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人各有命—─也談流亡
【大紀元6月20日訊】當我看見選自蘇東坡書法的《不死的流亡者》這六個字時,開心極了,好比他鄉遇故知。出國前,我生活在四川,當過德語導遊,到過不少名勝古跡,包括眉山的三蘇祠。我愛讀古書,李白、杜甫、蘇東坡和李清照等人都對我有影響,但我自覺蘇東坡對我的影響最大,或許是因為我和他性格相象。
《不死的流亡者》的編者們顯然推崇蘇東坡。蘇東坡堪稱中國文化(儒釋道)的代表。他精通儒教,能中榜做官,但一直熱衷參禪修佛,留下不少軼聞趣事,比如蘇軾覺得一名高僧看起來象牛糞,而對方卻回答說他象佛。這則典故告誡人們不要以惡意度人,而要心中有佛。
好的作品能表達作者的審美(愉悅)意識、道德(責任)意識和宗教(神佛)意識,我從蘇東坡的作品中能讀到這三種意識。蘇東坡的仕途不平,但他樂天知命,曾在文中表示:他和韓愈的星相極其相似,所以,遭貶是命中註定。蘇東坡促使我象他一樣敬仰神佛,堅守道德,而我之所以幾乎未發表中文詩作,是因為我覺得它們缺乏古詩的美感。
《不死的流亡者》的意識雖與蘇東坡的意識相距遙遠,但卻讓我瞭解作者們的經歷。而黃翔針對流亡者寫的檄文《流亡遊戲》則象作者的生平一樣令我驚歎。
我讚賞鄭義們為劉賓雁祝壽並出版文集。我2002年上網前,只聽說過劉賓雁,未讀過他的作品。就是說這位影響過許多人的“紅色文藝兵”不曾影響我。仲維光對劉賓雁的評論在我看來不尖刻,因為我更尖刻。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蔑視傳統道德、推崇暴力革命,一個正常人在正常的環境下不可能投身其中。我在大學滿十八歲時,也曾為了進步想入黨,但我本能地排斥共產主義邪說,寫不出入黨申請書。
劉賓雁能贏得人們的敬意,我一點兒不奇怪。中共之所以能夠騙取民心,顛覆中華民國,就因為有不少劉賓雁這樣的筆桿子和我父親那樣的槍桿子為其賣命。可惜劉賓雁至今還執迷不誤,覺得胡風、鄧拓不錯……能贏得我敬意的是也被打成右派的吳弘達。而且我以為流亡者們應該知道送病人一尊佛像比送他自己的銅像好!蘇東坡寫有《畫阿彌陀佛像贊》。高行健在《靈山》中描述了自己被診斷為肺癌後下意識地念佛號從而康復的奇跡。鄭義也經歷過法輪功的奇跡,但可能他被“紅海洋”浸泡得太久,不能象我一樣堅信佛法,否則,就不會還為病魔所擾。無論如何,我不會質疑劉賓雁等“套中人”是流亡者。我真希望在德國也有這麼一幫流亡者。
我曾對德國的漢學教授鮑爾(GregorPaul)說,六四屠殺促使我登上德國詩壇後,我以中國詩人自律,以區別于中共筆桿子。02年從大陸回來後,我則甘當流亡作家,以反中共倒魯迅為樂。鮑爾欣賞我的德文詩集,不欣賞我熱衷反共。因為他象無數西方人一樣熱愛中國文化,希望中國崛起,而他認識的中國人不少,卻沒人象我一樣自視流亡者。
我剛參加了大學同學在德國的聚會。83年,我們考進校時,德語班共十六人,九女七男。二十二年後有六女一男定居歐美。除我而外,有四女一男帶著家屬到會。我們坐在男同學的洋房後園裏大聲說笑著,好象十八年前在歌樂山下。但我們的變化顯而易見:人數從六增至十五。男同學胖了一圈,女同學有的瘦了一圈,有的離了一次婚,有的生了兩個孩子……似乎只有我的變化主要在意識形態。席間我不接受敬酒,卻向他們敬《九評》,也因此免不了舌戰。
有人不滿法輪功學員搞酷刑展等反迫害活動,覺得丟中國的面子。我則回答,中共不是中國,我們生活在西方享有民主自由,而大陸同胞還在遭受中共迫害,代他們申冤責無旁貸。而且我相信善惡有報。我因為關心受迫害的同胞,去了解法輪功,從此無病一生輕。聽我說煉功後,不再花錢買醫療保險,有人表示我“迷信”,我則笑著說,法輪功是佛法,億萬人因得法而擺脫病魔,我就是一個人證……簡言之,同學們沒一個覺得中共好,都象我一樣自派出國,但沒人自視為流亡者。幸好“不死的流亡者”們也有流亡意識,否則,我豈不孤獨?
女同學中有兩位象黃翔一樣來自貴州。我們和83年在貴州大學讀書時因愛上黃翔而被開除學籍的張玲(秋瀟雨蘭)是同齡人。我一再為張玲的《荊棘桂冠》(《大紀元》網站連載)淚如雨下。張玲從一開始就被黃翔的詩歌《野獸》深深打動,為他拋棄一切,陪他承受迫害,真是黃翔的福份。在我看來黃翔成了“詩獸”,是“新中國把人變成鬼”的又一佐證。
76年黃翔創作《倒下的偶像》時,我還在小學裏和師生們一起沉痛哀悼“偉大領袖毛主席”。毫無疑問,我也讀過艾青,但觸動少年黃翔並令他成年挑戰的艾青讓我讀後就忘。現在再看艾青的代表作《大堰河—我的保姆》,我只能說他是在私憤公泄,把對地主父母的不滿誇大成階級仇恨、貧富對立,是典型的中共作風、魯迅精神!不過艾青知道珍惜齊白石等國畫家的作品,表明他還有一定的審美意識。可惜缺乏道德和宗教意識,因而上了賊船,失去自我。這種人當然不可能引起我的共鳴。除了唐宋詩人外,影響我的是海涅等德國詩人。我的第三本德文詩集《悟空》的題詞就選用海涅的詩句:
別樣的時代,別樣的鳥兒別樣的鳥兒,別樣的詩歌
黃翔不畏強暴,用生命發出怒吼,實在令我敬佩。六四後,我比他反共,但比他幸運,因為我在德國,享有言論自由。再說,黃翔屬火,需要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我屬水,需要為人哭泣,淨化自己。在此以我的中文詩一首為證:
雪花自白
1
依戀天地牽掛萬物唯獨拒絕欲火中燒
2
沒有火光無色示人只有晶瑩展示於人
我和黃翔本來“水火不相容”,但我們都好比那塊寫著“中國共產黨亡”的億年石頭一樣,天命就是中共的掘墓人。為聲援百萬人退黨,黃翔在美國朗誦《高舉紅玫瑰》,我則在德國讓人不要忘了“白玫瑰”。
但願更多的人順從天意,匯入勢不可擋的退黨大潮!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