些後人所津津樂道啊!
卓文君原名叫文后,為西漢四川巨商卓王孫之女。據聞卓家從秦代開始,世代就以冶鐵致富,加上漢代「文景之治」以後,卓家傳到卓王孫這一代,一方面社會安定,經營得法,一方面卓王孫背地裡涉入了一樁大規模私鑄錢幣的政治操作,所以躍上了當代數一數二的富豪榜。當時文君家裡不消說擁有良田千頃,華堂綺院,高車駟馬﹔至于金銀珠寶,古董珍玩,更是尋常。
卓文君的容貌秀麗,通音律又善於擊鼓彈琴,而且文才不凡,心思巧細;《西京雜記》裡形容她是個容貌姣美,眉色深黛,細眉猶如遠山青,臉龐好比芙蓉艷,肌膚柔滑似凝脂一般的絕色佳人,既然她如此貌美有文采且家境富裕,自然是人人冀求的了;但卻有父親卓王孫耽於求「貴」、求「名」,而為她安排了一個政治婚姻(傳說卓父為攀一門就要過氣的官宦之家,竟然把如花似玉的卓文君嫁給了對方有重癆在身、連路都不大能走的兒子,還超大手筆地陪嫁百名僮僕、百萬緡錢的豐富嫁奩),而讓她的人生自此跌入了谷底。
她的婚姻就是陪伴一個重症病人,以及得到一個如何地世故殘忍的名份關係;結果是使一個芳華年方十七歲的卓文君,就看盡了對方官宦之家;人人是如何為錢財妒嫉、個個對文君的美貌覬覦、以及對搖錢樹文君的虛情假意,還有他們時不時的為了自抬身價,藉由輕蔑文君出身所作出的種種不盡情理的事情。這樣子污濁複雜的處境使得文君對環伺在她身邊的命運早已寒心,這純淨的天之驕女是萬萬想不到她既然出身於「富」、又委身於「貴」的結果,是連最基本的真心相待的朋友跟伴侶都沒有。想想涉世未深的她對這些接連不斷串門子來,只為剝取她伴嫁的首飾以及搬弄是非的官太太們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對文君來說,被這一門俗不可耐又牢不可破的紅牆圈注的,是她猶如煉獄般的青春和人生啊,她只能這樣茫茫渺渺的熬著,熬著吧…….可歎終於到她的丈夫去世時,她仍然不能順利取得父親的允准好坦坦蕩蕩的回門。
這難道不是一個深刻的生命教育?當婚姻成為對方一本萬利的買賣,當自己因為一切得「從父」的婦德而賠了夫人又折兵,這難道還不足以解釋何以卓文君日後會不惜一切也要追尋自我的做法?尤其是「人生忽如寄,壽無金石固」,文君婚後不到一年﹙聽說約半年﹚即守寡,與其要生性敏慧的她就這樣完全聽從父親發落的從此在官家過著行屍走肉般的人生,不如思量著為人就應當爽爽俐俐的自主的活著;然而在那樣的年代裡,當一個女人遇到如此難堪的遭遇,不論貧富貴賤,她們這一生大概已成定局,須知當時代的女性要往前跨出一步是如此艱難,所以命運對卓文君又哪會仁慈呢?她若要破繭而出,勢必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最後自行回到娘家寡居的文君,面對父親對她擅自歸家也不歡迎也不排拒的疏冷態度,她心知肚明的覺悟到了,日後人生的幸福都得靠自己;經歷這樣一種所謂是「大富大貴」,實則是人心醜惡所轉折過的「震撼教育」,文君已經在她心裡面埋下了她日後一連串壯烈愛情行動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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