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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悲劇中的一位主角──悼念劉賓雁先生

【大紀元12月8日訊】今年洛杉磯的冬天是寒冷的。

每天早上我都會在起床之後到後院走一圈,我喜歡清晨裡夾雜著大海濕腥和花草清香的空氣。12月5日晨,當地最低氣溫已經是33度了,這是最近幾年來罕見的低溫。大霧彌漫著整個山頭,讓人只聞陣陣濤聲而看不見洶湧的大海。

知道劉賓雁先生生病是已經很久的事情了,就在最近得知他病情加重的時候,又委托了一位朋友代我問候。當時,在電話中,這位朋友就表示:這次真的不行了。

大約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經常前往中國北京去尋找生意機會。有一次,我的一位長輩恰巧從他居住的東北某地前往北京開會,知道我也在北京之後,就讓秘書打電話找到我,要我一起去吃飯。我的這位長輩出身於一個富裕的家庭,其父是早年的留日學生,但他在中國抗日戰爭末期及國共戰爭時期,在大學中加入了中共東北地下學聯,脫下了西裝穿上了長袍,成為了中共的一員。中共建政之後,這位長輩先是在東北某省工作,五十年代初期被胡耀邦調入中共共青團中央。六十年代又返回東北某省擔任某機構主管。六十年代中期被整肅,直到八十年代初期才從下放的農場調返回東北某省擔任省委副書記。

我和這位長輩吃飯的地方是中共中央政府的一個招待所。在那裡我見到了一位中年人,我的長輩讓我喊他:劉叔叔。並介紹說:「這是我年青時的哥們,都是東北地下學聯的,早年我在團中央的時候,他也在團中央,是記者……」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劉賓雁先生。當年我不過是二十多歲,滿腦子是如何賺錢,對於他們所談的政治幾乎是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只是覺得他們所談到的黨內內幕實在是不可思議。

上世紀九十年代,劉賓雁先生在美國某大學演講,我得知後就趕去恭聽。會後,我與劉賓雁先生交談。但他已經忘記了我是誰,在我提起了我的長輩之後,他才記憶起那次北京的聚會。這是我第二次見到劉賓雁先生。他詳細詢問我這位長輩的情況,當我談及我的另一位長輩時,他有些憤怒:「這個人就是當年在團中央整我和你那位長輩的人,他怎麼有資格做一市之長?文革中他跳的最歡,靠的就是溜須拍馬。」我知道一些長輩們之間的矛盾,但作為晚輩,我無法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我看著劉賓雁先生,告訴他:那位整你們的長輩目前也並不好,他上任不久就中風癱瘓了。劉賓雁先生沉默了一會,輕輕地歎了口氣:「 哎,怎麼會這樣?我們這代人是中國歷史上的悲劇,沒有一個人能逃脫的過」。

歷史的悲劇,當我和國內的一些長輩談到中國的歷史時,很多長輩都這樣說:「劉賓雁他們才是這場悲劇中的主角,八十年代他完全可以象其他人一樣,在平反之後,安穩地找個職位,手握大權,幸福地享受晚年生活,但他卻要保持一個體制內反對派的角色」。

坦率地說,我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人。在中國發生了八九年天安門事件之前,我恰巧在上海,上海正在鬧學潮。當時,我看到了中共體制內官員的一面是欣喜,一面是恐慌的兩面心態,特別是上海一家報紙發表了著名的幾位學者的會談記錄之後,我看到了一些上海主要官員一面對這些言論的贊同,另一面又顧及自己統治地位的矛盾心態。而在八九年六四期間,我的一位朋友在某中共機關報擔任社長,他內心是支持學生的民主運動,但同時又懼怕中共體制的約束。他和他的朋友們一個個「生病」去了醫院,去避開這些政治上,立場上的爭論。在八九天安門事件之後,我問他們:「既然你們支持民主,當時你們為什麼不公開站出來?」 他們面對我這個無知的小商人無奈地說:「我們不是劉賓雁,我們老了,太多的顧慮,已經沒有了劉賓雁他們的熱血……」

我自以為知道這些中共官員的內心想法,我一直同意劉賓雁先生推動體制內改革的思想。我期望能通過經濟社會的改變來使得中共政治制度進行和平的改變。

大約在本世紀初,當我深入了解中共二十余年的經濟改革已經使得中國成為了利益集團的時候,我看到了中國社會的危機。我在電話中與劉賓雁先生談到了中國的情況,我直言中共黨內改革已經沒有可能了,至少阻力比以前增加了很多。文革後的執政者因為文革的陰影,對獨裁有著本能的抵抗。但目前新一代的的執政者已經是利益集團,他們沒有文革中自己受迫害的親身經歷,他們不僅是為了政治利益,而且經濟利益已經與政治利益結合起來了。劉賓雁先生堅持自己的觀點,他寄希望於中國的維權運動。而我則更把希望寄托在成立統一的反對黨,盡管這個反對黨無法公開在國內行動,但要在海外行使反對黨的權利,將中國百姓的聲音發出來。

我與郭羅基先生談話中,郭羅基先生曾告訴我說:「我們這些老人要生活的更好,更長壽,我們要與中共比壽命」。聽了這些話,我有些悲哀。中共拒絕民主,難道獨裁真的那麼難以驅除嗎?但郭羅基先生的話我深深地印在腦海裡。在與劉賓雁先生不多的通話中,我一直用郭羅基先生的話鼓勵安慰劉賓雁先生。

劉賓雁先生自年輕的時候就加入了中共,我們不能否認他們那一代人是有理想的追求。但他們這些體制內的反叛者無一不是對中共感到失望。劉賓雁先生是中共早期的反叛者,他早早地看到了中共獨裁的黑暗,看到了中國未來。一個追求和平民主的人,成為了一個埋葬中國數十年和平民主的幫凶,這兒不能不說是劉賓雁們的悲劇。

劉賓雁先生終於沒有等到中國民主的一天,他沒有能夠看到自己曾親手參與建立的中共獨裁統治被他們親手滅亡的一天,這是他一生的悲哀。

他是這個歷史悲劇的主角。

沉痛悼念劉賓雁先生。

草庵居士

2005年12月6日星期二夜,泣於美國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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