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16日訊】不久前,巴金先生去世了,看著官方給他戴上的一頂頂桂冠,我不知道那是嘲弄,是羞辱,還是讚美。但在我感到的,只有悲哀。
在我心中,巴金早已經死了,從八九年之後,他就死了。余下的歲月,不過是苟活而已。最可憐的是,巴金竟然連在槍口之下在被批鬥之下苟活都辦不到,他是在鮮花叢中苟活著,巴金是在讚美聲中苟活著。
文化大革命結束後,巴金先生大聲疾呼講真話,並且為自己幾十年來不講真話而懺悔。我當時真是敬佩他。但是,當歷史給了他非常清楚的時機可以講真話的時候,當現實可以使他一洗四十多年來不講真話的恥辱時,他選擇了沉默。
巴金沉默了十幾年,他是在沉默中死去的。他用沉默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從心靈上的死亡,直到道義上的死亡。他沉默,不是因為他無話可說,而是因為他即使有話,也不敢說。巴金提倡講真話,但他自己卻不敢講真話。
不講真話,就是死亡。從個人到國家,都是如此。
可“真話畢竟是存在的。講真話也並不難”,這是巴金的原話。但事實上,在中國,說真話還是很難,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們,不說假話,成不了大人物。
其實,巴金先生是應該講真話的,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快九十歲了,以他的地位,以他的社會影響,他是可以不怕失去什麼而說出真話的,從而青史垂名,萬代景仰。但是,他什麼也不說。巴金嘲弄了自己,也嘲弄了歷史。
嘲弄自我者,必成就不了自我,不過是成為一架機器的附庸。
嘲弄歷史者,必被歷史所嘲弄。
巴金不是中國知識分子的良心,但他卻清楚地表明了知識分子的沒有良心,或者,只在私下被自己的良心折磨著。巴金也不是什麼社會良知,當不義昭然於天下之機,他沒有呼求正義,沒有捍衛真理,也沒有為無辜者伸冤。他保住了自己的頭銜,但卻失去了自己的良心。
現在看起來,巴金雖然提倡過講真話,但他所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還是在官話所允許的范圍之內的,就是說,他雖然也暴露了那幾十年來尤其是文革的醜惡,但是,他從來沒有面對過造成這一切的後面的那個東西,從制度到思想到政黨。
災難乃是制度造成的。
制度是按照思想建立起來的。
我不信巴金看不到這點,我相信巴金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不說,他是個聰明人。但聰明反被聰明誤,誤就誤在他成就不了一個獨立的個人。他那怯弱的良心,使他直到死也無法挺直自己作人的脊樑。
巴金的悲劇,是中國知識分子之悲劇的縮影。
從反胡風,到反右派,到文革,。。中國知識分子的脊樑,一段段地被打斷了,以至於人們會懷疑,中國還有知識分子嗎?
但希望還在,有良知的中國知識分子還頑強地存在著。剛剛過世的劉先生──“人妖之間”的作者,就是這樣一位“社會良知”的象征。雖然他們的聲音很微弱,雖然在被領導的新聞媒體中幾乎聽到不他們的聲音,但是,這聲音還在,這是人的聲音,是獨立個人的聲音,這聲音不斷地宣告,天理終將戰勝強權,只要良知不滅,中國就有希望。
自由,是良心最沉重的吶喊。它不會停止這呼喊,直到自由實現的那一天。
2005.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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