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4日報導】(中央社記者陳清芳台北四日電)四十前的今天,世界衛生組織總署副署長席格爾 (Dr.Milton P.Siegel)頒發證書,由當時的內政部長連震東收下,台灣正式從瘧疾疫區除名,台灣得以抗瘧成功,歸功於美國人的科學精神、日本人的工作精神,以及台灣人的水牛精神。
文獻顯示,二次戰後,台灣人口六百萬人,卻有一百二十萬人得瘧疾,俗稱「寒熱病」的瘧疾是奪走台灣人的頭號殺手,戰後台灣與美國簽訂經濟合作協定,台灣展開撲瘧計畫,歷經準備期、攻擊期、肅清期,於一九六五年十二月四日正式根除瘧疾。
台灣的瘧疾防疫紮根於日據時代末期,當時鼓勵驗血及強制投藥,一度控制瘧疾,但因戰爭而使瘧疾反撲,戰後百廢待舉,國際組織陸續提供經費與藥品的援助,以美國洛克斐勒基金會對台灣的影響最為深遠,不但派遺專家來台主持研究,確定主要病媒蚊為矮小瘧蚊,也測試最有效的撲瘧方法,並培訓防治人才。
當時有十三位帝國大學(台灣大學的前身)畢業的高材生,成為台灣土本防瘧的種子部隊,培育無數防瘧大軍,如今他們漸漸凋零,今天在行政院衛生署疾病管制局舉辦的根除瘧疾四十週年紀念會上,僅有二百多人出席,為歷史作見證。
其中,白髮蒼蒼的梁 (金廣)琪曾任「台灣省瘧疾研究所所長」,他說,差不多同時期,洛克斐勒基金會也在加勒比海國家展開撲瘧計畫,台灣是採用DDT的殘效噴灑防治方法,證明在島國實施很成功。
曾在台灣瘧疾研究所任職的黃錫銘憶當年,當時「噴射隊」噴灑的是DDT,他說,一公升的DDT水溶液中,要有七百五十毫克的純DDT,以五十磅的壓力自唧筒噴出,每分鐘噴灑二十平方公尺、每平方公尺要均勻噴灑兩公克的純DDT,六十個工作天內必須完成七千人居住屋舍噴藥,然後測試DDT殘留濃度是否足以殺死瘧蚊。
黃錫銘指出,噴射隊員從中央到地方,層層培訓種子人員,挨家挨戶,翻山越嶺去噴藥,一次出門二、三個月,很多噴射隊當時是年輕小伙子,有人才剛結婚,妻子跟丈夫全省走,結果孩子是在不同地方受孕。
施清和所負責的工作不同,他是挨家挨戶找出瘧疾病人,一一列冊管理,再蒐集病人的血片,看病人沒有按時用藥,再深入學校和鄉里,做瘧疾防治衛教工作,一次出門也是要二、三星期。
施清和的兒子施文儀是疾管局副局長,他說,父親每次回家,家中就像「瘧疾發作」一樣熱鬧,父親的同僚在外地工作時,遇到天氣冷,常常喝酒驅寒,這些年下來,這些世伯、世叔很多死於肝癌,如今想想,可能是因為B肝帶原、喝酒,再加上DDT是致癌物質之故。
這些抗瘧有功人員的點點滴滴,不僅存在他們的腦海裡,台北國際會議中心也展出瘧疾根除四十週年紀念展中,後生晚輩可以一邊聽著「抗瘧歌」,觀賞紀錄片,看著模擬農舍牆上張貼的「滴滴涕DDT噴射工作隊將到府上來」和「一次噴射一年有效,免染瘧疾,請勿拭去滴滴涕DDT」等紙條,回想當年抗瘧大業。
為何台灣能一舉撲瘧成功,而且瘧疾一去迄今不復返?文獻報告說,這是國際合作之下,DDT殘效噴灑法有效撲滅瘧蚊,切斷了瘧疾傳染傳染途徑,但文獻沒有說的,是做事情的方法與態度。
施文儀說,從抗瘧的父執輩身上,他看到的是美國人的科學精神,從瘧疾傳染途徑、病媒蚊習性、最有效的撲瘧方式,都以科學精神逐一驗證;其次,日本人的工作精神,就是確確實實落實在執行面,沒有馬虎打折,最後就是台灣人的水牛精神,勤勞苦幹,不畏艱難。
台灣根除瘧疾四十年,如果再有瘧疾流行,許多抗瘧前輩都說,時代在變遷,當年的成功模式很難再在台灣複製,因為光是要民眾打開家門,讓噴射隊在裡外牆面桌椅床下噴藥,留下白白的藥霧痕跡,就讓民眾難以接受,南部的登革熱噴藥就遇到這樣的難題。
不過,台灣的抗瘧經驗略經修正,卻已成功外銷,從一九五六年到一九八六年,台灣的瘧疾專家受邀指導非洲、美洲、西太平洋及東南亞等國家,連日清等專家更在非洲友邦聖多美普林西比指導抗瘧,二年多來,當地瘧疾死亡率降幅將近一半,抗瘧成功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