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王敬之:民主的百年迷失
【大紀元11月18日訊】該冷靜檢討一下了。讓我們想一想,問一問:這晚近一百年來,人們無時無刻不在心嚮往之的“民主”,究竟是愈來愈近了,還是更行更遠了?萬眾詛咒和憎惡的“專制”,究竟是愈來愈解套鬆綁了,還是把人捆扎得愈來愈緊了?
任何一個中國人,只要不是固執于偏見,憑良心實話實說,那就必然會脫口承認:民主極目難見,專制無所不在。人們已經被那不斷變著牌號、掛上大大小小民主招牌的專制,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虛言描述不濟事,必須舉出實例來說明。就舉上個世紀之初發生的“五四”和世紀之末發生的“六四”來檢討比較吧。“五四”和相隔七十年後的“六四”,都是愛國的學生運動,都是與執政當局發生了衝突,都是被鎮壓了下去,但有非常顯著的不同:五四學生放火燒了部長住宅,動手打了外交部長,使人體受到傷害,然而學生並未遭到問罪和刑責;六四學生沒有碰到任何一位高官的毫毛,卻遭到坦克伺候。六四過了十年之後,又來一次不相類似的運動,其實還談不上運動,亦非學生示威,只是練法輪功的人安靜上訪有所申訴,也遭到雷厲風行的大鎮壓。
這一百年來,民主愈來愈多,還是愈來愈少?也就不言自喻了。
再來對照一下上個世紀初和世紀末的專制實例。滿清末年,作為臨去秋波,確是對異議人士開過殺戒的,掉了秋瑾和六君子等幾顆數得清的腦袋,不過掉腦袋的人鮮血任流、衷情任訴,可以吟唱“秋風秋雨”愁煞時人和後人,也可以“橫刀向天笑”與時人和後人相約“去留肝膽兩崑崙”。地球轉了數十圈之後,晚了幾代的異議人士可沒那麼便宜了,掉腦袋者屈指難數,而且那腦袋也掉得精彫細作、精益求精,事先還切除喉管。──劊子手還兼外科手術,嘆為觀止!這且不去說它,今之掉腦袋者還有著許多陪綁,陷身囹圄和終身流亡不得歸者不計其數。這足以證明:專制也肯定是“今勝昔”。
追究暴行罪責是後世法官的事,本文不擬追問禍首,本文宗旨只為探索社會現象的根源。怎麼會人們分明渴望民主而民主愈益遙遠?分明痛恨專制而專制愈益厲害?管見認為:關鍵在于這百年以來人們對“民主”和“專制”的認識錯了,錯把冬瓜當茄子。
滿清的極端顢頇昏庸,導致清朝滅亡,這活該。可惜當時一些自命先知先覺的仁人志士,把憤懣之情連帶地傾瀉到千年帝制以及一切傳統上,實在是大不幸也。這種意氣用事的連刀快一鍋端,至“五四”而大盛,那些喝了些洋墨水的留學生或假洋鬼子譁眾取寵地搬出“德先生”“賽先生”兩塊牌子,洋里洋氣鬼里鬼腔,確也不無新鮮感,吸引了大眾跟著起哄,一本正經狂喊“民主救國”“科學救國”,仿佛我中華本來全無科學和民主,從古到今只有專制與獨裁。這完全是誤導民眾,大大違背歷史真實。
在繼續論證之前,我在這裡要聲明一句:我決不鄙薄“五四”前後那些民主鬥士,先進們勇氣可嘉、熱情可佩。只是他們不約而同犯了一個錯誤,就是輕易地把中國當時缺乏民主諉罪于社會制度和政治體制,草率地把帝制等同于專制。由此而來,如下這句悖理謬論甚囂塵上:中國幾千年來的封建帝王專制如何如何‧‧。謊言重複三遍尚且可以成為真理,上述一語延續了百年,重複了大概不止三億遍,流毒能有多廣?
這一語至少有兩錯。一是史實錯誤,封建作為制度早在兩千年前就壽終正寢了,封建結束之後在全國實行的郡縣制,一直存在到今天,哪來什麼封建?其次,但也是錯誤的要害,就是把政治體制與施政作風混為一談。專制抑或民主,這是作風問題,與政治體制並無必然關係。帝制、總統制、主席制、委員長制,都可以十分民主,也可以極端獨裁。哪怕什麼名義也沒有的“普通黨員”“退休老漢”,照樣可以“一怒而血流千里”。近代世界上的幾個大獨裁者,希特勒、斯大林、以及那個古往今來罕有其匹的毛澤東,哪一個是皇帝?
民主,既是施政作風,也是個人修養。若從這個觀點來看,中華古籍上雖然沒有“民主”的字眼,但民主的精神是明明白白確確實實存在的。最古老的詩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王于我何有哉。”以及“笑傲王侯”的狂態,“不臣天子”的志向,都是帝制下並不專制的寫照。尤其是皇帝號稱“天子”而從來沒有叫做“國父”,更是“為人民服務”的實證。“天”是什麼?經書寫得明白:“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根據這個定理:天就是民,天子等於人民的兒子;比起“人民的好兒子”來還少了一個“好”字呢。
不要玩文弄字了,且說實際的政治主張罷。那麼,中華古籍上倡導的“內聖外王”之學所要達到的“王道”,就是民主政治。“己饑己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以及“為政以德”和“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等等,都是民主的鼓吹。怎麼能閉著眼睛一筆抹煞說古代沒有民主呢?而且,除了這些經典文字上的證據以外,徵諸史實,不少帝王,尤其是一些開國之主都絕不專制獨裁。你能說那些輝煌的盛世裡老百姓生活得自由自在,不是民主嗎?如果一定要膠柱鼓瑟地咬定,惟有一人一票的選舉形式纔可算作民主,那麼,美國至今有著許多華裔選民從來懶得投票,難道他們就沒有享受民主了嗎?
當然,我們應該承認,中華傳統上缺乏對實行民主作具體明白的規定,這確是不足之處。況且,沒有限止帝王傳子傳孫的私天下,導致昏君的必然出現,也導致頻頻的改朝換代、治亂循環。現代人正應在傳統的這些不足方面努力設法糾正,作出補救之道,纔是達到民主的捷徑。而這一百年來卻不此之圖,拋棄了整個傳統,拋棄了王道理想、賢人政治,一小撮政治流氓和黨棍痞子則是存心拋棄傳統實行獨裁,遭迷糊的民眾則是瞎子摸象般地追求民主,結果民主老是不出現,而專制獨裁倒推陳出新、日新月異。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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