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女記者遭開除 疑揭露冤案遭報復
【大紀元4月7日訊】(亞洲時報記者雲帆4月7日撰文 攝影)山西省晉城-山西《三晉都市報》記者武鳳勤去年曾發稿報道沁水縣一起懷疑殺人事件,並指公安方面的查案方式破綻百出。這位記者近月被開除,不少知道事件的人都認為,她的遭遇可能跟該懷疑兇殺案有關。
2005年3月上旬,曾經被譽為《三晉都市報》報社“最優秀的記者之一”的武鳳勤,突然被報社“除名”。她到山西其他報社應聘的時候才發現,誰家報社都不敢用她。她懷疑這是因為她曾開罪省公安廳和沁水縣公安局的員警們。現正賦閑的武鳳勤,還是希望做一個為老百姓說話的記者。
武鳳勤認為,她現時的遭遇,跟她去年報道一起懷疑兇殺案,並曾指出公安可能涉及腐敗問題有關。2004年7月2日上午9時許。山西省晉城市沁水縣土沃鄉土沃村村民張國慶,被發現死在自家的床底下。
36歲的張國慶,高約1.68米,長得瘦小,8年前從塘坪村遷到了土沃村。他1998年與離婚帶一子的王瑣琴結婚,第二年生下一女兒,夫妻關係不錯。自兩年前出現第三者李小虎後,他與妻子被迫分居,獨自住在與妻兒所住的堂屋緊挨著的一間小屋。
死去的國慶面容平靜,衣服整齊。他上身穿一淺藍色的長袖襯衣,下身穿一灰白色褲子,腰系一皮褲帶,腳穿白襪子、黃布鞋。乍一看,像是睡著覺一樣。右肘向上彎曲,拳頭緊握。左臂半平放身側,左手握半拳狀,嘴角流有血跡。
武鳳勤接觸到的一些村民指出,張國慶在村裏為人老實、厚道、善良、勤快,不多言語,會木匠活,村裏人有用到之處,隨叫隨到。死亡前一天還到地裏幹過活。有多人證明,他儘管數次遭李小虎毒打,但其求生念頭強烈,生前曾多次跟鄰里說,他不想死,丟不下年僅6歲的女兒,並對村裏的教師孫迎寶說過,他把李小虎打他的次數與時間詳細地記錄在了本本上,萬一有一天李小虎真把他打死了,也好讓村裏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可是,張國慶說過這些話還不到7天,就死在自家床底。
2004年7月2日下午,沁水縣公安局與晉城市公安局的法醫進行了屍檢,3日上午再次進行了覆檢。3日上午,有重大嫌疑的村民李小虎與死者之妻王瑣琴接受派出所的訊問,晚上,王瑣琴被放出回家。4日下午,經過兩天的偵查,沁水縣公安局下發了不予立案通知書,理由是“張國慶係自殺”。
據武鳳勤調查所得,不少村裏的老百姓並不認同公安的結論,在他們眼裏,張國慶死得比竇娥還冤!村民之中有人堅信:“張國慶是被李小虎打死的,不是自殺。”
在武鳳勤採訪的過程中,有村民質疑:“為什麼沁水縣公安局沒有經過大量的走訪調查,短短兩天半的時間,只通過李小虎的弟弟李小五(該人在當地是有名的大老闆,其在當地開有一個鐵礦和其他公司)叫的證人李肉娃和楊保紅與其兒子,說在7月2日早上6時到7時見過張國慶(意在說明張國慶當時還活著),就可確定李小虎沒有作案時間?”
山西《三晉都市報》連續10多天刊登了武鳳勤的調查報導。沁水縣公安局後來以“讀者來信”的形式在山西《三晉都市報》上表示,張國慶是自殺身亡的。
不過因為記者調查見報後,公安局壓力太大,最後還是以涉嫌尋釁滋事罪將李小虎依法刑事拘留,經沁水縣人民檢察院批准,隨後被逮捕。
2005年3月上旬,李小虎被判處兩年有期徒刑,緩刑三年。
有知情人透露, 李小虎和他的大款弟弟對此判決很是滿意。不滿意的是張國慶的親友和鄉人,他們目前還在四處上告。
武鳳勤表示,她看到自己的領導迫於壓力,竟然將報導半途而廢甚至還為那些失職的公安人員做起了“宣傳廣告”;於是,她冒著被開除的危險,和報社的領導展開了辯論。武鳳勤說:“沁水縣公安局為什麼不對我們報導中的那些怪現象進行解讀,而是一味地強調自己的工作無失誤?為什麼不對那些參加第一次屍檢的員警們進行調查?為什麼不在必要的時候對所有的證人和李小虎進行測謊?李小虎弟弟和家人所說的50萬買出李小虎為什麼不查?”她懷疑,自己因為跟領導爭取報道真相,最終遭到報復。
據武鳳勤指出,7月2日上午村幹部報案後,趕到的沁水縣公安局法醫郭胡斌與晉城市公安局的法醫張天林,在離土沃村1裏外的雨溝嶺對張國慶進行了屍檢。負責往雨溝嶺抬屍體的是53歲的村民楊建林、52歲的王小虎、50歲的楊五海與50歲的郭天平。
據武鳳勤瞭解,當法醫開始工作時,在場的數百村民都驚呆了。據指出,楊建林曾說,大家都看到了,國慶頭部後腦勺靠左側有黑青一塊,右腿小腿肚處有黑青一片,右腳大拇指到腳面處全部黑腫,右腳大拇指指甲蓋全部掉了,男性生殖器睾丸有黑青,臀部處有黑青。更讓村民們吃驚的是,在對張國慶屍檢之前,沒有一個人看見繫在國慶脖子上的紅布褲帶。原因只有一個:紅布褲帶被扣得整齊的襯衣領擋住了,而張國慶繫的卻是皮褲帶。
據武指出,村民楊建林、王小虎、楊五海與郭天平都曾說:“七成新的紅布褲帶在國慶脖子上由下至上繫了三圈後,在脖子喉嚨處打了兩個死結,結不是立著的,是扁的,兩個結還豎著,兩頭留下了僅約8cm的褲帶頭。因繫得太緊,法醫解不開,便用剪刀分兩次剪了下來。這是在屍檢時當法醫剪開衣服時才看到的。”
在武的採訪過程中,王小虎曾說:“我活了五十多歲,見過吊死的不少,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人都不會相信,打了死結能把自己勒死的,而且還勒得面不改色;況且就算是國慶勒死了自己,不僅打了兩個死結,還把衣服扣得齊齊的,衣領還擋著紅布褲帶?這是按常理解釋不通的,可公安機關就是不給老百姓解釋。”
在武鳳勤採訪王瑣琴時,王瑣琴說,她與李小虎的事,丈夫也知道她不是真心實意,只是因為害怕李小虎,夫妻倆只好忍氣吞聲。兩年前,她與丈夫被迫分居,李小虎成了“合法”丈夫,來去自如,對張國慶的毒打也越來越狠,鄰居們看不過眼,但誰也不敢吭一聲。6月底,李小虎就跟瘋了一樣在她堂屋出去進來,進來出去,手拿一根棍,嘴裏反復自語:“我和你國慶沒完。”
武鳳勤採訪了與張國慶同住一院的傅來巧。傅來巧說,6月24日的晚上,她與丈夫王金寬、王瑣琴、張國慶在院裏閒聊。張國慶說,他已經不行了,李小虎非把他弄死,有好幾回差點就送了命。今年正月十六,在小屋裏,李小虎燒了一壺開水,用王瑣琴的襪子堵了他的嘴,把頭揪住往火上摁,摁到火上後,把開水倒在正旺的爐火上,用噴出來的熱氣燙他的眼睛,還口口聲聲說要把他的眼睛弄瞎,讓他什麼也看不見。國慶盡力掙扎,結果頭髮被揪下了一撮。國慶說,他向妻子提出了離婚,李小虎知道後狠狠打了他兩次,他以後不敢再提了。
傅來巧又指出,兩年來,無論春夏秋冬,國慶晚上從來都不敢脫了衣服睡覺。因為,他得時刻準備著侍候李小虎,只要聽到自家大門外李小虎的叫門聲,睡夢中鞋都來不及穿就得往外跑,只要稍稍開門開得慢了一點,便會被李小虎不由分說痛打一頓;不僅來時得迎,走時還得送,而李小虎家距離國慶家不足400米。每次“迎送”時,幾乎都要遭到李小虎揪住頭髮的拳打腳踢。
武鳳勤又採訪了村民王金寬。王表示,2004年6月25日晚上10時左右,他正準備睡覺,見剛打了國慶一頓的李小虎提了兩瓶啤酒,嚷嚷著說要喝酒,又見李小虎拿石頭砸向睡在床上的張國慶,張實在無法忍受,就去派出所報了案。李得知後打得更厲害。張嚇得跑到村委主任李明芳家,李小虎又追過去,當著派出所楊玉林副所長的面,連了張兩耳光,村委主任上前勸阻,也被李小虎打了幾拳。
王金寬又指出,6月26日淩晨1時許,李小虎領著老婆、手拎一塊石頭來到張國慶家,張趕緊開門,李邊打邊把國慶拖回堂了兩耳光,把國慶的頭揪住重重地甩在地上,喝令國慶跪下給他與瑣琴磕頭,並讓國慶叫他“爹”,叫瑣琴“娘”。叫罷爹娘,毒打中李舉起石頭向張的右腳狠狠砸去,張右腳趾拇指蓋被砸掉,頓時鮮血直流。
又有土沃村村民向武鳳勤反映,從2004年6月24日起,李小虎毒打張國慶越來越厲害。死的前幾天,張國慶親口對鄰居說過,他被李小虎打得小便困難,內臟也不知被打壞了什麼,一口飯也不能吃了。並曾對村民說:“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我撂不下才6歲的女子,可看來李小虎是非讓我死不可了。”
武鳳勤調查發現,7月1日,張國慶撐著欲倒的身子去地裏種葵花。下午,李小虎對著眾多村民說:“今天我在地裏又把國慶狠狠打了一頓,他父親真是不該把他生下來,我就是打死他我也不抵命,打死了也抵不了命。”第二天,張國慶真的死了。
武鳳勤表示,7月2日上午9時許,張國慶被發現死亡後,村支書劉王社、村委主任李明芳與副主任常鎖領,立即去土沃鄉派出所報案,發現派出所副所長楊玉林正與李小虎的親弟弟李小五(該人在當地是一有名的人物,他開辦鐵礦的資產就值幾百萬)在一起,於是他們便回避了二人,在走廊給所長崔田軍打電話報案。崔所長當時正在沁水縣接受培訓,便責成副所長楊玉林主辦此案。
據指出,在沁水縣公安局幹警趕到之前,李小五始終跟隨派出所幹警跑前跑後,“協助”公安人員辦起了案子,並趕在第一時間見了王瑣琴,後又去了他哥哥李小虎家。
武鳳勤調查發現,李小五並不否認此事,崔田軍也認可。他們的說法是:任何一位公民都有義務協助公安機關辦案。案發當日,李小虎被公安機關傳喚。李小五放出話來:“沒事,黑夜我哥哥就回來了。” 武鳳勤指,雖然李小虎當天晚上沒有被放回,但李小五又放出話來,說“要拿50萬元擺平公安局”。
武鳳勤表示,2004年7月12日,張國慶的表哥席洪秀,與其妹夫劉建林向沁水縣公安局提交了申請覆議書。按照省檢察院制定的10條防錯案政策的規定,對於公安機關要求覆議的必須更換承辦人予以覆議,但在19日和20日的覆議中,沁水縣公安局並沒有更換承辦人,在其下派的人員中,就有一名是第一次案件調查取證中的刑偵人員李進。
2004年7月31日黃昏,天降暴雨,武鳳勤正在沁水縣土沃村採訪。她見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行色匆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派出所員警說了,這個記者是假的,要拘留。
席洪秀跑回家拿來雨鞋,村主任夫人拿來衣服,讓武鳳勤穿戴好,按派出所的要求,趕緊去派出所接受詢問與審查。武鳳勤置之不理,繼續採訪。此事後來在武鳳勤對鄉派出所的採訪中得到了印證,用派出所的話來說,記者採訪,必須到他們派出所核驗身份並報到,意在“保護”記者。
2004年8月1日晚上,武鳳勤採訪回來,見王瑣琴在屋裏坐著。聽村民們講,王瑣琴一直在等記者回來,說有話對武鳳勤講。就在這一天,王瑣琴談到自己被李小虎所迫時,哭了。隨後,她向武鳳勤反映了以下情況:
王承認,李小虎在7月1日的深夜還在打張國慶,並說出了李小五指派他人埋人一事。她反復強調,紅布褲帶確實不是自己家裏的。“我沒有文化,沒多唸過書,別人(指李小虎與李小五)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說我傻不傻?這兩天我的一家之主國慶死了,我才前前後後的想,終於想明白了。他李家利用了我,真把我害慘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三人可怎麼活啊?”
8月3日,王瑣琴哭著找武鳳勤求救。她說,一大早,有兩個人給她傳話,說有人放出話來,如果王瑣琴再向記者說什麼,他就要殺人滅口。王瑣琴說:“國慶怎麼死的?我王瑣琴再不說實話,人家就像對國慶一樣把你滅了,你能咋的?”
2004年9月18日,武鳳勤接到張國慶親屬電話反映,沁水縣公安局辦案民警李進,就紅布褲帶一事第4次訊問王瑣琴,當王瑣琴堅持說自己家裏真的沒有、也沒有見過時,李進破口大?,叱喝道,你他媽的胡說,就按第一次的訊問筆錄說!第一次怎麼說的,你就怎麼說。張國慶的父親張廣興不服沁水縣公安局的屍檢報告,已在2004年8月中下旬,向各級相關部門遞交了“重新申請鑒定書”。
但是時到今日,沁水縣公安局都沒有給張家一個說法。而事件已經過去10個月了,而張國慶的屍體早已經腐爛了。
在截稿前為止,亞洲時報在線仍未連繫上《三晉都市報》負責人,沁水縣公安局負責人,以及李小虎評論有關事件。(//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