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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教休閑

盛雪女士 投身民運

【大紀元3月25日訊】

(希望之聲記者雨晴報導)今天我們為您采訪的是作家、自由撰稿人盛雪女士,因為同時他是擔任中國民陣的副主席的職務,所以在中國民運2005年澳洲大會開幕之際,我們為您采訪了盛雪女士,今天請她和我們介紹一下為什么她要投身到民主運動中來。

記者:盛雪女士您好,很高興你能接受我們的采訪。

盛雪:這也是我的榮幸。

記者:你在這些民運人士里是很特殊的一個,外表看起來那么清秀、柔弱,卻有那么清晰的思維以及犀利的筆鋒,我覺得真的很不容易。

盛雪:主要是看到民運的隊伍中女性越來越少。

記者:您能不能跟我們介紹一下您是怎樣投身到民運中來的?

盛雪:我知道很多人投身到民主運動來是因為八九年那場民主運動─六四屠殺事件,特別是當時在海外大批的留學生、海外華人就是被刺激,那么投身到海外民運當中,那么我自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想當初如果我在出國之前如果沒有遇到六四屠殺事件,我是不是也會走進海外民運的道路?我自己堅信這個答案是确定的。就是說如果我當初沒有經歷過這個事件,其實我還是會選擇這條道路,也還是會走同樣的命運的。我想這當中可能有一些歷史的必然性吧!像這次我來澳大利亞開會,因為路途遙遠,飛行時間加上等待時間一共是五十個小時。

記者:五十個小時,從加拿大飛到這邊。

盛雪:經過美國、台灣,所以路上的時間非常長,那么出門之前我就在想,我這一路上的時間我怎么打發呢?我就拿了一本我祖父的詩詞,因為這本詩詞是我從叔叔那儿得到的,他跟我說把這本詩詞傳給你,這是絕本。說家里邊也沒有了。他給我寫封信跟我講,他說,我們家終于有人可以擇善固執,反共到底,所以我這一路上就看我爺爺的詩詞,特別感慨。他當中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內容都是思鄉的這樣一种情怀,比如說像這一首,他寫:

望斷天涯不見長安殿,

但得故園能再見,

此生了卻心頭念。

老去飄零還四舊,

故國云山刻骨相思痛。

他很多的詩詞當中表現非常深刻、非常悲涼的這么一种思鄉之情,那么我祖父在國民政府時期曾經是東北大學校長,后來在十八年的時候去了台灣,那我的叔叔、姑姑都隨他到了台灣,等于說他其實一生都沒能再有机會回到大陸去,他在台灣病故了。

那么到我父輩這一代,因為我爸爸是留在大陸,而且也是在反右、文革歷次政治運動中遭盡了磨難,這樣一种家庭背景對我的人生觀有很大的影響。就是我父輩這一代像是我的叔叔、姑姑,他們后來都流亡到北美,其中我一個叔叔他五十年沒有回過國,那個時候他一直秉持這樣一個想法,他覺得中國大陸是一個共產集權的統治。共產集權不垮,他不肯回國,他出國的時候才是几歲的小孩.

那么到了我這一代,因為八九民運,我一出國后,就投入海外民運當中去,就變成了也是不能夠回國,那我曾經在九六年的時候嘗試過一次,當時也是覺得特別想家,那個時候出國差不多快八年了,而且這當中也是經歷了我爸爸去世,我爸爸去世給我的震動特別的大,因為像我這樣一种家庭背景,我總覺得父輩他們經受的苦難特別的多,而且我覺得我爸爸有很多恢弘的人生理想在他一生當中都沒有机會實現,因為他赶上了這么一個時代,都是在應付一個一個的政治迫害,那么所以我出國的時候曾經也抱著這樣一個心愿就是我一穩定下來,能把他申請出來,在一個比較平和、安定的西方社會中能夠安度他的晚年,但是我自己一出來就卷入海外民運,就忙的昏天黑地的。其實大家都知道,那個時候确實是有一段時間是很忙碌、很瘋狂的那么一种生活方式,就沒有顧得上這件事,那么我爸爸在九二年的時候突然就病故了。當時我心里覺得特別特別的沉重,而且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我覺得我爸爸一生,特別是解放之后,再沒有經歷過平靜的、安定的生活,而我本來有這個机會,如果我不是出來忙著民運這些事情,那么我應該是可以做得到申請他出國,我就當時心里特別的難受,我覺得我沒能夠盡到這份孝心,沒有能夠給他一個安逸的晚年,我非常非常難過。可是我又覺得其實我走這條道路,我沒有選錯,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后悔過。所以在九六年回國的時候就覺得好像离開家很多年了。爸爸死了以后我就特別的想家,八九年出來的時候,其實我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出來以后又是一個人,一想家就哭鼻子什么的,我說我從來沒有因為想家哭了鼻子,一出來以后我就忙的特別厲害,而且要打工、要養活自己、要忙民運等等等等的,好像根本顧不上想家。我爸爸一去世突然就勾起了思鄉的這种情勢,總是覺得我干民運以后是不是我以后再也不能回家了?常常這么想的時候,就覺得心里邊有一种恐懼,特別悲涼的那种感覺。

九六年的時候,當時覺得國內那种气氛好像有點寬松,而且也有不少海外的民運人士回國,也都能通過海關能夠順利回去。而且我覺得我一直是海外民運人士的小兵,我不覺得我有那么重要,那個時候就做好准備回國了。而且當時我哥哥還從美國到加拿大來陪我一起回去,他也是因為怕我出事。結果一過邊防我就被抓了。當時十几個,當然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公安、國安、武警的,也不知道,審問我二十四個小時。當然最初的時候也是拍桌子瞪眼的,我也跟他們講,我說我所有在海外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擔那個后果,我說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我家里的人,我是一個成年人我為我做的事情負責任。審問我二十四小時之后還是決定把我原机遣返出境。當時就是覺得非常遺憾,因為其實他們抓了我之后在整個審問過程當中,我心里邊都很踏實,我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我既然要追求這樣一個理念,我想我應該要為這個付出代价,也應該承擔后果。所以他們讓我寫悔過書等等的,在那個整個審問過程當中就是真的軟硬兼施,我一直都覺得我完全都可以應付,一直到要遣返我出境的時候在那個停机坪上,一個武警他就念了一份聲明,說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外國人,就在那一刻我心里覺得特別特別的難受,一下我眼淚就流出來了我就哭了。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外國人,如果我是一個生長在美國或者加拿大的人,我想我不會對中國的事情怀有這么深刻的這樣一种牽挂,這么深的這种用心,我用了我這么多的時間精力,這么多年華在推動民主的事業上,我想我何苦來的呢?是不是?正因為我覺得我是中國人,而且我永遠都是一個黃皮膚、黑頭發、黑眼睛的一個中國人,所以我不能改變我這樣的一种命運。而且我不管走多遠,我對中國的那种牽挂、那种關怀、那种思念都是不能改變的。所以當時那個武警念那份聲明的時候我一下就哭了,但是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哭,所以我就轉過頭朝那個飛机的旋梯走,因為他們是把我直接押到那個飛机旁邊,完全都沒有通過手續。我走到飛机旋梯一半的時候,當時心里還是特別難受,我真的覺得我費了千辛万苦回來一趟,連家門都沒進什么都沒看見就要被遣返出境,所以我不意間就回頭想再看一眼,結果這個時候那個武警就拿槍架在我的腰上說:「快走!」這樣子。當時的那种憤恨,我身上背了一個跨包,我一下子把跨包拿起來就想扔過去,當時激憤到了極點。這個時候就看到停机坪上站了一片人,每個人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我,我當時在想我确實沒有能力反抗他們,而且下面的武警端著槍指著我,我當時想我自己還是鎮定點,就回過頭來進了机艙然后就被遣返回來了。

所以從八九年八月份到現在馬上就是十六年。從我祖父那一代開始,他是從十八年到台灣等于是客死异鄉,對他來講是客死异鄉。然后我父輩這一代其實也都是在海外生活了五、六十年,眼看我這一代人我在海外生活了十六年,而且仍然是流亡的命運。我覺得這當中其實只有一個問題,就是中國這樣一种共產專制制度,把我們這樣一种親情、一种思鄉情完全是被綁架,如果你要去抗拒這樣一個政權,如果你要去反對這樣一种強權,就是你一定要付出這樣一個代价。所以有的時候想想,中國人真的是很可悲,我們的生活環境比起其他那些在世界其他地區也有共產極權制度比如東歐,我真的是覺得中國的共產極權制度要比其他的要來的更殘暴、更加沒有人性。當然也許這當中跟中國的一种傳統封建制度影響包括封建文化可能也有一些關連,但是他确實對普通人的生命影響是非常深刻的。像您剛才問我為什么我會走進海外民運隊伍這么多年還在堅持,而且我想我會一直堅持下去,這一點我心里是非常有數的。就像當年剛剛進入海外民運這個圈子的時候,也圍繞著我發生過一些紛爭因為有人覺得盛雪這個人來歷不明,不知道原來是干什么的,而且當初我出來的時候是我一個人,我先生還沒有出來。一個單身的女性在海外不好好讀書,不去拿學位不好好賺錢,為什么要干民運?更有一种可笑的說法是:人又長的不丑,干嘛要干民運?一直到最近還是有人在問我這個問題。

我是覺得的的确确是來自于完全是我內心的一种追求,就是我對中國社會的一种認識。因為我在國內一方面是整個家庭背景的影響,因為像我爸爸那种社會環境他的那种歷史背景,當然我們家肯定是好不了的。再有一個就是我自己從讀書開始,在我自己的生活環境當中就特別受歧視,所以那個時候我也一直在想,為什么我們在同一個生活環境里邊我們的命運會那么不同?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我們之間有一种非常差距懸殊的社會地位?慢慢大一點的時候,就把我個人的命運放在一個大的社會背景里去想。后來我高中畢業之后,考大學沒考上我就工作了,工作之后其實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机會,就是開始把我自己關注的眼光從我個人的命運當中挪開了。我以前就覺得我怎么那么慘?我怎么那么可怜?我怎么那么不幸?因為整個學生時代我就特別受歧視。等到那個時候,就真的看到了整個中國社會絕大部分人的生存環境就是這樣。因為那個時候我在餐館打過工,工厂打過工,后來又到雜志社編輯部學校,我做了很多事情。我從很多的角度和層面開始去觀察中國社會,我覺得我找到了這樣一個原因:中國社會的這种獨裁強權的制度,它從根本上是反人性的,它從根本上是反民族、反自由的。所以說除非你是跟這個政權的利益集團緊密相關的人,那么你在這個社會當中你就是一個人上人,其他的人都是人下人,這個社會當中沒有平等,沒有所謂在西方社會已經是廣為被人們普遍接受的人權的价值觀念。所以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也許我自己有机會的時候,我會為要去改變這樣一种社會制度做點事情,這是一個基本的出發點。在海外進入民運隊伍當中我覺得不管怎么樣,它部分實現了我的一种心愿,而且我也确實認為,整個海外的民運在中國社會的民主化的進程當中是非常必要的。(//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