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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長篇小說

《碩鼠樂土》第一部《祥龍風雲》選載(3)

——演繹《九評》的長篇政治小說問世

【大紀元6月22日訊】年底,祥龍縣勞動人事局被省勞動人事廳評為紅旗單位。同時,龍天任寫的一篇題為《論新時期人事工作改革思路》的文章在國家級刊物上發表後,被省委宣傳部評為“理論成果獎”。勞人廳要求他親自去開會和領獎,並要求他在會上有典型發言。

晚上,龍天任帶著趙宏雪、小冉在孫伯江的引導下,來到一個“新世紀大酒店”,乘電梯上至頂層,是開闊的旋轉餐廳,穿過令人眼花燎亂的巨大廳堂,才來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包間裏,龍天任興高采烈地與四個同學握手寒暄。

黑瘦黑瘦的小個子焦賢友在省委宣傳部工作,擔任副處長職務;矮胖矮胖的曾有興在省工商銀行辦公室搞副主任;還有一個長著方闊大臉的叫孫伯江,在省建一公司下屬的一個分公司搞經理。

這次相聚,不知什麼原因,龍天任發現與他們沒有以前投契了。他感到這幾個大學時充滿了遠大抱負的同學愈來愈世俗了,滿嘴的官欲和金錢欲,聽著他們的談話,他很少插話。

酒是茅苔名酒,菜是海裏的奇珍異寶:鮑魚翅、大龍蝦、海參等佳餚。曾有興大口大口地吃著菜說:“這次鄭省長調走,對溫從舒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但把我給害慘了。”溫從舒小口小口地吃著菜,慢條斯理地說:“誰叫你那個邱行長跟老鄭跟的太緊呢?這就象開車一樣,跟前面的車要保持一段距離,跟太緊了的話——前面來個急刹車,後面跟著的自然就闖上了……。你們邱行長就犯了這個毛病,三天二天和老鄭纏擾在一起吃喝玩樂,就差沒幫他擦……吃飯說這不雅。”焦賢友扒開一個海貝吃了,接過話頭說:“他不跟緊能保住行長的位置嗎?下面對他經濟問題的反映有多強烈?要不都是鄭省長一手壓著?不早把他整下去了!省委其他幾個頭頭早就對他虎視眈眈。他這次按說還比較幸運,下來後到市政協搞個副主席還保住了級別,——現在的牛行長跟從舒的關係不錯呵,他也不敢馬虎你這個筆桿子呀?”曾有興大口地喝了一口酒,沮喪地說:“現在這年頭,還在乎什麼筆桿子喲。

這個新來的牛行長搞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競爭上崗’,我開始還滿懷信心,——自己感覺競爭個辦公室主任還滿有把握,跟著別人報了個名。還信心十足地在家裏用了幾個晚上時間寫競選演說材料,對於如何搞好辦公室的工作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議,一顆純潔的心靈充滿了天真的願望……”吃的滿嘴是油的孫伯江哈哈笑道:“你小子還動真情了,那你不是太幼稚了嗎?”溫從舒放下筷子,似乎頗感興趣,打斷孫伯江的話說:“別打擾他,讓他講!”曾有興拿起一根煙點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說:“競爭上崗演講的頭一天,牛行長把我喊到他的辦公室,開始語重心長地跟我說了一會兒家長話,然後話峰一轉說:‘小曾啦,這次競爭上崗你有什麼想法?’我說沒啥想法呀,憑本事競爭啵。他困惑地看著我說:‘是這樣的,這次競爭上崗受到各級領導的重視,辦公室主任這個職位有三四個人競爭;你的能力是沒說的,這點我清楚,你還年輕,機會很多,這次把機會讓給夏思敏,你還是搞副主任,我有很多為難的原因。剛到任,又不是很熟悉情況,所以請你理解我,支持我的工作。

不過,競爭演說還是參加搞,一切按程式來,我說的話你只放在心裏就行了’……你們說,這是個多大的遊戲?”焦賢友和孫伯江一聽就大笑不止,龍天任也忍不住笑了。溫從舒歎息道:“你也不用悲觀,他這是話中有話,他知道我跟郝書記的關係,他不敢馬虎你的。”孫伯江不滿地說:“你們到一起了就談那醜惡的政治,——我們是來陪天任吃飯的,你們瞧,他都沒吃菜呢?”幾個人同時把目光聚集到龍天任身上,溫從舒愧疚地說:“天任,對不起,他們一聚就爭論個沒完,你吃菜呀?”焦賢友忙挖了一勺釣龍蝦肉要放到龍天任的碟子裏去:“來,你又姓龍,吃了這個就更是人中之龍了!不吃對不起從舒請客。”龍天任忙用手擋著說:“我不吃海裏的東西……,從舒,你能不能叫服務員給我來一盤鹹菜?”焦賢友嗔怪地說:“你回到那個祥龍縣去,把人都搞低能了!十足的一個鄉巴佬。

你知道這一桌子飯要多少錢嗎?——要花去溫從舒四千多元的公款呢,我們可是敲詐了多次沒敲詐出來的,今天可是占你的光,你不吃怎麼行呢?”龍天任苦笑道:“可我吃了就翻胃,肚子疼,無福享用呵?你們儘管吃,我有一盤鹹菜就行了。”溫從舒怔怔地看了他一眼說:“我發現你好象心事重重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想當年,你是我們這些人中的佼佼者。最有希望留在省城,最有希望考研出國,可你說要建設家鄉、還為了那個愛的死去活來的楊菊花,要是留在省城,說不準正廳級了呢!”孫伯江望著龍天任,開玩笑說:“這都不重要。——當年你是我們中最帥的帥哥,迷倒了好幾個女同學喲!我們班的那個校花陳丹丹你還記得嗎?現在在東方大商場搞副總經理呢,前一段我到東方商場買東西碰上了,她還跟我打聽你的情況呢,一直對你念念不忘。”龍天任笑道:“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我兒子都快長成人了,提那些涼牙齒喲。”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氣氛一下子又輕鬆起來。焦賢友突然說:“吃了飯孫伯江是否該帶我們這個‘鄉巴佬’同學去洗個頭、松松骨?或者去跳跳舞、換換腦子?在這幾個人中,從舒官最大,至於銀子就數伯江最厚了,跟同學之間你不能吝嗇呀?”孫伯江一聽就反駁道:“你呀,就是‘官念’最強,你們有本事的話就把龍天任從鄉下調上來,費用我出。”曾有興笑道:“肯定該你出,誰叫你是千萬富翁呢?”龍天任驚道:“你都有千萬資產了?那不成資本家了?乾脆我來給你打工算了。”孫伯江感概地說:“我的千萬資產在哪?——都在那些行政事業單位陷著啦。那些單位的領導是爺爺,我是討債的灰孫子。我找他們要一筆錢,得首先揣給那些頭頭一個個大紅包,送了紅包後,那些當官的象敲麻糖似的一次給一點。說了不怕你們笑話,我有時候窮得連喝早茶的錢都沒有。我怎麼能與從舒比?溫從舒一年簽字報銷的應酬經費許可權都在五六十萬喲!我們搞企業的怎麼都比不上你們當權者呀?”龍天任聽後苦笑道:“我的單位一年的辦公費用和業務費用開資都不過二十萬呢……”

這時,服務小姐端上了溫從舒增加的一個紅燒肉、一個雪裏紅炒雞蛋。溫從舒舉起酒杯說:“好啦,天任,我知道當時在工業大學你最愛吃這兩道菜了,你不用跟他們嚼舌根,我和你的部下先喝一杯。吃完飯孫伯江安排我們跳舞去。”龍天任很滿意地吃著溫從舒給他加的兩道菜,看了孫伯江一眼說:“可我不會跳舞呀?”焦賢友認真地說:“不會跳舞怎麼當好領導?看來你的腦子還是很僵化的,難怪搞了這些年還是個局長呢!”

第二天中午,龍天任正準備到會上安排的食堂去吃飯。焦賢友找來了,對龍天任說,溫從舒他們幾個都有事。他一個人來陪他們吃個中飯,每次都是溫從舒他們請客,今天要盡一下地主之意。龍天任說會場有安排,以後有的是機會。焦賢友堅持要請客,龍天任執拗不過,只好喊上趙宏雪和小冉。但提出找一個普通的小餐館,焦賢友只好依著他。指定趙宏雪和小冉開車先到“四季春餐館”先占位置去了,焦賢友和龍天任沿街步行著說說話兒。

沿街走著,焦賢友比龍天任矮一個頭。焦賢友想起什麼似地說:“天任,昨天晚上孫伯江給你安排的小姐,你連碰都沒碰一下是嗎?”龍天任臉涮的紅了:“沒有……,我不會做對不起楊菊花的事……”焦賢友開心地大笑:“是呵,我說我會賭贏嘛!孫伯江昨晚輸了還不服氣,那小姐說的他還不相信……”龍天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輸了還不服氣?”焦賢友笑的更歡了:“我對孫伯江說不用給你安排高檔包房,再漂亮地小姐你都不會動心的,他說要與我打賭,保證找個小姐打動你;如果你玩了小姐就是我輸,不玩就是他輸。輸家為贏家買一部手機,溫從舒和曾有興做中間人。我說同意,所以,他昨晚答應給那個小姐三百元小費,叫她一定要主動熱情——。舞會一結束,他就把那個小姐喊到一邊,象審犯人一樣地審那個小姐,那小姐一說就哭了起來!哈哈……”龍天任聽了,哭笑不得。歎息道:“賢友,你們也太惡作劇了……可以說你們變的讓我無法理解了。”焦賢友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神情嚴肅地道:“天任,溫從舒上午給我打電話時說了個事,——他叫我勸勸你,昨天主要是玩樂,沒時間談心。”龍天任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焦賢友繼續道:“我們幾個變化很大,變的世俗了是吧!這點我自己也承認,但你要知道——不變不行啦!是這個社會的環境逼著我們在變呀……”

龍天任聽後也大笑起來,反駁道:“現在這個社會假的是多,這我承認,但與我們的角色意識,我們做人做事的道德觀又不一樣呵,你沒注意嗎?江澤民同志特別強調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嗎?”焦賢友一本正經地道:“你呀,怎麼還是那麼單純?現在的體制,哪一個官吏敢說不與黨中央保持一致?我看他們自己都不一致,還一致有一個前提:——升官發財的基礎上與黨中央勝的一方保持一致呀!所以,溫從舒叫我告訴你,要把握時機。在祥龍縣至少要搞個縣長才可以說你沒白回那個地方……”說到這兒龍天任開懷大笑了起來:“哈哈,你以為在我們那兒,爭縣長的位置象小孩子爭玩具呀,——我當這個勞人局長都覺得好累好累呢!”焦賢友嚴肅地說:“你不要笑,你聽我說,你論人材比我們幾個都英俊瀟灑,論能力比我們都能說會道,論寫作你在高中就在校報上發表過文章——當然這是你的痛處我不該提……”龍天任笑道:“我雖然勞改了一年時間,現在也不是什麼醜事呵!何況是平反了嘛!”焦賢友接著道:“對,那是我們老毛的制度害的。……這個社會是體制出了問題,不是哪個人就能治好的。鄧小平也好,還是江澤民也好,都拿不出法寶了。現在從上到下的腐敗、墮落、官倒、道德淪喪是無藥可治了。就象人的肌體一樣,內面的肝有肝炎、胃有胃炎、腸有腸炎、腎有腎炎,只有外面的軀殼還有個人的模樣……”龍天任聽到這裏嚇了一跳,他厲聲道:“賢友,你我都是共產黨員啦,你……你說的話太出格了。”焦賢友淡淡一笑說:“是的,我是黨員。

但你可知道,現在幹著卑鄙勾當、權錢交易,盡情享受西方的生活方式的人不都是共產黨員嗎?不都是官員們在做遊戲嗎?這個遊戲你不做別人就會去做,……不說別的,你知道溫從舒這個副秘書長是如何得來的嗎?他是花了三四十萬元買來的呀。我只說二件事,你想聽嗎?”龍天任好奇地點點頭。焦賢友一本正經地道:“跟他爭這位置的有兩個人,——他是跟省委書記的人,而還有一個姓汪的,跟中央組織部一個副部長關係密切,這個副部長就給省委郝書記施壓,要提姓汪的上去。郝書記就給他溫從舒出主意,建議他把這個副部長的關節打通。溫從舒就幾經周折認識了副部長的兒子,小名叫晉哥;這晉哥胃口大,喉嚨粗,溫從舒送了上十萬元都摔在水裏假似的,沒鼓一個泡泡。但又不能半途而廢呀?溫從舒發現給晉哥送再多的錢,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必須正面接觸這個副部長才有效果。在晉哥口裏知道他老爸喜好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溫從舒就千方百計地打聽,後來得知省城一劉姓的商人有一幅齊白石的山水畫,是他祖宗留下來的。他在朋友的引見下找這劉姓的商人,但他出價二十萬,那個商人都不賣,溫從舒無計可施,最後想出一條毒計——根據朋友打探的消息,這個劉姓的商人吸毒,他就通過武漢公安,以吸毒的名義將這個商人抓了起來。直到他毒癮發作,以賣出那幅祖宗傳下來的山水畫作為換取自由的條件……,送上這幅畫後果然效果很好,那個副部長答應不再為姓汪的施壓了。”

龍天任怔怔地聽著,嘴巴張成“0”,半天合不攏。焦賢友看出他的驚訝,又道:“這都不奇,更奇的是中央組織部的一個司長——有五十多歲,姓貞。是來負責考核從舒的,所謂考核只不過走走過場而已。考核期間免不了要好好‘招待’了,溫從舒送錢給他他不要,——為什麼不要?他們那些人有的是錢,還在乎我們的幾個小錢嗎?溫從舒和省委組織部的部長陪他上最高檔的飯店,玩最亮的妞,但那個貞司長似乎不為所動。溫從舒就誠懇地問他還有什麼需要,這個貞司長與從舒已混的熟了,厚顏無恥地說,能不能弄個處女玩玩?溫從舒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就打電話通知我們幾個人聚在一起,叫我們開著車分頭幫助找,——最後還是孫伯江有辦法,他說服了某大學的一個窮農村來的女孩,出價一萬元叫她陪了貞司長一個星期。這貞司長才心滿意足地回京……”聽到這裏,龍天任直感到胃裏象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他悲哀地道:“怎麼會是這樣?天啦,簡直不可思議。”

焦賢友感概道:“你能想像,我們國家虛假的繁榮後面隱藏著什麼隱患嗎?因為改革開放逾深化,腐敗問題就會逾嚴重,兩極分化就更突出,百分之九十的資本和財富,不合理地集中到百分之五左右的人手裏去了,毫無例外的,這百分之五手握資源的人,都是大權在握的官方操作下誕生的,你看著吧,不遠的幾年,在一夜之間產生紅色富豪的同時,更多的弱勢群體也就產生了。社會矛盾更尖銳……”龍天任心裏複雜極了,他淡淡一笑說:“你別只看到悲觀的一面,還要看到光明的一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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