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文周 : 忽然想起那年的雪
【大紀元12月16日訊】下雪了,在感恩節後的第一個星期天的早晨,紐約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節前氣象專家曾經預測2005年的第一場雪會在感恩節如期而至,遲到了將近一個星期的雪依然帶給了我莫大的驚喜。等不及換下睡袍,我興沖沖攀上露臺,孩子般抬手去接紛紛揚揚的滿天冰凌。
那一抹冰涼迅疾融於手心,似甘露,緩緩沿著掌紋線滑落──滑落至手腕處淡淡的分叉符,那是源於童年的印記嗎?如冰鑿心,我仿佛看見童年——僅有的那一次大雪,我裸著臂彎在雪地裡雀躍,母親羸弱的身影朝我踉蹌地奔來,急切切褪下身上的棉衣,將我嚴嚴實實地裹緊。冷風刺痛我的耳膜,送來母親喋喋不休的責備,於是我凍僵的身體在母親溫暖的羅嗦聲裡微微滲出細汗,而她顫動的雙唇卻在漫天飛雪中漸漸變紫。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但是如今,我依然可以清晰地記起那一刻,就在那一刻——我的眼睛潤濕了,我在風口裡對著母親嚷著:
“媽媽,我不玩了,我們回家吧!”
也許那該是我頑劣童年的第一次妥協,沒有慣有的嬌縱的哭鬧,也沒有惡作劇般的撒潑,這般明理和乖巧是母親不曾看到的,以至母親欣喜的笑容猶如夏日陽光,焚雪化雨般燦爛了。
現在想來,我的成長也許就是從童年的那場雪開始的吧,瞬間的卻又是不經意的,懵懂著的心開始復蘇,開始抽離自我,而當破繭而出的稚嫩第一次感受由心而生的疼痛的時候,面對母親,我唯有的表達就是順從,順從於一種毫無圖報的付出,順從於一股毫不掩飾的母愛的“逼迫”。
我不知道是否有多少人領受過這樣的“逼迫”?又會有多少人可以漠然無視這樣的“逼迫”,我更不會用膚淺的言詞去枉斷孰是孰非,因為對我,那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的“逼迫”,是“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的“逼迫”,是“寧為犬馬”也要“望子成龍”的“逼迫”,也正是這股源於骨血的“愛的逼迫”時時牽扯著我的良心,令我曉得:凡事須得盡好,才不致於辜負親人的殷殷期盼,與此同時,在博大精深母愛的護佑下,更讓我懂得:人活著並不僅僅是為自己,更要為那些曾經為我們付出的人而活!
雪依然下著,瞬間打濕了我單薄的衣襟,而我的心卻溫暖著,因為童年的那場大雪,因為那場僅有的大雪之後,留下的永不磨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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