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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集

俞梅蓀:兩進靈堂

【大紀元2月3日訊】代劉曉波悼趙義不容辭

一月二十日,我從紫陽家吊唁後回家,劉曉波來信:「不知道你是否還會前往紫陽家,如果還有機會前去,請代我向紫陽哀悼,並慰問紫陽的家人,在簽名簿上代我簽名。如有可能,也幫我向紫陽家人解釋我為何不能前往。我近幾天連續寫了幾篇關於紫陽的文章,我願為紫陽精神的長駐而奮筆疾書。你如能再次前往悼念,請帶給趙家的人。」我說:「我陪你去吧。」他說:「絕對出不來。」

去年十月紫陽八十五誕辰以來,曉波發表了多篇研究趙紫陽功過是非的文章,我覺他對紫陽有褒有貶,十分中肯,很有價值。回想一九八九年六月二日那天傍晚,我在天安門廣場人民英雄紀念碑處看見劉曉波、周舵等四君子為支持學生而絕食的帳篷,如今那些六四的主要人士都被看住而出不了家門。因反對向學生開槍而下台的紫陽靈前,如果沒有六四人士來送行,紫陽的在天之靈會寂寞的。對此,我義不容辭,時不我待。張偉國托我有機會把紫陽在內地的老朋友(老幹部)戴隆中《悼念趙紫陽的關鍵所在》一文轉交趙家。

十來個警察便衣「戒嚴」

二十二日傍晚,我又來到大花市的那個花攤,代曉波選了一個花籃,又到那位專寫條幅的個體戶那裡,要他再寫一幅吊唁紫陽的挽聯。沒想到竟把他嚇得直哆嗦。他說,這兩天警察來查過,不許他再為顧客寫紫陽的挽聯,不然就要被查處。他說,警察十分強硬和蠻橫,還有一些便衣警察在花市全天巡視監控。好在此時天已黑下來,快下市了,人較少。在那個小房間裡,一個打工妹為我望風,我就自己寫起來。在慌亂之中,我的字寫得很蹩腳。打工妹迅速在爐子上把墨跡烤乾,卷成一小卷藏好。

我打的來到富強胡同口,不再像二十日那樣,抬著花籃在燈市口西街走一段。胡同口有十來個警察和便衣攔著「戒嚴」,我昂首闊步,旁若無人地往裡走。警察問我,我說:「找大軍。」我沒被阻攔。胡同裡沒有人,我來到六號趙家門口,又被那裡的便衣盤問後進院。這時,我取出挽聯掛在花籃上,放在紫陽的像前並代曉波鞠躬。我把曉波和戴隆中的文章交給趙紫陽的兒子趙五軍,並介紹了文章的內容。五軍要我轉達對曉波的謝意,並托我捎上紫陽的近照。

前領導人和家屬送的花籃

五軍介紹我看紫陽書桌、落地檯燈、書架。書架的一格裡有:《論法的精神》(孟德斯鳩)、《法哲學原理》(黑格爾)、《和諧與自由的保證》(德,威廉魏特林)、《人性論》、《物性論》、《公有法典》等世界名著。書被經常閱讀翻看得較舊。還有《白宮歲月》(基辛格)、《歷史在這裡沉思》(華夏出版社)等等。可見,紫陽十分重視社會科學的基礎理論問題。

在靈堂前,我看到李昭(胡耀邦夫人)率全家、齊心(習仲勛夫人)率子女、田紀雲(原副總理)親筆寫的挽聯、芮杏文(原政治局委員)、白美清(原總理秘書、國務院副秘書長)、杜導正(原新聞出版署長)、楊紹明(楊尚昆兒子)、陸定一全體子女,等等送的花圈或花籃。在靈堂裡未找到其它領導人的花籃。

趙五軍讓我看地上的一個由北京民工周克成送的花籃,挽聯:「陰陽都難隔,方去方來;死生總關天,不默不響。」

趙二軍讓我看掛在牆上陶魯茄的挽聯:「深切懷念敬愛的紫陽同志,您為黨所做的不可磨滅的貢獻是誰也抹殺不了的。」陶魯茄原為國家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副主任,是紫陽的得力助手,我有許多年未見到他,現在應該八十歲了。

我在靈堂門外的地上,發現林凌送的花籃。二軍說,林凌昨天專程從成都趕來的。林凌原為四川省社科院院長,他是紫陽當年在四川所倚重的學者,是成果頗豐的經濟學家。記得一九八八年十二月,趙紫陽總書記在懷仁堂會見「十年改革研討會」與會者並合影時,還與林凌聊家常。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與林凌經常在一起開會,與他是忘年交。如今他有八十歲了。

市民吊唁被便衣全程跟蹤

趙二軍關切地問:「那天你出去時遇到麻煩了吧?」「沒有。」我矢口否認。我不願再給他增加煩惱。他大概聽到了我在大門口對便衣人員的怒吼。我又見到一旁的那位「老便衣」,他是二軍的朋友,十分精幹,搞過保衛,那天多虧他把我送出胡同。二軍大哥感慨道,家鄉的親友要來京而被當地阻攔,普通市民進來吊唁都被便衣人員全程跟蹤,把人嚇著。

趙家兄弟把我當自己人,向我訴說紫陽後事進展的種種艱難。他們並沒有向我說起要求平反六四。他們只是要求給紫陽以普通公民、普通黨員的最普通待遇,呼喚給紫陽以基本人權。這一切使我震驚和憂心忡忡。

拒絕便衣要我摘下胸前白花

我在紫陽家不覺已近二小時了,出大門時,便衣人員要我摘下胸前的白花,被我拒絕。胡同口仍有十來個便衣把守。我在胡同口對面的飯館靠窗處晚飯,只見胡同一直不讓行人過往。思前想後,不覺掉下了眼淚。二十時半,我又到胡同口看了一眼,依依不捨地離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春江水暖鴨先知。小小的富強胡同,牽動著中國當前和未來的政治風雲,一切的一切都充滿著變數。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紫陽與我們同在,他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繼續向憲政民主法治奮勇前進!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偉大的紫陽先總理安息吧!

──轉自《爭鳴》雜誌2005年2月號(//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不代表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