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當年“金雞”破曉,兩強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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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5日訊】(據中華網3月25日報導)1981年,在繼百花獎和政府獎之後,中國電影又一個重要獎項金雞獎誕生了。這個由中國電影家協會主辦的獎項代表了專業人士的立場,在創辦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

而在金雞獎剛剛落地的那一年,兩部當年的強檔影片在評獎中展開了激烈的角逐,它們是吳貽弓執導的《巴山夜雨》與謝晉執導的《天雲山傳奇》。最終它們共用了最佳故事片的榮譽,瓜分了大部分的單項獎。首屆金雞獎評委羅藝軍向本報記者回憶了當時的情景。

由締造《神女》的老導演吳永剛任總導演、吳貽弓導演的《巴山夜雨》講述的是“文革”期間一艘江輪上發生的故事,它最終獲得了5項獎,包括張瑜(圖左)的最佳女主角獎。(圖:中華網)


“百花引出金雞”

金雞獎設立之前,中國電影界已經有百花獎和1980年由文化部創立的政府獎(也就是後來的華表獎)。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再另外開闢一個大獎呢?

上世紀60年代初創建的百花獎在停辦了十多年後,於1980年恢復。獲獎名單公佈之後,一般的輿論都是肯定的,允許群眾評獎是電影開放的標誌之一,記得在香港有個評論,意見就是恢復了百花獎很不錯,但另一方面,一般群眾未必能把握電影這門綜合藝術的專項評定。

再者,經歷幾十年的動亂,中國電影從創作到評論都處於荒蕪期,而當年剛剛吹起改革之風,大家思想比較解放,希望有個場合能讓藝術家交流,自由地評價電影。此前,主持電影工作的夏衍和陳荒煤已經有了專家評獎的設想,後來就由影協的代理書記林杉牽頭徵求了電影界主要領導和專家的意見,結果大家很贊成,表示除了政府獎和群眾獎之外,還應該有一個電影專家評的獎。

金雞獎創立之後,百花獎的一些專項獎如最佳攝影獎、最佳編劇獎、最佳導演獎就取消了,交由金雞獎來評。

 兩強角逐,爭論激烈

第一屆金雞獎最有競爭力的影片是《天雲山傳奇》和《巴山夜雨》。評委裏面分成兩派,大家都充分肯定這兩部電影,但是各有偏好。因為多少年都沒有自由討論的機會,大家熱情很高,結果就爭論得非常激烈。白天我們看影片討論,晚上有時候也開會討論,一般也就是到10點就結束了,可很多評委到房間了還繼續爭論。

當時是兩個評委住一個房間,有一間裏住的是上海電影製片廠的老導演沈浮和另一位老同志,他們當年大概都已經有六七十歲了,晚上還是繼續爭論不休。就有工作組的同志向上頭彙報了這個情況,以至於主持會議的人特意來對這兩個老同志進行勸說:“我們本身就相當忙,你們還這麼爭?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注意身體。”

一直到最後投票,黑板擺在前面,《天雲山傳奇》唱一票,《巴山夜雨》唱一票……大家看一會兒這個上去,一會兒那個上去,都很緊張。結果《天雲山傳奇》比《巴山夜雨》多了一票,支持《巴山夜雨》的評委就有些喪氣。

有個評委提出:“是不是咱們把它們並列成最佳,讓多一票的《天雲山傳奇》放在前面。”聽了這話之後大家覺得很好,就把它們並列了。但是這個結果在報批之後,有了一點小小的調整,《巴山夜雨》被調到前面。評委們接到這個消息後,當然不滿意,說我們這麼嚴肅地討論,可否再考慮考慮?經過反復磋商,最後還是按調整的方案公佈於世。

評獎三宗旨:民主、學術、爭鳴

金雞獎評獎有三條宗旨:第一條是民主,所有的評委都必須是以個人身份來參加。當時文化部管電影的副部長陳美為了避免官方影響金雞獎民間評獎的風氣,規定官員不許參與金雞獎,而且頭幾年金雞獎的評委開會的時候,不但沒有報酬,而且連吃飯的飯費都得自己交。

第二條是學術性,就是說不僅要評出獎項,而且在評獎過程中要進行學術討論,對我個人來說,參與評定金雞獎就等同於參加一次學術研討會,從中受到很多教益,因為之前30年國內電影界從沒有這麼一個固定場合,可以讓大家無顧忌地各抒己見。第三條是爭鳴,有不同意見大家可以充分討論。

我參加過第一屆到第九屆的金雞獎評獎,可以說,80年代的金雞獎基本上貫徹了它的三條宗旨,所以當時的金雞獎在電影界享有很高的威望。

口述:羅藝軍(首屆金雞獎評委,電影理論家)

采寫:本報記者劉晉鋒

首屆花絮

“金雞”之名有來頭

1981年是雞年,而且在醞釀金雞獎的前後正好發現了周恩來寫的一個條幅:“聞雞起舞”,因為周總理生前非常愛護和關心文藝界,就把這個專家獎定名為“金雞獎”,而且把條幅複印下來作為金雞獎的禮品,每個評委得到一個條幅,得獎者的獎品也是金雞獎盃和條幅。作為對藝術成就的肯定,金雞獎不提供什麼物質獎勵。

最佳配角獎頒給集體

本來最佳男女配角各自只定了一個名額,但是當時有人提出藝術不同於體育競賽,《巴山夜雨》的群體演員表現都不錯,就臨時決定給《巴山夜雨》的六位配角頒發最佳配角獎。

兒童片獲特別獎

因為有些電影或演員不夠資格得大獎,但是有其他方面的考慮,就創設了特別獎。當時缺少兒童電影,《苗苗》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給了它特別獎,也是為了鼓勵中國兒童電影。

出版社提供資金

主辦方電影家協會下屬的中國電影出版社當年效益很好,每年賺幾百萬元(在80年代還相當可觀),電影出版社有一個任務,就是要資助電影學術活動,它每年撥20萬元來舉行金雞獎頒獎典禮,而且當時地方政府都很重視金雞獎,願意拿一筆錢出來把它搞得更熱鬧。

采寫:本報記者劉晉鋒(據羅藝軍口述整理)

電影筆記

“雙黃”評獎,由此濫觴

一直以來,中國電影獎項的實際價值總會引起我的懷疑,既不能像奧斯卡那樣掀起“回爐”式的觀影熱潮,又不會像戛納大獎一樣在DVD封套上印上兩片含金量頗高的棕櫚葉。我所知道的只是,直到今天也沒能在電影院裏看到《美麗上海》,就是去年金雞獎的最佳影片,所謂大獲全勝的那個。

提到金雞獎,就會下意識地想起一句媒體常用的同位語———“作為中國電影的最高獎項之一”(其他還包括百花獎和華表獎)。沒錯,金雞獎是中國電影的最高獎項之一,性質與美國的奧斯卡獎接近,金雞的主辦方是中國電影家協會,奧斯卡的主辦方是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都是成員人數眾多的全國性電影從業人員組織,獎項的學術性和權威性毋庸置疑。

但從目前的實際效果來看,今年的奧斯卡獎已為最佳影片《百萬美元寶貝》做好了票房破億的鋪墊,拿到金雞獎半年之久的《美麗上海》卻依然沒有找到檔期上映。

每當面臨眼下的困難與困惑,便會有人長歎口氣,發表一下“想當年”的感慨,至於中國的電影獎項,就總要追憶一下80年代金雞獎曾有的輝煌。昔日的光環無可抹殺,但也並非十全十美,近幾年金雞獎惹來的爭議,其實與規劃構建的創辦階段也脫不開關係。

比如這些年被說爛了的“雙黃蛋”,遠在金雞獎第一屆評選中就已經是既成事實,最佳影片容納了兩部———《巴山夜雨》和《天雲山傳奇》。無論原因如何,先例一開,之後的局面便難以控制,想不下“雙黃”都難。

於是在金雞的歷史上,“並列最佳”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在效果最為顯著的2002年,最佳故事片揚起“美麗的大腳”奮步“沖出亞馬遜”,“賣鴨脖子的”(陶紅)和“鄉村女教師”(倪萍)一同分享“影后”殊榮,“宏觀”的陳凱歌和“微觀”的楊亞洲同獲最佳導演……

除了一獎“雙黃”,還有一人“雙黃”。比方說第9屆金雞獎上,獲得最佳導演的吳子牛,獲獎作品列了三部———《晚鐘》、《歡樂英雄》、《陰陽界》,而並列最佳男主角的陶澤如和謝園也是各有兩部影片入選。如此原由也就不免添上了勞動模範評選的嫌疑。

幾年前,有人給我講明白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中國電影這張皮尚處於發育階段,以金雞為代表的相關獎項也只能算是稀疏的汗毛,現在還不能指望它做成一件裘皮大衣,但是也應注意儘早調整毛囊結構,不要最終只留下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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