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登忠: 植物化石——桫欏的毀滅與拯救
【大紀元11月10日訊】貴州省冊亨縣是中國最貧窮落後的民族縣之一,面積2500平方公里,人口約20萬,其中布依族占75%。與廣西壯族自治區(布依族、壯族應屬同一民族)隆林、田林、樂業三縣接壤,珠江水繫上游南、北盤江在壩賴鎮雙江口匯合。因南北各有一條江,又屬亞熱帶氣候,濕潤多雨,使被稱為植物活化石的桫欏樹能在這些崇山峻嶺中繁衍生息上億年。
「土地分到戶以前,到處都是原始森林,許多地方有桫欏樹,有兩、三丈高(約10米)」。上億年的歷史,差一點被幾十年的「工業革命」、「經濟浪潮」毀滅殆盡。
冊亨縣原雙江區及臨近地區因地廣人稀,原住民全部是布依族,大煉鋼鐵未波及那裡。六、七十年代,坡坪區有少部分漢族農民遷入;土地承包後,政府鼓勵農民植樹造林,一些原始森林被砍掉,桫欏樹未能倖免。最大規模的毀滅開始於80年代末成立的黔西南州共青林場以及後來的「584」世行貸款造林工程。
因造林被授予「十大青年」的某領導曾試圖把桫欏作為一項收入,無奈桫欏有靈性,一旦讓她背井離鄉,為了保護種群的繁衍,她們都選擇了犧牲自己。世博園的白桫欏奄奄一息,興義馬嶺河峽谷有十多棵,沒有一棵能活下來,縣城有識之士自己或請人到山上去挖,結局一樣。即使桫楞以自殺相威脅,還是免不了遭浩劫。
領導不是因為他自己栽不活就故意毀滅她,但為了杉林,他命令林工們大片大片砍掉、燒光、挖光,幾年下來,杉林面積有近十萬畝。為使土地得到最大效用,造林太規範、太科學,以致於在林區內,除了杉樹,樹腳寸草不生,更不用提桫欏樹。
因為該林場,有十多位村民被投進監獄。93年底,我把材料反映到中央及地方各級政府,沒多久,林場停止侵佔。可是這時當地農民已覺悟,餘下的森林被砍被挖,栽上桐籽樹,為了揀桐籽,每年七、八月份都要砍掉清除桐樹腳的雜草雜木。無論是林場的杉林還是農民的桐林,桫欏樹已絕跡。
八、九十年代,當地農民們也陸續栽一些杉樹,由於原始的栽植方式,東一棵西一棵,成活率又不高,杉林裡留下許多空間。因禍得福,桫欏樹又在那些縫隙裡拚命擠了出來,正如照片裡所看到的。
桫欏樹屬群居性,照片裡的一片約有三十多棵,只是在數百平方公里適宜桫欏生長的崇山峻嶺中已沒有幾處,並且她還面臨著再一次被毀滅。
一、這一區域數十個村寨習慣敞牛敞馬,秋收後,牛馬放到山裡幾個月,草場缺乏,牛馬群從這山竄到那山,從這坡遷到那坡,小桫欏難逃厄運。
二、十多二十年前的杉林已成材,如果是間伐,無論計件還是計時,林工們絕不會爬到十多二十米高用繩子把杉樹往逆方向拉,「桫欏樹又不能當飯吃」;如果要把杉林全部砍掉栽桐林或重新栽杉林,桫欏根四腳朝天,斬盡殺絕。為了幾棵筍子,有人會射殺大熊貓;為了幾棵杉樹桐林,有人會毫不猶豫地把桫欏砍掉挖掉。
三、風景區移栽未成活,領導幹部們想把她做成盆景也沒成功,林業局技術員們把農民挖到大街上叫賣的桫欏沒收,也未見她們在哪兒生長。不過這些古老的化石喜歡窮人,有村民把她移栽到房前屋後,長得比山林裡還茁壯。桫欏可以移栽,不是好兆頭,要是有人先移栽到盆裡,一、兩個月後拉到興義、百色或是貴陽、昆明,相同的氣候,即使桫欏因犧牲我一個,幸福全寨人,那時選擇自滅也死不了。
2005年9 月初,鄰縣望謨有人拉去7 棵,給挖來的農民7500元,等他們轉手倒賣,遠不止7萬5 千元。一隻大熊貓價值幾許?中國植物大熊貓——桫欏樹,可想而知。人一旦有了慾望,就會使出渾身解數,桫欏的毀滅已為期不遠。
桫欏樹不是人類留給我們的財富,而是宇宙演化,地球變遷留給人類的共同財富,她是中國的國寶。倘若哪一天「中國桫欏」能植根於肯尼亞、坦桑尼亞,抑或被吹到黃石公園、亞馬遜,那將是中國人對地球和人類及其歷史的一大貢獻。
恐龍早已滅絕,曾與之朝夕相處的桫欏存在了上億年卻能保持原貌,這是奇蹟,難道讓她在我們這幾代人手裡(只相當於一瞬間)毀滅?
希望中央政府把該地區劃為國家桫欏自然保護區或是桫欏國家公園。
初步方案
一、派員進行考查,把公路沿線或桫欏較為集中生長的區域劃為重點保護區,與農民集體協商購買土地(其上的杉林仍歸農民),或是在人口稀少的區域進行移民搬遷。
二、在一般保護區內實行全民保護,由土地使用者——農戶或林場進行保護,按數量給保護管理者一定的補償。(1)有老百姓參與,他們也是主人,保護就是責任,責任有時是一種榮譽;(2)政府可以減少為保護數百平方公里內星星點點的桫欏樹而不得不配置大量專業人員;(3)保護區內絕大部分為一般保護區,政府可以大幅度減少土地購買以及移民搬遷。
三、成立一個小型機構對重點保護區進行管理、移植,配合指導農民對一般保護區進行保護。研究桫欏的共生、寄生關係及適宜的生態環境,為保持其純種及活化石價值,絕不能進行改良、嫁接或是克隆。
四、如果桫欏已得到有效保護,在恰當的時候,中央政府可以把部分區域作為旅遊進行開發。
保護區應由中央而非地方政府管理
一、除了私人投資經營的桐油加工廠、金礦、木材加工等等,十多年來,只要是縣政府經營或投資如銻選廠,油脂廠……還有在幾個鄉鎮進行的西蕃蓮基地、麻竹項目……錢花光,廠、項目隨之倒閉,即使仍存活的靈芝酒廠,也是步履蹣跚,艱難度日。由各機關單位集資的合資水泥廠,倒是欣欣向榮,但只有生產,銷售卻不明不白,合資廠變成獨資經營,利潤流到老闆浙江老家,(政府屬下的各機關單位屬財政開支,不過大家都有私房錢)。
二、近幾年,縣長、書記不是本地人,而由上一級機構委派到縣級作為候選人,目的可能是想打破地方長久以來形成的政治關係網,結果卻使行賄受賄(或是買官賣官)更安全。縣長、書記是外鄉人,又不是老百姓直接選舉,他們是過路客,下地方來鍍金,只要打雷,不求下雨,只求無過,不求有功。能按時給龐大的公務員隊伍發薪水已是最大的能耐,至於「十年樹林」那樣的長遠計劃留給下一任或再下一任。
三、窮地方的領導財路太少,討錢容易掙錢難,有了「項目」,要從上級得到「援助」就容易些,當然上級領導也並非無條件撥款。主要目的是討錢而非保護,有雷聲,不一定要下雨。深山老林裡是否有無關緊要,只靠公路邊目之所及的幾棵桫欏,就足以有「桫欏鄉」「桫欏縣」。大家本就沒多少實事,「桫欏」會驚動各機關各單位,大會小會不斷,大車小車不停。「成立大會」「桫欏節」之類正如老白姓辦紅白喜事,上級或兄弟縣份各機關要掏腰包買飯票。世紀交替,不知是古希臘傳承還是亞美利加洲的發明,使政府變得越來越俗套。
四、人類的文明與桫欏演化相比,只是一瞬間,桫欏應保持其本來面目,無論是風吼怒嚎,還是雷雨交加,都是自然,可不管馬達聲還是「古典」、流行音樂,以及煙花爆竹,靈性的桫欏難以消受,更不用說工業革命以後才出現的二氧化硫、二氧化氮。「招商引資」固然重要,眼下最緊迫的應該是 ——拯救桫欏。
五、該區域並非西藏或新疆的自然保護區內荒無人煙,區域內有數十個村落,幾乎所有的荒地、林地都已由農民或林場使用。不過如桫欏較為集中的地區——三灣,數平方公裡只有不到十戶農民。桐林,杉林及耕田仍屬於農民,保護區只要土地和保護桫欏,這樣的移民搬遷代價不大。但如果把購買土地或移民交由地方政府經辦,該給農民100元,農民實際上也許只得到10元。世行貸款、造林款、扶貧款、支農款、退耕還林款……哪一項不是這樣?三峽大壩,天生橋電站及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移民工程,哪一項沒有成堆的怨聲。90年代初政府林場(584工程)侵佔農民土地,差一點釀成農民暴動,十年過去,這一地區的農民記憶猶新。
桫欏是上億年前地球留給人類的財富,只是保護她並非一定要犧牲哪些農民的利益作為代價。
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
2005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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