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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童年歲月

那一段「內灣仔」的日子

余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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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灣仔人的生活很簡單,日子過得很輕鬆。

「內灣仔」是北方澳(現在已是軍港)的一個海灣,媽媽出生的地方。「月圓退潮時的夜晚是大家最開心的時候,岩礁下的九孔、牡蠣、螃蟹、蝦子裝滿簍……」媽媽的「內灣仔」故事非常精采,現代人理想中的世外桃源,就在媽媽的敘述中一一呈現。

大年初二,媽媽為了迎接女兒們回娘家,一大早就忙進忙出準備著美食大餐,雖然挺費事,心中卻充滿著喜悅,往事點點滴滴浮上心頭,最令媽媽懷念的「內灣仔」童年歲月歷歷在目,記憶猶新。飯後,大人們閒聊,小朋友們聚精會神聆聽外婆說故事。

沉浸在懷念的思緒裡,媽媽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她說道……

我的父親在內灣仔出生、長大,小學沒有畢業就跟著我祖父學打魚、墾地種植。內灣仔總共有十幾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是住在屋頂蓋著蘆葦的檜木房子裡,木屋蓋在山腳下,背山向海,雖然簡陋卻是冬暖夏涼。山上一片片的甘藷園訴說著內灣仔人生活的儉樸;菜園裡一畦畦整齊的蔬菜不用噴灑農藥,沒有蟲害;雞、鴨在山腳下任意遊走,不會丟失;楊桃、香蕉、柚子等果樹,果實纍纍;餵食甘藷葉的豬隻又大又肥。內灣仔人的生活很簡單,日子過得很輕鬆。

清晨的雞啼驚醒了大家的美夢,曙光乍現時母親就起床準備早餐,迎接新的一天,此起彼落的蟲鳴鳥叫聲不絕於耳,動聽的大自然交響樂,全天候為母親伴奏,即使活兒再粗重也不感覺辛苦。黃昏時火車鳴笛的聲音提醒大家該是回家的時候了。此刻,父親正準備划著小舟出海去打魚,回航時已是旭日東昇後,豐收的時候,小舟直接划往蘇澳港把漁貨賣給魚販,只留下較不起眼的魚兒帶回家。

幫忙作完家事後,捉迷藏、踢鐵罐、打陀螺、丟沙包是我們小朋友的最愛,有時我們也會到海灣的礁岩下撿拾貝殼及寄居蟹,比賽誰的寄居蟹跑得快,沒有零食、沒有電視的孩提生活,並沒有缺少快樂。夏天的夜晚,螢火蟲提燈相伴,在屋前鋪上木板或是搬幾張長條椅,睡在上面看著滿天星光點點、月兒高掛,在祖父的歷史故事中進入夢鄉,翌日又是美好的一天。

月圓的日子一天天的接近,小朋友們開始觀察潮水的變化,退潮的那個夜晚,大家相約去捉螃蟹,左手提著油燈,肩膀掛著竹簍,一行人浩浩蕩蕩,五分鐘後來到了佈滿礁岩的海邊,翻開淺水中的小塊礁岩,一粒粒的九孔附著在礁岩下,說時遲那時快,礁岩下正要逃走的螃蟹、蝦子、掉落水中的九孔全部成了簍中物,大塊礁岩上面的牡蠣也一顆顆的被撬下來,清澈的海水中可以看到許多小魚兒、小章魚,豐收的喜悅,連大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我們家面向大海,有時在家中就可看到被大魚追逐的小魚在水中亂竄,成群躍出水面,那時候,母親趕快拿著杓子,划著小舟去撈魚,曬成魚乾。中元節拜拜用的糕仔都是母親自己做的,炒過的糯米要用石磨磨成粉,我舀起一杓米放進石磨中,母親一邊推著石磨一邊和我聊天,幸福的感覺充滿我心中!

我們搬離內灣仔後……

聽完媽媽的童年故事,我的內心十分感動,住在依山傍水、沒有污染的人間仙境,過著放下名利、與世無爭的單純生活,自在消遙。媽媽的童年歲月,「內灣仔」的那段日子,又豈是無憂無慮足以言之,神仙般的世界是多麼令人嚮往啊!@(//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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