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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集

李大立:應該如何評價趙紫陽

——讀郭羅基先生「論趙紫陽的意義」一文有感

【大紀元4月29日訊】看了郭羅基先生「論趙紫陽的意義」一文,筆者有不敢笱同之處。祈借貴刋一角發表,以期引起廣大讀者的思考和討論,希望有益於中國未來的民主事業。

首先,郭先生認為趙紫陽早在「六四」運動之前,就已經大力推行「民主法制」。郭先生在該文中說:趙紫陽在「十三大」前後進行「政治改革」的主要內容是如下三條:1,「黨政分開」,郭先生代趙紫陽觧釋說,「趙紫陽卻認為,……剝離共產黨權力的黨政分開是一個起點,歷史的車輪一旦啟動,就不會停頓,最終必將瓦解共產黨的一黨專政」(這衹是郭先生一廂情願的觧釋,絕非趙紫陽的本意,趙紫陽的本意是維護共產黨的一黨專政,請看下文分析——筆者註);2,「建立社會協商對話制度」,內容是「重大情況讓人民知道,重大決策讓人民討論」(衹是讓人民「知道」和「討論」,而不是「決定」,遠非還政於民);3,「加強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內容是「完善社會主義法制,努力克服官僚主義現象和封建主義影響」(遠非實行法治,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在這裏,看不出任何民主政治的因素。如果改革來改革去,仍然是黨權高於一切,立法行政司法仍然操縱在「黨組」手裏,最高權力機關人民代表大會的代表仍然由黨組織指定,本身衹是一個「橡皮圖章」;各級行政機關仍然是黨委書記說了算;政法委對司法機關仍然有超乎憲法規定的權力;國家軍隊仍然掌握在某個政黨手裏,這樣的「政治改革」有什麼意義呢?如果郭先生們和趙紫陽一樣認為這就是所謂「政治改革」,筆者在此不客氣地套用郭先生在該文中的句子講一句:今後在未搞清楚何謂「政治改革」、何謂「體制改革」之前,請幸勿輕言「政治改革」。

對於趙紫陽如何「鋪設民主和法制的軌道」,我們首先得要分析一下趙紫陽對民主政治的認識,指望一個對民主政治毫無認識的人去「鋪設民主和法制的軌道」,無異是天方夜譚。

趙紫陽回應八六年民運時對學生說:「社會主義民主是勞動人民當家作主的真民主;資本主義的三權分立和多黨輪流執政是假民主」;「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民主,民主都是相對的,美國總統不是也要遵守交通規則嗎?他也沒有絕對的民主嘛!」(這句話最能清楚地表明了毛澤東趙紫陽之類的土八路連民主、自由的基本概念都搞不清楚,也許他們以為像他們一樣警車開道百姓迴避才是正常的,才是「絕對民主」——筆者註);「中國不能實行代議制,如果每件事都拿到議會去討論,就會誤事,影響效率」;「中國不能實行普選,中國農民太多,文化程度低」……。據說,趙紫陽在被軟禁多年以後,從自己身上嘗到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滋味以後,對來訪的人表示:「無產階級專政可以取消,黨的領導不能取消……」(見美國之音:「宗鳳鳴新書談訪問趙紫陽」)。

無名氏「叩訪富強胡同6號」一文說:老爺子(趙紫陽)思索著說:「我會搞開明政治,我想過讓民主黨派發展,我說過,為什麼衹在政協裏有民主黨派的活動?人大代表是按地區組團的,為什麼人大沒有民主黨派?反正共產黨還佔多數嘛!我想過像觧放初期那樣,讓黨外人士、民主黨派人士當部長、當副總理」。從這裏,我們已經很清楚地看出,在趙紫陽先生心目中的所謂「政治改革」是甚麼內容,趙紫陽先生要維護的是「共產黨佔多數」,絕非多黨政治;趙紫陽先生自認會搞「開明政治」、絕非「民主政治」。

對於郭羅基先生們大肆吹捧的趙紫陽先生的「政治改革」,同一篇訪問記說:「這時候我問:“如果不發生六四,你能搞政治體制改革嗎”?他(趙紫陽)想了想說:“不能,我也不能”。“為什麼”?他好一陣沒有回答……,最後緩緩地說:“我沒有實力,那麼大的國家,那麼龐大的幹部隊伍,牽動那麼多人的利益,我沒有這個實力”」。趙紫陽先生如是說,可是我們的前朝舊臣們非要說如果沒有六四,趙紫陽會完成「政治改革」,把中國引向民主自由!

體制內人仕反覆地為趙紫陽先生感到自豪的是,1989年5月,趙紫陽在北京會見戈巴卓夫時說到:「一黨執政能否解決民主與法制的問題,如果不能,就需要考慮多黨制」,從而肯定趙紫陽「有高度的民主思想」。錯了!趙紫陽在這裏所說的多黨制,正是本文上面提到的「共產黨佔多數」,「起領導和定向作用」;民主黨派衹是一個配襯的所謂「多黨制」。趙紫陽同時對戈巴卓夫說:「我們不打算建立一種新的,與西方類似的政黨制度,在那種制度下,各政黨可以輪替執政,我們的歷史條件和實踐與西方不同,現在中國的無論哪一個黨,都不可能代替中國共產黨,除了中國共產黨,中國還有另外一些民主黨派,我們與他們進行協商,互相監督,但領導和定向作用的是中國共產黨」(戈巴卓夫回憶錄「生活與改革」下卷第39章第4節)。趙紫陽的這一段話,不是比體制內人士反覆吹捧趙紫陽關於所謂「多黨制」的那一段話更加清楚地反映了趙紫陽對民主政治和多黨制的認識嗎?趙紫陽對民主政治的認識如此,思想僵化如此,我們能期望他「鋪設民主與法制的軌道」嗎?奇怪的是他的前朝舊部不顧一切往他臉上貼金,連他自己都消受不了。最好還是請他們聽一聽同樣曾經追隨過共產黨,同樣是85歲高齡的司馬璐先生在紐約公祭趙紫陽時所說的話:「我不願說他太偉大,做過共產黨的人,都是有罪的,不犯罪就爬不上去,這是歷史的事實」。

其次,關於「六四」期間趙紫陽的「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郭先生說:「趙紫陽在大規模的人民抗議運動面前強調“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具有強烈的典型意義……,他的意義在於為前驅指路,為後世垂範」。郭先生強調,「六四」運動之所以失敗,是因為「雙方都沒有嚮應趙紫陽“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的主張」。

那麼,這個得到了郭先生高度肯定,並且指為「運動成敗關鍵」的趙紫陽「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到底是什麼內容呢?用趙紫陽先生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現在需要廣泛地進行協商對話,同學生對話,同工人對話,同知識分子對話,同各黨派和各界人士對話」。「在理智和秩序的氣氛中交換意見,增進理解,共同解決大家關心的問題」。((見胡績偉「回憶趙紫陽——沒有胡耀邦的胡耀邦路線的終結」)。試問,如果不觸動一黨獨裁這個問題的核心,光是「對話」、「交換意見」能解決問題嗎?郭先生和趙紫陽先生這樣的「民主和法制軌道」,和西方民主國家的標準相去實在太遠了!由此,筆者懷疑郭先生和趙紫陽是否真正懂得什麼叫「民主和法制」?

什麼是民主?民主就是人民大眾自己當家作主,人民大眾有選擇國家領導人的權利;什麼是法制?法制就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當年趙紫陽的所謂「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根據郭先生的觧釋,無非是學生們停止絕食、停止對抗,離開廣場,全部回到學校上課,然後派代表和政府開座談會對話。根據當年學生運動領袖人物對民主政治的無知,可以想像,他們在座談會上提出唯一的要求無非是否定「四.二六社論」,肯定他們是愛國民主運動,避免秋後算帳而已。共產黨一黨獨裁專政體制不會受到任何觸動,人民的民主自由權利沒有絲毫改善,最多衹不過令當時明目張膽的「官倒」稍有收斂罷了。這裏面,雙方的哪一點言論行為體現了「人民大眾有選擇國家領導人的權利」這一民主最基本的內容?又有哪一點體現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一法治精髓?直至今天,如果專業研究政治學問的學者郭羅基先生,對「民主和法制」的認識也僅此而已,就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郭先生及一眾趙紫陽舊部如果不是有意為前上司趙紫陽塗脂抹粉,就是睜眼不看事實。事實上,四月二十四日鄧小平在「政治局常委會」上把學生運動的定性為「反黨反社會主義動亂」,趙紫陽在朝鮮復電:「我完全同意鄧小平同志對當前動亂所作出的決策」。這是關乎國家民族前途,關乎數十萬參與運動的群眾生死的大事,郭先生們如果認為如此重大的政治取捨,都可以用「違心」、「轁晦」等來為趙五紫陽詭辯的話,筆者覺得已經失去了大家在事實的基礎上討論分析的必要。

就算在趙紫陽遭受到長期的軟禁以後,仍然認為:「上街的學生有兩部分人,絕大部分就是上面所說的那種情況(為胡耀邦鳴不平);一部分是對我們工作不滿,借題發揮鬧一鬧;當然,也有少數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故意把事情鬧大(見楊繼繩「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趙紫陽對待不受共產黨操控的群眾運動,認為總是有「一小撮」在背後煽動,並且一定要「秋後算帳」的看法和態度,和自毛澤東以降,劉少奇鄧小平等等中共首領,在觧放後所有的政治運動中「抓一小撮」有何區別?中國人民不會忘記,共產黨的所謂「一小撮」的政治含意是什麼,幾千萬善良無辜的人被整死罪名就是「一小撮」!

至於郭先生等說到趙紫陽在「六四」運動期間的豐功偉績,無非就是反對武力鎮壓學生運動,對此筆者也不敢笱同。趙紫陽從在朝鮮同意四二六社論,到朝鮮回國後「否定」四二六社論,並不是因為他認為學生運動是「愛國民主運動」,衹是因為他認為社論「激怒了學生」,「把中間狀態的學生也趕到激進派那邊」。趙紫陽反對武力鎮壓學生,不是因為這是殘忍暴戾的行為,甚至不是愛惜學生的生命,而衹是「對黨的形象影響太大了」。就正如古代封建王朝對待叛亂,有些謀臣主張「撫」、有些主張「剿」一樣,趙紫陽在維護共產獨裁專制政權這一出發點上,和鄧小平、李鵬沒有本質的區別。

其實,退一步說,就算是趙紫陽反對武力鎮壓學生,不希望學生流血,在其位謀其政,也只不過做了一個正常的負責任的政府官員,甚至僅僅是一個正常人應該做的事情,並不說明行為本身有多偉大;烏克蘭幾個月以前也發生了大規模的群眾佔領廣場紮營示威,沒有人開槍也沒有領導人被監禁。趙紫陽先生為此得到舊臣們過份的頌揚,只因為發生在中國這樣一個反常的國家,從反面說明了中國共產黨和鄧小平的不正常,說明他們的反常達到了瘋狂和暴戾的地步!說明了在對待學生運動這一點上,愚蠢的鄧小平比不上他的前輩毛澤東,甚至比不上北洋軍閥。

郭先生們也許會說:趙紫陽這樣做都不算「在民主法制軌道上解決問題」,怎樣才算是「在民主法制軌道上解決問題」?筆者認為,當年如果趙紫陽真的能夠「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就應該宣布開放黨禁,容許人民自由集會結社組黨;就應該宣布開放報禁,容許民間辦報,讓人民真正擁有言論出版自由;就應該宣佈結果共產黨一黨專制,容許多黨競爭,人民自由選舉國家領導人;就應該宣布法律獨立,不受任何政黨操控;宣布軍隊實現國家化……,總而言之,應該宣布放棄共產專制主義,實施孫中山先生的「三權分立」、「五權憲法」,「平等、自由、博愛」……。這才是真正的「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而且是從根本上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但是趙紫陽先生對民主和法制根本就沒有這個認識,更遑論膽色和勇氣。他至死都沒有放棄對共產黨的幻想,沒有勇氣脫離共產黨,更沒有在漫長的十五年軟禁生活中說過一句與共產黨決裂的話,更遑論向共產黨的獨裁專制作過任何一點鬥爭。他根本就沒有葉利欽站在坦克車上發表演說,號召軍隊和人民大眾向專制制度復辟勢力進攻的勇氣!民運人士魏京生先生說:「當時中央的很多人覺得應該把鄧小平轟下台,徹底推行政治改革,後果可能和蘇聯一樣,共產黨垮台了,但一個新的制度產生了。他完全有能力這樣做,但他不願意這樣做,他的選擇的代價就是老百姓被屠殺,整個中國走了回頭路」。(見魏京生台北民主論壇發言)。對此郭先生卻在文章中說:「不料,他的“民主和法制的軌道”尚未鋪設完成,一九八九年“五四”之前爆發了天安門事件,希望落空,和平演變的進程為之夭折……。一九八九年之前的歷史,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和平演變的連續性出現中斷。一九八九年之後的歷史,偏離了民主和法制的軌道,政治上出現了倒退……」。上面引述的郭先生的一段話,意思很清楚,就是說,如果沒有爆發八九民運,趙紫陽就會成功地將中國和平演變到一個民主自由的新中國;而這種演變未能實現,全是因為八九民運。郭先生文章中說:「所以,一九八九年的天安門事件,在客觀上,他的歷史作用是消極的、他的歷史責任則是另一個問題」。

這是錯上之錯!筆者認為,「六四」運動雖然失敗了,但是他喚醒了中國人民的民主意識,他的歷史作用不是消極的,而是積極的。舉一個不一定恰當的比喻,如果將世界各國致力於國家進步,人民幸福比作是在競技場上賽跑的話,毛澤東統治下的中國和少數專制獨裁國家實際上是背道而馳;到了鄧小平接棒的時候,發覺不對頭,調轉方向,但是由於衹改經濟,不改政治,所以像跛足者在後面一顛一顛滿姍而行;趙紫陽想跑得快一些,無奈鄧小平衹給他一條腿,還在後面牽著繩子;人民大眾不滿意了,八九民運在趙紫陽背後推了一把,不想他卻倒下了。於是,郭先生們就責怪民主運動,如果不是你們在背後推了一把,讓趙紫陽慢慢地跑,總有一天也會跑到終點。郭先生們為什麼就不想一想,與其責怪人民大眾在背後推了趙紫陽一把,為何不轉而責怪鄧小平為什麼不讓他兩條腿跑,還要在背後用繩子牽着?又或者為何不轉而責怪趙紫陽不敢放開兩條腿跑,又沒有勇氣割斷這根繩子?中國人民並沒有錯,民主運動並沒有錯,一來趙紫陽沒有這個膽量勇氣,沒有這個學識能力帶領中國向前跑;二來等他慢吞吞地跑,等他慢慢地「和平演變」,早已大大落後於世界各國了。

筆者對於趙紫陽先生被長期軟禁的不公正遭遇深表同情,也對他的逝世深感哀悼。趙紫陽先生的遭遇充分地暴露了中共暴政的殘忍,同時也証明了趙紫陽先生的改良主義在中國是行不通的,趙紫陽先生逝世了,我們都應該記住他為人民做過的好事,不管對趙紫陽先生,對中國民主道路有什麼不同的認識和看法,都應該團結起來,共同為民主而鬥爭!

(22/03/05修改)

(該文略有刪節發表於「觀察」雜誌網站,此處是全文——筆者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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